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倩苞吓破了胆,猜到不赔钱会危险,愿息事宁人,问贺冯唐:“大卫,他们说要多少钱?”
贺冯唐笑着说:“他们要三千元。”
梅倩苞伸手往包里掏,想尽快了结此事。
贺冯唐制止她:“不要慌,要赔钱也是我赔。”他把自己这边车窗全部降下,用荷花当地语与这些人对话。
经过一阵讨价还价,赔偿金降到了八百,怎么也降不下了。
贺冯唐不愿吃哑巴亏,便说:“我现在身上真的没钱,这样吧,我是钱田人,你让我回到钱田后拿了钱再返回给你们,好吗?”
对方一听贺冯唐说是钱田人,迟疑了……有人说:“想起来了,以前见过他上中学读书天天骑车从这里过。”
“既然是钱田人,那不必不争了,乡里乡情的,按市价赔,三百元。鸡你们拿走。”说这话的可能是鸡的主人家。
他的话一出,没人再吭声。
贺冯唐赶快掏出三张大钞递了出去,说:“鸡送给你们,毕竟是我们的错,当赔礼。”
人群散开,车子启动。梅倩苞感叹:“三千元一下掉到三百元,中国的乡情太奇葩了。”
贺冯唐提出先送梅倩苞去酒店,好的酒店大多在城郊的环城路边,前方可以从右拐入另一道乡道进入环城路。
梅倩苞看了看手机:“才下午三点半,先看看你家。”
贺冯唐诧异了,先看看我家?老村居有什么看头?贺冯唐产生了警觉,怎么她又像摸嫌疑人底子的便衣?纸条到底是不是她弄的?
进入钱田村,开过村中的坪地,过了桥,来到一分岔路口,贺冯唐发现有车在溪边的新路上走,想必已经通车了,便一个右弯,拐进新路。原先堆在路边的建筑垃圾早清理了,跨渠小桥早已修好,他顺利地把车向钱田腹部梦家开去。
透过车前的挡风玻璃,远远就能看见孟花瑑母亲丧事做过主祭场的大空地。贺冯唐把车驶近空地,依稀可见空地后面的原如兄堂残垣断壁……
如兄堂曾是当地一大特色,全村一百多户,有贺、诸、李、孟、刁、缑、向、萧、邬、刘、周、何、伍、方等十七个姓氏。来得最早是南北朝,最迟是清朝光绪年间。此地有一怪,旱涝保收,世代繁衍却不太旺盛。
曾经有一堪舆先生指出:村边那座小山岭在西汉时原是战场,死了好多人,理了后漫山遍野的墓碑,被叫成碑山。还有很多没有埋葬的任由暴尸腐烂或由野狼撕咬。孤魂野鬼得不到奉祀,阴气太重,弥漫当地,严重影响了人口发展。
由于各姓氏人口少,为了抵抗周围大村大姓的势力,团结起来一致对外,于明朝成化八年,合力建成“如兄堂”祠堂,有重要事情均在如兄堂商议决策。五百年间,曾遇风雨雷电破坏,每破每修,前前后后修缮过十八次。
上世纪中叶,一次飓风过后,本来已摇摇欲坠老墙体,被彻底摧毁……
倒塌后年复一年,没有修复,可惜那么多石质建材被埋在废墟里,于是翻出原来的天井石板、门厅石柱、堂前石鼓、柱座石墩等,运去做路基渠岸,发挥应有的作用。进入新世纪后,好多地区呈现修建祠堂之风,这里也有人提出重建如兄堂,但各姓氏意见不一,人口较多且富裕的姓氏都把建设自家祠堂作为重点,如兄堂最终不了了之。
车子经过钱田村委会前面,有人向车子招手,贺冯唐不明就里,以为有事,便开向村委会前面的坪地,停下车,降下车窗……
那个走出门的人是村委会计,他老远看见这辆漂亮小车,一定是上级领导到访,出来迎接。
梅倩苞以为到了目的地,打开车门就下了车。
村委会计发现开车的是贺冯唐,知道搞错了……
(下一节,村里连桶装水都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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