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过了几个房间,遇到了几个落单的白大褂,小野三郎都只是将他们打晕了事,并禁止黑泽阵补刀。
黑泽阵终于确定了,这个条子的脑子是真的有病。
他被他身上那套发白起球的警服洗脑了。
什么正义啊,法律啊……他一本正经地说出那些话的时候,看着那些白大褂们脸上的鄙夷,不觉得自己好笑吗?
黑泽阵脸上的嘲讽笑容就没落下过。
直到小野三郎劫持了一个白大褂,和三个白大褂举枪对峙的时候,黑泽阵都还在笑。
——四眼条子居然还傻兮兮地认为那些白大褂们会在意同事的死活吗?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傻子。
可是这个傻子却试图将他黑泽阵挡在身后。
……也许这就是他能够忍住没有给他来上一扳手的唯一原因。
——
小野三郎很快中枪了。是左手。
这是当然的,毕竟谁会被他一个条子威胁到。
他甚至把“正义的我不会杀人”几个字愚蠢地写在了脸上。
他挟持的那人趁机想抢走他的枪,于是他们扭打在一起。远处的三个白大褂拿枪指着他们,似乎是要等他们分出胜负后再决定是否开枪。
但是他们忽略了黑泽阵。
——这个被宽大实验服衬托得瘦弱无比的混血男孩,其实已经成功挺过了三轮基因改造实验了。
组织的实验赋予了7岁的黑泽阵接近成年人的爆发力与速度。他绕后的同时顺手抄起一把放在台子上的手术刀,随后扳手砸向一人脑袋,刀子割向一人喉咙,干脆利落地干掉了两人——
——然后被来不及料理的第三人开枪擦伤了小腿。
……说是擦伤了小腿,其实旋转的子弹生生将他小腿的一大片血肉剥了下来。
经历过轮轮实验的痛苦,这点疼痛对于现在的黑泽阵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他冲上去一扳手把开枪的白大褂掼在地上,在他挣扎着想爬起来的时候,高举着手术刀想要扎穿他的喉咙。
但是,“嘭”地一声——
——黑泽阵还没来得及动手,白大褂的胸口就先开了一个血洞。
——是小野三郎。他抢先对着白大褂开了一枪。
……四眼条子杀人了!
——为了阻止他黑泽阵杀人。
黑泽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乐不可支。他的笑声先是低低地卡在胸口,然后不再压抑,笑得前仰后合。
小腿血口的疼痛虽然能够忍耐,但却无法再支撑他站立,黑泽阵向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单手支撑着身体,仍然止不住地狂笑着。
小野三郎的脸色很难看。他用一种复杂到黑泽阵难以理解的眼神凝视着他。但好几秒后,这个条子就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居然也很释然地笑了出来。
然后他咳出了一口血,软倒在了地上。
他中枪了,在胸口。
他没多久好活了。
那个和他扭打的白大褂也中枪了,不过是在腹部,看起来暂时死不了。
四眼条子大概开枪打他时还没忘记要留手。
黑泽阵用单脚支撑着自己,一瘸一拐地站了起来,随手又捡起了一把枪。
小野三郎看着他,口中溢血,抱歉地说:“对不起啊,小阵。
“没能带你从这里逃出去。”
——他们都听到了外面走廊的嘈杂,有很多人的脚步声在向这间屋子靠近。
黑泽阵没有要回答小野三郎的意思 。他只是对着他恶劣一笑,举起枪,然后根据对大人们开枪的观察,上膛,拉开保险——
黑泽阵将枪口对准地上还在蠕动的、击中了小野三郎胸口的那个白大褂的脑袋,扣下了扳机。
“嘭”地一声,红色和白色迸发开来。
黑泽阵挑衅地去看小野三郎,想要看见条子在见到他杀人时那不可置信的表情,想要知道条子在这种时候还会不会再对他说教那一套可笑的正义。
——黑泽阵已经想好了,如果小野三郎还要再讲他那一套恶心的言论,他要怎么回击。
……可是什么都没有。
小野三郎已经死了。
死的还他妈的很安详。
他躺在地上,胸口还在汩汩冒着鲜红。他的眼睛轻轻地阖上了,土气的圆框眼镜被溅上了不知道是谁的血液。
黑泽阵一下子觉得索然无味。
他突然痛恨起小野三郎来了,恨他不会再用那套傻乎乎的言论教育他,恨他没有兑现他要将他救出去的诺言……恨他妈的居然敢死的这么干脆!
还他妈的这么安详!
他不知道死在这座实验室里的人,都会被那些白大褂废物利用拿去做研究素材吗!?
……现在好了,他们要多拥有一个条子的尸体用来解剖了。
黑泽阵发现自己原来也是可以很愤怒的。他还以为他这样的怪胎压根就不存在愤怒这种情绪呢。
他在愤怒中用枪瞄准小野三郎,“砰”地一声,让子弹把他那张安详的死人脸贯穿成一片红白。
然后又是“砰砰砰砰”四枪,将四眼条子的身体打了个稀巴烂。
现在好了,没有白大褂会对他烂成这样的尸体感兴趣了。
不用谢。
黑泽阵狞笑着,拖着血流不止的小腿向前挪了两步,对着之前用扳手和手术刀放倒的两人补枪。
然后他捡起另一把枪,一瘸一拐地主动推开门,面对着一走廊慌张举枪的白大褂们,无视了因后坐力带来的肩膀剧痛,砰砰乱开着枪。
看着那群白大褂最终在莫名的恐惧下四散奔逃,黑泽阵像个小疯子一样狂笑。
他的腿很痛,眼前也一阵阵发晕。所有的白大褂们都跑远了,他却和个废人一样追不上去。
结束吧。
黑泽阵调转枪头,对着自己的脑袋,扣下扳机,准备迎来自己短暂荒唐一生的终点。
但是。
“咔哒。”
“咔哒咔哒咔哒。”
枪里居然没有子弹了。
黑泽阵又想笑了。
他倚靠着墙滑坐下来,伸手摸向了之前被他扔在地上的那把手术刀。
他回头望了一眼四眼条子已经没有了脑袋的尸体,视线凝固在那件洗得发白的警服上。
黑泽阵有些恍惚。
然后他举起手术刀,毫不迟疑地对着自己的咽喉划了下去。
——
黑泽阵没有死,作为一个挺过了三次基因改造实验的实验体,他的身体修复能力与之前已经无法同日而语。
也通过这次的事,他同时获得了boss和朗姆的关注。
朗姆出于报复将他折腾得更狠了,但是黑泽阵从来都是一头狼崽子,韧劲的很,怎么折腾都咬着一口气不死。
boss则不同,朗姆的实验室被黑泽阵搅乱了他只觉得痛快。他观望了一阵朗姆对这个年幼实验体的报复,在黑泽阵最狼狈的时候,对他伸出了橄榄枝。
在boss眼里,年幼又被他“救赎”的、杀人天赋异禀的实验体,会是一只忠于他的最好猎犬。
黑泽阵也很配合地扮演着这一点。
他是一个天生的怪物,他身上流着杀人犯的血液,他感受不到爱或者恨,也没有什么太激烈的情绪。
唯有游走在刀尖上跳舞,一次次地在生死线上徘徊,才能让他获得一丝活着的实感。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忘记了那些无聊的过去,但每一次亲手抓出组织里像老鼠一样鬼鬼祟祟的条子卧底,他都会忍不住将他们的尸体射成筛子。
这样就不会被组织的人回收成实验耗材了。不用谢。
他在心里这么说,然后就会不自觉地想起那个四眼。
黑泽阵其实有点搞不清楚他为什么总是忘不掉那个四眼。
他们真的不熟,也没有什么关系。那个条子还很愚蠢,最终愚蠢地害死了自己。
如果他像他那些条子同事一样不要多管闲事,那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黑泽阵咧嘴笑了。他当然知道他忘不掉四眼条子的原因。
那是因为条子还没有给他一个回应——在看到他亲手杀人时,条子还没来得及说教,还没来得及大言不惭,还没来得及把他们警察那一套愚蠢的理论搬出来,好让他反驳,好让他证明条子的愚蠢……
……居然就这么死了。
——
——
——作话( )
这就是琴酒非要给景零看光碟的原因了。
因为他想看小野三郎破防,但小野三郎在那之前就死了。
他记这件事记了一辈子。
大概是仿佛解压视频看到最后最后一点却卡掉了,然后强迫症的那种崩溃(划掉)
好吧以上都是开玩笑的。虽然确实也有这种成分啦,但主要是那个时候的小琴酒还没有彻底黑化,他走在人生的岔路上,有一个光明灿烂的人想要拉他一把,并差一点就做到了。
就像贝尔摩德一样,黑暗里遇到的一点阳光让小琴酒记了一辈子。
是不是很好嗑,我很喜欢这篇番外,希望看到大家对这篇番外的观感,我会回复每一条的!(就在段评里!求求大家理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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