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二笋被他父亲强拉起来,他眯糊着眼,还是说他没偷。贺冯唐拿起衣裤问他,上面的羊毛从哪来的?他嚅嚅半天,说不出话,最后知道躲不过,只好承认了。
露怡一直跟在贺冯唐身边,她起初不相信二哥偷了羊,现在看到了他衣服上的羊毛,才知道原来真是二哥偷的,她对宁二笋说:“二哥,你要羊,早说,我多养两只就是。”然后她出门割草去了。
贺冯唐把宁二笋从床上拎起。责问:“你对得住起早摸黑地养畜养禽的妹妹?”
宁二笋这时不但不低头认错,反而咆哮起来……
宁二笋咆哮着:“我要钱,我要交朋友,我要零用,哪样不要钱?要不你给钱我?”他看着贺冯唐,伸出一个巴掌。
贺冯唐打掉他的巴掌,说:“钱不是靠偷,靠向别人要,而是自己努力去挣。”
宁二笋狡辩:“我交朋友也是为了挣钱。挣到了钱,我家的所有困难就不再是困难了。”
宁师傅怒目盯向他:“你要交朋友就偷家里的羊?”
宁二笋看父亲这回真的发了火,有点怕他,但内心还是不服,说:“家里有头牛,我没有牵走它,羊总共四只,我只卖了两只,还有两只,并没有全部卖掉,再说,拿家里的东西算偷吗?”
宁师傅一听,原先打算堵堵他的嘴,现在知道如果再不管教他,以后怕更难管了。让谁来管他呢?村里只有古怪爷有威信,对,把他交给古怪爷,要不然以后会变成人人痛恨的盗贼。
他动手要绑儿子,宁二笋不让他绑,两人纠缠着……宁师傅没办法,叫贺冯唐帮忙。
贺冯唐上前扭住二笋的手,二笋动不了,宁师傅这才把他绑了。
宁二笋被绑,问父亲:“你绑我干什么?”
“让古怪爷用族规来治你。”
宁二笋知道,贺冯唐不来,什么事也没有。他看着贺冯唐:“关你什么事?又没偷你家的羊,就算我做贼,也是家事。你走,你不走我就不去见古怪爷,你不走,我就死给你看。”
贺冯唐听他这么说,只好先行离开。
贺冯唐走后,宁二笋向他父亲撒谎,说要痾尿,绑着怎么痾?宁师傅只好给他松开绳结……谁知,绳结刚松开一点,他就趁势把绳索挣脱,朝屋外跑了。
宁师傅哪里跑得过他?一晃眼,宁二笋便钻入后山中,没了影。
贺冯唐此时正走到分岔路口,铁牛牯从那边大步走来,满头是汗,上衣也湿透了。贺冯唐问他原因,他说到坪角冲。
“当个村长这么忙?”贺冯唐笑他。
“压力太大,真不想干了,做我的老本行,开五金店,轻松多了。”
贺冯唐:“不如让你爷爷古怪爷当,反正他威信不比差。”
铁牛牯:“他太年老,八十多了,超过六十岁上面不会通过。曾经多人推荐刁波培伯伯,也是因为年纪大得不到批准。”
贺冯唐:“那就你再吃苦好好干啊。”
铁牛牯:“还真是,不想干只是发发牢骚而已,要么不入组织,一入d,宣了誓言,再苦也得干!一看到钱田比相邻村落后很多,心里就很不舒服。”
铁牛牯在贺冯唐面前也不隐瞒,继续说:“你知道,我们村历来很穷,村里没企业,没资金来源,完全靠上级拨钱,上级不拨钱,村里就半点作为都没有,到如今账上还欠着上十万元的债。不要说做点实事没钱,连村里的桶装水还是水店长期捐赠的,简直没脸面了。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熟人,他母亲是钱田人,他愿意为外婆的村做点贡献。他办了个大养猪场,效益不错,看到坪角冲有塘有荒田,想在那里投资建再建一个养猪场,村里只管收租金……”
宁师傅从后面急急追来,在后面喊:“冯唐,他跑了。”
“谁跑了?”铁牛牯不知是怎么回事,听贺冯唐简单说完经过后,问宁师傅:“你是不是还想抓住二笋?”
“一定要抓住他。”宁师傅一肚子的气。
三人估计宁二笋可能出现的地方,欲分头去找。贺冯唐对宁师傅说:“你找到了也捉不住他,还是让我和铁牛牯来吧。”
铁牛牯说:“我去县城宁二笋经常出现的地方找找看。”
贺冯唐说:“我在附近山上找找看。”
他猜想宁二笋很可能还在山上,刚才看他睡不醒的样子,说明他昨夜偷羊卖羊,没睡多少时间,也许他就躲在他家后山不远的地草丛中睡觉。
果真,贺冯唐寻到他家后面不远处的一个茅草篷里,宁二笋正躺在里面正呼呼大睡。贺冯唐轻而易举地把他绑了起来。
把二笋交给他父亲,宁师傅还是坚持送给古怪爷来处置。两人把宁二笋解送到古怪爷家。贺冯唐以为古怪爷当着宁师傅的面教育宁二笋,最多吓唬他一下,但古怪爷说要在祠堂里示众。
贺冯唐问古怪爷:“在祠堂里会不会打他?”
“看他态度,如果他不认错,就会挨打。”
“私用刑罚,这是典型的违法犯罪,不如把他交公安局作治安处理。”
“这些我知道,但有些事,家法比公安局更见效。”
(下一节,有人喊:“假打有什么用,要打就真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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