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志杰决定亲自向那位独立团的团长表达谢意,并顺便看看自己是否能为这位救命恩人做些什么。
他紧握那根粗木拐杖,强撑着从地上起身,艰难地一瘸一拐走出了帐篷。
迎面而来的,是他熟悉的军营特有的忙碌与秩序感。
目光扫视了一圈,他看见一个披着花花绿绿雨披的士兵。
他知道这就是独立团的士兵了,他们的兵都有一条画有花花绿绿色块的雨披,和只有绿色军装的远征军第五军士兵区别很大。(张弛给所有士兵都配了丛林迷彩披风)
于是谭志杰便伸手把那士兵拽过来,带着一丝焦急问道:
“我是新编 219 师参谋中校谭志杰,你们团长在哪儿?我要去见他。”
那名士兵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位穿着破烂军服,但领口上却别着中校军衔领章的男人,愣了一下,随后给他指了指团部帐篷的方向。
谭志杰却没有道谢,反而用略带训斥的语气说道:
“下次警惕点,怎么能随随便便告诉陌生人你们指挥官的位置?要是我是伪装的鬼子怎么办?”
士兵顿时一脸错愕,愣在原地,心里满是委屈与困惑。
“明明是他问我,我好心回答了,反倒被骂了”士兵心中暗骂一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哼。”
走着走着,谭志杰的目光便被前方那块长条状的土地所吸引。
无数身着军服的士兵正与当地村民一同劳作,铁锹与锄头飞扬,显然正在紧张地修建着什么。
“机场?”
他喃喃自语,满是惊讶。
他还以为这独立团也在寻机回国,没想到他们却表现出了在这偏远的雨林深处长久驻扎的打算。
一阵轰鸣从不远处的河面传来,谭志杰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四辆他从没见过的两栖坦克一字排开,漂浮在水中。
那炮塔中的主炮正不断喷吐着火焰,数发炮弹划过河面,将对岸雨林中的木头靶子打的支离破碎。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些两栖坦克,即便是眼高于顶的约翰人,也没有这种装备啊?
“这区区一个独立团竟然有4辆两栖战车,莫非这团长是盟军司令官的私生子?”
他摇摇头,将这离谱的想法甩出脑袋,继续前进。
接着,他的目光被那顶盖着伪装网的巨大医疗帐篷吸引住了。
帐篷里,那位帮他治好了伤腿的郝医官正在忙碌的为其他伤兵处理伤口。
谭志杰从那些伤兵身上的制服认出了他们的身份,都是那些曾经在野人山中和他一样挣扎求生的第五军的同胞们啊。
他突然感到内心一阵刺痛,想到那些再也无法走出雨林的战友,他们的尸体或许已经被蚂蝗吸干了鲜血。
那一幕幕噩梦般的画面让他的步伐有些迟滞,心中的自责感涌上心头。
“如果我能早点劝师座不要冒险进入野人山,或许……或许他们就不会死得那么惨。”
谭志杰的思绪乱飞,但很快,他强迫自己将这些杂念压下——毕竟,活着的人必须继续前行。
然而走过医疗帐篷,前方的场景却让他再次愣住了。
那些独立团的炮兵正在空地上操练4门重型榴弹炮。
短短数分钟,他就和那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一般,数次震惊。
他瞠目结舌地看着这支团级部队竟拥有如此重火力。
而他所在的新编219师,全师不过十门75毫米山炮。
这一幕让他不禁感叹:“这个独立团究竟是何来头?”
再往前,他看到几辆约翰造卡车在训练场上练习s形转弯。
而不远处,一队步兵正跟随一种新型号的重型战车进行步坦配合训练。
他仔细一看,这些步兵的装备也让他吃惊。
多数士兵手持冲锋枪和轻机枪,头戴钢盔,身上挂着手榴弹,装备之精锐甚至比得上军部的军官敢死队。
他们身材结实,面色红润,一看就知道伙食不错,而且整个队伍显得精气神十足,似乎丝毫没有受到远征军整体大败溃退的影响。
“这到底是什么部队?”他内心的疑惑越发浓重,目光不自觉地投向了远处的指挥部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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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卫兵核实了他的身份后,谭志杰终于被允许进入了指挥帐篷。
推开帐篷的帘子,他满怀好奇地迈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一怔,那个坐在桌后的独立团团长,居然是他熟悉的黄埔军分校学弟——张弛。
虽然时光流转,那个当年有些眼高手低的富家子如今穿上了上校的制服,但谭志杰一眼就认出了他。
“阿弛?”
“谭学长?”张弛这个穿越者回忆了下前身的记忆,也认出了眼前之人。
谭志杰一听,不禁苦笑:“唉,什么学长。卑职新编 219 师参谋中校谭志杰,向张弛上校问好。”
他单腿站立,拐杖夹在腋下,动作不快,但敬礼的姿势依旧标准、郑重。
这个礼敬的不仅仅是张弛的军衔,更是敬的张弛救了他的命、救了第五军那么多士兵脱离绝境的恩情。
“参谋?谭学长你是 219 师参谋?”张弛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谭志杰点了点头,心里疑惑,这有什么可惊讶的?
军校毕业后各自天涯,没有了联络。虽然他早已是师部参谋,算是升得快了点,但也不至于让张弛这位上校军衔的独立团团长如此激动吧?
“太好了!”张弛一拍桌子,走了过来,“这真是想娘家的人,孩子他舅舅来了。”
他说这话倒不是因为他想入伙座山雕,而是因为堆积如山的文书工作终于可以推给专业人士了。
张弛毫不客气地按着谭志杰坐在了自己那张豪华的红木办公桌后,眼神亮得像溺水者刚见到了救命稻草。
“谭学长,你腿伤了也不要紧,赶快帮我处理这些文件吧,我可受够了这案牍劳形的事儿了。”
谭志杰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摞厚厚的文件和报表就拍在了他面前。
没有了excel和word,张弛这个学渣用钢笔连繁体字都写不太好,如今他终于可以解脱了。
张弛满脸堆笑,一边打开一只雪茄盒子,一边殷勤地递上一支雪茄。
“这可是上好的古巴雪茄,南美的少女在大腿上卷出来的。”他毫不在意的用着斯宾塞爵士的收藏品做人情。
接着,张弛又抓起一瓶酒,毫不吝啬地倒了一杯递过去。
“约翰人的爵士私藏的极品雪利酒,我请你喝一杯。你要什么尽管说,只要你帮我搞定这些文件,哪怕你要个扶桑妞,我都给你搞来!”
张弛这一套‘大佬您抽烟,大佬您喝酒’的做派,让谭志杰受宠若惊。
“这”
他本想问的那些装备、团号、甚至是如何回国的问题全都堵在了嗓子眼里,只得暂时乖乖接过雪茄和文件,低头开始处理工作。
“这小子变了,但也没全变啊。”谭志杰无奈地心想,张弛表面看似仍然是那个熟悉的富家子弟,但他能带起这偌大的独立团来,想必背后隐藏着更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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