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声响起,教室里强撑着小鸡啄米的脑袋,又倒下大片。
物理小老头见怪不怪了,左手抱着茶杯,右手捏着试卷,晃着出去了。
上厕所和接水的都出去后,整间教室顿时安静下来。
这时,宫华岁递过来一个墨绿色的东西。
笔记本?
“去年闲来无事整理的知识点,专门针对考试最后几题。”宫华岁把本子推了过去。
迟清和停下手上转笔的动作,“送给我?”
“嗯。”
“为什么?”
“你是我同桌啊,同桌之间就是要互相帮助。”宫华岁一脸真诚,“私下辅导也可以哦。”
闻言,迟清和倒真开始思考辅导这件事的可行性了。
确实,比起盲目摸索,有个领路羊,效率绝对要高出不止一倍。
更别提这位的实力,不容小觑。
“可以再加一个人吗?”迟清和沉吟道。
宫华岁一顿,目光不禁飘向课桌右上方,睡得东倒西歪的宋序林。
“如果是他,要额外收费……”
迟清和合上练习册,颔首,“什么时候开始?”
“晚自习,再加寝室一小时。”
“没问题。”
没问题个屁!
一整天的课连续上下来,迟清和觉得自己被被知识狠狠凌迟了!
又累、又饿、又困,巴不得下一秒就飞回寝室,睡个昏天暗地。
补习什么的,去死吧!
这会儿晚饭饭点,大部队跟疯了一样地往食堂跑,一个人就可以演一部饿死鬼投胎。
就连睡得最死的宋序林,在铃响那一瞬,“腾”地弹起来,跟火箭筒一样往外蹿!
宫华岁瞧见迟清和又趴到桌上眯眼睛,敲了敲桌板。
“不去吃饭吗?”
“不用管我,我眯一会就来。”
迟清和枕着手臂,换了个方向,把头靠墙的那侧转,这样光更弱。
宫华岁“嗯”了一声,却也没走,抽出今天刚发下来的试卷,拿笔做了起来。
这时,门“咚咚咚”地被人敲响。
“请问,迟清和同学的位置在哪?”
问是这么问,可从进来起,女生的视线就已经紧紧地锁定到角落处那个趴着的脑袋。
宫华岁抬头望去,见女孩捏着一封粉色精致包装的信走近,眉心不着痕迹皱起。
“有事吗?”
女孩长得很精致,因为想到接下来的事,脸蛋红扑扑,配上微卷温柔的长发,漂亮乖巧得不行。
如果迟清和这时醒着的话,一定能认出这个早上主动找他攀谈的女生。
“那个……我是一班的柳溪,能不能麻烦你把这个转交给迟清和同学,告……告诉他,如果他愿意答应交往,晚自习下课就来一班找我。”
她的声音柔柔细细,掐着江南水乡独有的软调,娓娓道来时,耳根子都酥了。
宫华岁垂眸注视着女孩颤抖的手指,以及底下被捏出好几道褶皱的粉色信封,伸手接过。
“当然可以。”
“是吗!那,那麻烦你了!”
柳溪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朝宫华岁深深鞠了一躬后,快速跑出去了。
闺蜜在门外全程看着,柳溪出门后,两人压低声音,抱着尖叫了好几声,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五班。
两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后,宫华岁才再次拿出那份情书。
望着俏皮可爱的封面,心中万千思绪闪过,明晃晃地在盘算着什么。
不想给,但又不能不给,怎么办呢?
……
教务处内。
“不想吃。”宫华岁绷着唇角,当机立断拒绝电话对面的男人。
“一下进入这么快节奏的学习生活,适应不了很正常,今晚就别住寝室了,吃完火锅,我带你回老宅睡,等着,我现在就让老赵来接你。”
宫时暮坐在餐厅雅座里,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点餐。
“不要,你自己……”
没等少年说完,宫时暮蓦地哑笑一声,把手机送到另一侧。
“岁岁,我想,你应该不希望我出现在校门口吧?乖,哥哥就是好心,想让你吃得舒服点,睡得舒服点,别总把我想的那么坏,那都是小时候不懂事。”
“就这样,去校门口等着吧,司机很快就到。”
点好餐,把平板递回去交给服务员,漫不经心地放下钩子。
“当然,我不介意你多带个朋友。”
宫华岁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眯起眼睛,“才第二天,哪来的朋友?”
“不至于吧,我家岁岁这脸白长了?成绩白考了?”宫时暮半开玩笑。
“唉,想当年我在你这时候,大片花园,迎风招展,什么类型的都有。而你哥我啊,片叶不沾身,为你嫂子守身如玉,怎么样,是好男人不?”
一提到这个,宫华岁脸上浮现不耐烦和厌恶。
“你知道的,从进门起,我就讨厌她!”
教务处除了借电话的唐海玉,还有两个因为要管晚自习而留下的老师。
三人听到语气忽转的通话内容,八卦地抬起脑袋。
“她就像地鼠嘴里的癞皮貉子,踩高捧低、懦弱、势利!跟她留着同样血液的人,就是工厂里的复制品,让我觉得恶心!给下水道的跳蚤皮鳄鱼当饲料去吧!”
宫华岁越激动,说出的话就越奇怪,没逻辑。
但这次,对方没有像以往那般第一时间嘲笑他,反而陷入一段诡异的沉默。
宫华岁顿时了然。
“你好像后悔跟她结婚了,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说完,就要挂断电话,对面宫时暮略带疲惫的嗓音响起。
“岁岁,回家住好吗,就一晚。”
“你真没用。”宫华岁又把手机按回耳侧,语气缓了很多,没之前那样阴阳怪气,“在那等着我。”
领请假条回到教室,迟清和还趴在桌子上睡觉。
今天布置的作业都是试卷,索性卷起来拿手里。
翻开练习册,里面赫然躺着几十分钟前一班女生柳溪送来的表白信。
但有些不一样的是,在那封粉色信封下,竟然还有一大堆差不多的表白信!
厚厚堆起来,足足有半截小拇指那么高,而且嵌套在外面的信封——
红橙黄绿青蓝紫。
颜色好不丰富!
与其说是表白信,对战帖更为合适些。
粉色的本来放在最上面,可真要塞到他同桌的桌肚时,他咬了咬唇,反手一转,把那一整叠信都翻过来。
这样,第一封就变成了最后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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