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长安还是觉得难过,当初知道自己要来岩市后,他是很高兴的。
自从下乡他就没再见过岁岁,甚至连她结婚的消息,都是父亲去了信他才知道。
本以为来了红山镇,他就能好好守护自己年幼时发誓要守护的人。
可还没等去红山镇中学报到,他就因为发现父亲图纸上的一个数据错误,而被紧急征召到研究室。
一关就是好几个月,连年都没怎么过。
也就导致他不仅不知道云岁岁被人陷害进了警局,遭遇了暴力审讯,更不知道她丢了工作,还被迫离开了红山镇。
等他昨天从研究室里出来,大院居然已经都在传“顾副团和云大夫离婚了”。
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严长安就直接去军区大院堵顾钧,并揍了他一顿。
顾钧没还手,他胜之不武。
但管他呢,胜了就行。
反正他是绝对不会再把岁岁交到姓顾的手里糟蹋了!
于是他刮了胡子理了头发,今天一大早就坐车来了岩大。
看到连同学都针对云岁岁,他心里愈发不是滋味,也更觉得顾钧那顿揍没白挨。
岁岁从小就娇气,小时候被桃核刮坏了嘴,打那之后就说什么都不吃桃了,就算吃也要人把桃肉剥下来递到她嘴边,她才肯赏光尝个一两口。
可这个该死的顾钧,竟然让她受这么大的委屈,连上学都上不消停!
严长安心中越气,脸上的表情就越温柔,笑得月朗风清地说:“是我不好,那咱们过去的事就不提了,说说现在吧,在学校怎么样,课程跟不跟得上?宿舍的人还好相处吗?”
看他比自己亲爹问得还细,云岁岁有些哭笑不得,但她也能理解,毕竟两人确实很久没见了。
她还是很细致地回答了严长安的问题,从学业到寝室关系,反正她吃得好睡得好,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严长安盯着她的脸仔细看了看,面色红润有光泽,好像还胖了点儿,确实不像受了苦的,心里松了口气。
“食堂伙食不错?我看你好像没之前那么单薄了。”
“啊?我胖了?”云岁岁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只要是女性,甭管多大年纪已婚未婚,对于形象都是很在意的,尤其不能胖得不知不觉。
看她皱着眉头把自己的脸都要捏红了,严长安连忙道:“一点都不胖,只是丰满了些,更好看了。”
“真的假的?”云岁岁怀疑地看向他。
她最近确实吃得比较多,但也是因为天气冷,等过段时间暖和了,肯定就不会吃这么多了。
严长安淡笑着点头,眼睛里一派温柔,“当然了,以前你太瘦了,现在这样刚刚好,我们岁岁从小就是美人胚子,怎么都好看。”
听他这么说,云岁岁总算安心了些。
回想起自己最近总觉得内衣有点勒,八成就是因为长肉了,看来得控制食量了。
两人在学校食堂吃了饭,又在岩大周围逛了逛,如果不是云岁岁下午还有课,严长安说什么都要领她去友谊商店买东西。
云岁岁好说歹说才把人劝走,可晚上下课的时候,宿管大娘却叫住她,“诶,云同学!你哥哥有东西放我这了,你等会我拿给你!”
只见宿管大娘回了她在门口的小房间一趟,手里拿了个精致的盒子回来,笑眯眯地说:“盒子还怪好看呢,好像是个丝巾。”
云岁岁接过盒,发现是未来很有名的一个奢侈品牌,现在虽然成立的年头不久,可价格应该也不便宜,还是进口的。
将丝巾收好,对大娘道了声谢,云岁岁就带着盒回了宿舍。
已经过了晚饭时间,舍友们都在,看到她回来纷纷打起了招呼。
魏小燕看到她手里精美的盒,赞叹道:“这啥呀岁岁姐,好漂亮啊!”
“没什么,一条丝巾而已。”云岁岁如实回答。
魏小燕眼睛又亮了亮,“别人送你的吗?快打开看看,肯定特好看!”
看她眼巴巴的样子,云岁岁也不好拒绝,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果然躺着一条丝巾,香槟底色,上面有几何图形,整体看起来素雅又不失亮色,看起来很衬人。
“哇!真好看,等我爸下个月给我拿钱来,我也要买个丝巾戴戴!”魏小燕赞叹道。
何霞向来眼尖,一眼就看出这东西不便宜,顿时拔高了声音阴阳怪气道:“呦,这又是哪个好哥哥送的啊?”
云岁岁眉梢挑了挑,将丝巾和书包放进柜子里,这才回过头,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的脸仔细看。
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发毛,何霞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色厉内荏道:“你瞅啥?”
云岁岁又凑近了几公分,一张俏生生的小脸就这么怼在她眼前,“我说何霞,你这么关注我的事,是不是暗恋我呀?”
何霞瞳孔骤缩,猛地朝后仰,差一屁股摔在地上。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咋可能暗恋你?我是女的!”
“谁说女的就不能暗恋女的?万一你有什么特殊癖好呢?”云岁岁耸耸肩。
“你少胡说八道!”
何霞眼睛瞪得老大,恨不得把自己缩到床角里,一张脸也吓得惨白,“我才没有特殊癖好,看是你有病,才觉得所有人都喜欢你!”
“那我不管。”
云岁岁笑眯眯道:“以后谁再这么关注我,一律按暗恋我处理。”
“希望广大暗恋我的同志们勇敢一点,大胆表白,虽然我不会答应,但万一还能挨我一顿骂呢,怎么算都不亏。”
魏小燕懵了,“啊?”
还能这么算?
其他人更是纷纷笑出了声,唯有何霞黑着脸,咬牙切齿地盯着云岁岁的背影,好像要咬人。
可在云岁岁回过头时,她却又连忙转开视线,生怕被瞧见似的。
何秀月将她的表现都收入眼底,摇了摇头。
明明每次都被反将一局,却还屡败屡战,何苦呢?
如果不是父亲跟她说“都是一家人,能照顾就照顾几分”,当初何霞打着她的名号干坏事时,她就已经撇清关系了。
如今何霞怎么作妖,那都是她自己的事,不落井下石已经够念着情分了。
可何秀月没想到,她不过是想着今天课上的实验想晚了些,夜里却听到对面床上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人影从床上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朝门口柜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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