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江嬷嬷的心都差点从嘴里跳了出来,冷汗涔涔地说道:“夫人,别说了,快别说了。”
可宋欣茹此刻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任何话,整个人都陷入了被背叛的绝望中。
她死死掐着江嬷嬷的手臂,双眸通红地说道:“嬷嬷,我为他做了这么多事,你说他这样怎么对得起我?”
说到最后,宋欣茹几乎是吼了出来。
江嬷嬷的手臂被她掐的剧痛,可她却不敢表露分毫,只能紧紧地抓住宋欣茹的手,安慰道:
“夫人别急,或许那并不是外室。柳叔不是说,只是看到了一个女人和孩子吗?或许这其中别有隐情,那女人和孩子都不是老爷的也说不定,不是吗?”
这话就像一道亮光猛的出现在宋欣茹面前,让她眼前一亮。
那濒临崩溃的心情也在瞬间缓和了几分,她眼神茫然,喃喃自语道:“对,你说的,应该是我误会了,老爷他不会这样做的。”
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江嬷嬷也不敢再刺激她,只说:“夫人你先休息一会吧,等明儿一早,我就派人去仔细详查一番。”
可宋欣茹却猛地摇头,拒绝道:“不,不行,你现在就去,马上就去。我不能等,我等不了。”
眼看着她似乎又要狂躁起来,江嬷嬷连声说道:“是,是,老奴这就去。”
然后快速地低头退出了屋子。
到了院子,江嬷嬷对远处站立的丫鬟招招手,压低声音道:“去熬一碗安神汤来,要加两倍的药,快去。”
丫鬟心下一惊,这两倍的药可是……
但下一瞬,屋内传来瓷器碎了一地的声音,她条件反射似的瑟缩了起来。
江嬷嬷眉心一皱,呵斥道:“还不快去。”
“是,奴婢这就去。”丫鬟再不敢犹豫,埋着头逃也似的去了小厨房。
望着还亮着灯光的屋子,江嬷嬷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心里隐隐又了一种不安的预感。
刚刚她其实也是随口胡说安慰宋欣茹的,事实上,她也觉得那就是谢思安偷偷安置的外室。
可看着宋欣茹癫狂的样子,她不敢说。
最近,宋欣茹的脾气越发暴躁,完全失去了从前的冷静,这大半夜的就让她出去调查,能查什么呢。
所以她干脆给她喂一碗安神汤,让她先过了今晚再说。
否则这一夜谁都不得安宁。
想到这儿,她深深叹了口气。
如果真是外室,再加上还有孩子,那这个家往后只怕要乱了。
此刻江嬷嬷已经彻底沉浸在了这件事中,完全没注意到一个身影从院子里悄悄溜了出去。
……
观棠院内,谢晚棠刚刚梳洗完毕,准备就寝。
这时,绯玉忽然过来禀告:“小姐,梨香院的紫苑过来了,说有要事要告诉您。”
闻言,谢晚棠手中的动作一顿,略显意外地说道:“这么晚了,她怎么来了?”
“她不肯说,可奴婢见她一脸惊慌,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绯玉如实相告。
“行吧,让她进来吧。”谢晚棠不在意地说道。
很快,绯玉领着一名相貌清丽的丫鬟进了屋子。
一见到她,丫鬟立即跪在地上行礼,道:“奴婢紫苑,见过大小姐。”
谢晚棠点点头,淡淡地问道:“梨香院有什么事吗?”
“是,大小姐。”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让人惊恐的事情,紫苑的身躯忽然紧绷起来,声音也有些发颤:“刚刚,柳叔走后,夫人她,她就突然发了大怒,她说,她说……”
也许是太过害怕了,紫苑说话断断续续的,听得谢晚棠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你慢慢说,不着急。”
说着,她看了一眼绯玉,道:“给她倒杯水,缓一缓。”
绯玉应下。
而紫苑则用力咽了一口,握紧拳头,紧张地说道:“夫人说老爷有了外室,还说老爷怎么对的起她,说她帮老爷毒杀了先夫人。”
“哐当”一声。
茶杯被摔得粉碎,绯玉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紫苑吓得一个激灵,把头埋的更低,不敢抬头去看。
谢晚棠身子一僵,慢慢地转过头看向紫苑,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再说一遍,宋欣茹她究竟说了什么?”
事到如今,紫苑也不敢再吞吞吐吐,直接快速地把宋欣茹和江嬷嬷的对话全都告诉了谢晚棠。
只见谢晚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已经面如寒霜,眉眼间尽是戾气。
紫苑见状,大气不敢出。
她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委实太过惊人,谢晚棠一时可能难以相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晚棠终于再次开口:“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语气虽然平静,但其中明显多了几分冷意,让人听了心里发颤。
紫苑心头一跳,当即发誓道:“奴婢所说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谎话,奴婢就……”
“行了,不用说了。”
谢晚棠忽然打断了她,语气淡漠地说道:“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听到这话,紫苑不敢再多说,立即应声道:“是,奴婢先回去了。”
谢晚棠点点头,随即仿佛想起来了什么,忽然说道:“这几天梨香院可能要出乱子,你仔细盯着点。另外,你自己也小心些,不是什么大事的话不必过来,免得被人看见。”
“是,奴婢晓得。”
紫苑的心里涌起一丝感动。
这府里的人都说大小姐性子冷漠,为人凶悍,动不动就把人打一顿。
可她却觉得大小姐心地善良,是个难得的好人。
当日她母亲病重没有银子看病,而夫人不但不让支取月例,还命江嬷嬷打了她两巴掌,说她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提出这样非分的要求。
之后,她周围的丫鬟姐妹们也全都不敢和她靠近,更不敢借她银子,深怕会被夫人迁怒。
就在她最绝望无助之时,是大小姐帮了她,救了她母亲的性命。
而且那时候大小姐还不知道自己是哪个院子的丫鬟,就肯出手相助,足以可见她的心善。
紫苑越想越敬佩谢晚棠,决定接下来几日一定要好好盯着夫人和江嬷嬷,把她们所有的动静都告诉大小姐。
而另一边,紫苑走后,绯玉终于缓过了神。
她愣愣地看着谢晚棠,喃喃道:“小姐……”
而谢晚棠此刻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浑身上下笼罩着一股肃杀之气,令人胆寒。
“宋欣茹,谢思安,我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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