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向姑姑借钱,过程很艰辛,她会像审问犯人一样,啰嗦个没完。但是,只要她肯借钱,让她自我满足一下,无所谓,谁叫我是晚辈呢。
过了这一关,自己就算倒霉透顶,判个年,出狱后,再申诉,然后慢慢还姑姑的钱,毕竟是亲戚关系。
吸取上次的教训,向她借钱,必须先要告诉父亲,姑姑少不了会向父亲求证。
贺冯唐掏出手机,把自己想向姑姑借钱的事向父亲讲了,依然不敢讲自己涉嫌杀人命案,怕老人家承受不起。
他说出了已经想好的理由:一个月前,单位搞扩建,向每个员工集资十二万。他的一份,已经有人把款借给了他,想不到才过一个月,出借人家里遇到困难,催着还款。
“那个被瓶子砸伤住院女人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父亲突然问。
“还行,基本上很稳定,她没花费多少钱,过段时间就出院。”前后要对应,只能这么回答父亲。
“这样就好。但是,我劝你,最好不要向姑姑借钱,亲戚之间若要亲情长久,金钱方面尽量少纠葛。你倒不如再向其他朋友同事借,哪怕是多借几个人也行,大家知根知底,然后你以自己的能力把钱挣回来,还清债务。你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你工作之余可以兼职,能多挣钱就多挣。”
儿子说出实话:“我早就兼职摩托出租了。”
贺南升不知儿子身背命案,他只顾说自己的想法:“你可以告诉那些愿意借出钱的朋友同事,虽然目前处境困难,十二万看似数额大,但你的工资高,还有奖金,再加出租摩托的钱,不需要两年就可以还清。”
他最后结论:“不就是一年多的时间嘛,挺一挺也就过去了,何况我卖菜多少也能帮一下。”
听到年老体迈的父亲还要帮助儿子,贺冯唐惭愧得无地自容,他哪知道儿子还面临可能坐牢之祸啊!
“坐牢”两字在老人家心里永远是个痛,他一旦知道,儿子也步他后尘,很可能一病不起……
贺冯唐再也想不下去了,寻找证人,急不可待,坚持一年多,还清债务。债务没了,万一找不到证人,也可以去自首……
日子像煎熬,一天一天的难过!
但有什么办法?难过也得过。
这天,贺冯唐正上着班。手机震动了,一看,孟花瑑打来的。他想想,走一边去,接了。
孟花瑑再次希望贺冯唐能做赖鑫生的保镖。她说,新招的那个姓唐的保镖只做一个月就不做了,籁鑫生依然有意让贺冯唐接受这个职位。
贺冯唐这次心动了,出于谨慎,小声问:“工资多少?”不少私营老板爱挖坑,说话不算数,必须先问个清清楚楚。
孟花瑑回答:“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嘛,如果是保镖老大,每月不会少于三万,三万,你目前一个月的工资有多少?”
“……”工资这么高?四个月就十二万。贺冯唐怦然心动,不过,没有吱声。
“你怎么不说话啊?”
“等一下答复你。”在她面前,也该矜持,不能让她察觉自己如渴马饮泉。
易光来见贺冯唐走开去没多大一会,就走回来了,说:“你认真干嘛,多打几分钟电话能把你怎么样?”
上班时间,不得乱聊电话,这是保安纪律之一。虽然大家都没把这当回事,只要不煲电话粥就没多大的事。
但贺冯唐作为小头目,总得以身作则,刚才已经破例了。过了五六分钟后,他装作拉尿,到墙根处,悄悄用信息回复孟花瑑:同意。
孟花瑑看到贺冯唐已经答应,高兴地自言自语:“这只猪,终于醒了。”
贺冯唐下了班,出了公司就开始寻觅欲搭摩托的乘客,一路车速很缓……这时,从小路斜刺而出一个步伐颠颠倒倒,手背纹着大黑蜘蛛的红发青年,招手要车。
红发青年是不是喝醉了酒?贺冯唐停车后,没闻到他酒气,猜测他可能是个白粉仔,此刻犯瘾了。
红发青年跨上了贺冯唐的摩托车后座,一条细涎从他嘴角泛出……
贺冯唐问:“你去哪里?”
红发青年用手朝右前方一指:“东市口地道。”
目的地不远,却是个鱼目混杂,鸡鸣狗盗的地方,一不小心,就惹上事。反正车费才五块钱,贺冯唐不想去,刚举起欲给他头盔,立马又放下。
正好,贺冯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来一看,孟花瑑三个字在屏里闪烁。
按下接听键,手机贴耳边,只听她说:“赖鑫生现在有空,他说有些事情要和你当面讲清楚,你必须马上赶去,地点定在老农山庄,他在那里等。”
他赶忙问:“能不能介绍长相,多高?穿什么衣服?”
孟花瑑:“他不让告诉你,看你的辨别能力。”
贺冯唐心里有底了,当即辞掉那个红毛青年。红发青年赖着不动,贺冯唐不愿跟白粉仔纠缠,拿出五元钱等价赔偿他。红发青年嫌少了……
(下一节,人一成功,就喜欢做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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