听了事情经过的婶子们都面露不解。
啥意思,这汤不是程英给云大夫送来的吗?
听云大夫这意思,咋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呢?
程英心里也摸不准云岁岁的意思,不确定她是不是在诈自己。
她正想起身,却见云岁岁直接朝楼下喊道:“桂芬婶子,你们家冻豆腐找到了,在这呢!”
刚才汤还热的时候,她隔着老远都能闻到汤里那股子豆酸味,如今离得近了,味道就更加明显。
众所周知,冻了的豆腐是不会酸的,除非在冻之前就已经不大好了。
好巧不巧,刘桂芬是个爱节省的,之前放在屋里的豆腐有了味,她就给搁到外头给冻了起来。
冻的时候好几个婶子都瞧着呢,整个大院没有秘密,大家也都知道了。
除了程英这个后来的。
而刘桂芬也知道别人看不上她那豆腐,这些天就没收回屋里去。
没想到还真有那不要脸的,连酸了的豆腐都偷!
程英也没预料到,自己趁着半夜顺走冻豆腐是刘桂芬的,而且这豆腐还坏得人尽皆知。
她正琢磨着怎么狡辩呢,刘桂芬已经上来了,“哪呢,云大夫,我家豆腐在哪呢?”
云岁岁把碗递给她,“你自己闻吧,程英想拿它跟我换肉丸子呢。”
刘桂芬接过碗,熟悉的豆酸味扑面而来,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就是她的豆腐!
她指着程英骂道:“好你个不要脸的贱玩意儿,连豆腐你都偷,我非得去黄营长那问问,你们家是不是穷得活不起了?还拿我家东西送人情,你可真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别看程英在云岁岁面前蛮不讲理,可对上刘桂芬这样的,她只有白着脸挨骂的份。
好不容易等到刘桂芬喘气的间隙,她才毫无底气地开口:“我没有偷东西,这,这汤是昨天剩的,放屋里放酸的!”
甭管是拿放坏了的东西送人,还是偷东西,都不是啥光彩事,可爱贪小便宜和偷东西比起来,还是前者好听些。
“你放屁!”
刘桂芬本就不是个讲理的人,认定的事绝不会轻易改变想法,更别说这事本来就是她有理。
她掐起腰道:“你说,你豆腐啥时候买的,上哪买的?你来咱们大院才几天,肚子里又揣个种,哪来的时间上镇里买豆腐?”
程英咬了咬嘴唇,“我,我是跟老乡换的。”
“哼,周围一共就那么两户会磨豆腐的人家,你敢不敢和我一起去问?”刘桂芬三角眼死死盯着她。
程英眼泪都在眼圈打转,攥着拳头喊道:“不就是一块豆腐吗?给你就是了!你们都帮着云岁岁欺负我,那你们就欺负死我好了,谁叫我没权没势!”
说完,她恶狠狠地瞪了云岁岁一眼,推开刘桂芬就跑走了。
刘桂芬被推了一个趔趄,汤洒了不少。
她心疼地看着汤,啐了一口:“呸,本来就是我家东西,啥叫我欺负她?真不要脸!”
尹二妮也算是看明白了,这豆腐,八成真是英子偷的。
想起刚才做的荒唐事,她只觉得羞愧又后怕。
为了这么个小偷,她竟然得罪了丈夫领导,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咋想的。
看着王大桥冷着的脸,她心里都悔死了!
可让她再去跟云岁岁赔不是,她又抹不开面子。
索性云岁岁根本不在意她,拉着顾钧就进屋了。
关上门后,她紧张地问:“刚才没扯到伤口吧?”
顾钧摇摇头,接过她手里的肉丸子,“倒是你,手还伤着,万一被打着了,又要疼上几天。”
他用毛巾帮她擦干手,顺势拿过桌子上的药油,细致地帮她按揉起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云岁岁总觉得,自从他告白之后,不仅话多了,行事作风也大胆了许多。
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她随手到碗里捏了个丸子送进嘴里,随即皱了皱鼻子,“凉了,皮儿都不酥了。”
油炸过的大肉丸子就该趁热吃,外焦里嫩,鲜香多汁。
现在皮儿也不焦了,肉也有股油腥味,远没有刚出锅的时候好吃。
都怪程英!
看着小姑娘撅起嘴,红彤彤的嘴巴油亮却不显得邋遢,反而有种天然的娇俏,顾钧眸色一软,“等会儿给你回锅炸一下。”
云岁岁惊讶,“你什么时候还会做饭了?”
上辈子除了煮大米饭,她可没见过他会做别的。
顾钧却表情平常,“还不会,正在学,炸个丸子应该不太难。”
他这段时间没少跟孙伟媳妇请教,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抹完药油,他就拎着油壶和大铁锅,端着丸子去了公共伙房。
云岁岁还好奇他会做饭的事,便也跟着来了。
引着炉子,顾钧将油倒进锅里,等锅底开始起泡泡时,把丸子倒了进去。
滋滋的声音响起,云岁岁连忙躲远了些。
却见顾钧气定神闲地扒拉着锅铲,卷起的袖子下肌肉紧绷,青筋根根分明。
上一秒还是在训练场勇往直前的战士,下一秒就挽起袖子洗手作羹汤,这种反差,莫名和谐又迷人。
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专注认真的黑眸,云岁岁可耻地咽了咽口水。
或许是咽口水的声音有点大,顾钧的唇角微微翘起,眼神扫过来,带着几丝意味深长,“饿了?”
云岁岁脸被热气熏红,刚刚抹了药油的手指更是微微发烫,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他性感的薄唇,干干的喉咙吐出一个字:“饿。”
顾钧眸色幽深,胸腔微微振动,带出愉悦又低沉的笑声:“乖,回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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