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领头的被激怒了:“你是何人,好大的胆子!你可知,我家主子是……”
管裳没让对方把话说完,不讲礼貌地截断:“三皇子殿下打算以权压人?”
竟是直接点名!
“大胆!明知是三皇子的车驾,还敢如此嚣张!”这群侍从都怔住了,哪来的憨憨娘儿们,胆子太肥了!
要说吧,管裳并非不懂封建社会的权势地位有多香,这些人天生高人一等,尤其是皇家,高人百等也不为过。
但,她管裳做事历来不会畏首畏尾、瞻前顾后的。
大不了死嘛,又不是没死过,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抱歉了,我胆子生来就大。你们看不惯,可以不看!”
她唇角微微一勾,眼睁睁看着那辆宽敞的马车打开了车门。
从她的位置只能看到一袭华贵的衣摆,并没能看清楚马车内人的脸。
车内人开口:“出门在外的,大家都不容易,为免有人说本殿仗势欺人,便让一让吧。”
竟是十分和煦,很好说话。
他一声令下,车夫便将马车赶到一旁贴着山壁去了,好像为了证明自己并非“赶车技术不行”,这一手操作得非常漂亮!
管裳微微一笑,跳上车辕坐下,道:“晚晚,看你的了!”
冯晚木着脸:“……”
主子为何会有乱给人取昵称的喜好?
他一个长刀暗卫,大老粗一个,晚晚是什么鬼!
不过他驾车技术也不是盖的,很快,淮安侯府的马车擦着三皇子府的马车边边,过去了。
两车中间的距离不过是一拳头。
擦肩而过的时候,速度难免有些慢。
司空璟抬手,压住车帘,避免飘动让对面的人看到自己。
即便,老三大概见了他也无法相信,五皇子竟然会穿女装!
忽而,听得对面车内人突然来了一句:“淮安侯夫人近来所行,还真是令人惊艳呢。”
司空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听到这话,心中下意识升起不快,眸色冷了一些。
听到对面的话,管裳转头看去。
只见对方马车的窗帘撩起了,露出了一张少年气满满的脸庞。
三皇子司空昱二十有二,却长了一张嫩脸,看上去像个十六岁纯情男高。
他面带笑意,眸光直勾勾看着管裳,眼神仿佛能拉出丝来。
管裳眼珠子一转,心道:狗屎的纯情男高,明明是个死病娇!
论身份,三皇子可是卢宗平那废物的姐夫呢!
她不动声色,唇角噙着一丝微凉的笑意,道:“三殿下抬举了。”
本以为她是谦虚,不想她下一句却是:“我知道我很优秀,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夸奖!”
司空昱:“……”
其他人:“……”
啊这?
胆儿肥、性子狂!
司空璟:“……”
突然,那点不快消散了。
他怎么忘了,管裳这个人,是不会愿意吃亏的,司空昱未必能在她面前讨得了好!
她那张嘴,怼他的时候——万箭穿心;怼别人的时候——扎得好、扎得妙、扎得呱呱叫!
“噗!”司空昱怔了一瞬后,竟是失声而笑,道:“好、好、好!”
马车很快擦过去了。
后方传来司空昱一句:“管二小姐,我们下次见!”
二车渐行渐远。
管裳也从车辕上爬进了马车里。
司空璟拧着眉心,瞧她那吊儿郎当的坐姿。
她还真是丝毫不在意形象,也一点儿不注重端庄礼仪。
但他还是提醒:“被司空昱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他看起来阳光灿烂的,实际上……”
司空昱称呼她从“淮安侯夫人”,改成了“管二小姐”,可见她吸引了他的注意,以后会做什么都不可预判。
过去他与司空昱不是没交过手,得出的结论是:司空昱没有对他用全力,因为当时几股势力拉锯,一旦孤注一掷与其中一人对抗,很容易腹背受敌、渔翁得利。
可,尽管没用全力,司空昱已经很强了!
他还在斟酌怎么形容,管裳摆摆手:“我知道,表面上光鲜亮丽,骨子里阴暗扭曲,黑暗爬行。死病娇嘛,就喜欢整这死出!”
司空璟:“……”
不太正经的外表下,一颗七窍玲珑新,聪明得令人发指!
管裳在靠垫上躺倒,打了个呵欠,道:“你以为我苟着,就不会吸引他的注意了吗?我掌了侯府的大权,住在南郊的温氏都知道了,帝京这些八百个心眼的蜂窝煤,能不知晓?与其躲着他们、防着他们放冷箭,不如正面迎战!一旦惹了我,我就向他们开炮!”
司空璟:“……”
什么是蜂窝煤?
都是窟窿眼的煤球?
管裳说着,眸光低垂下去,低声补了一句:“再说了,不接触这些人,我又怎么把管家从南荒之地捞回来呢?”
这趟浑水,她非蹚不可!
弄权之路,不可能繁华似锦,只会腥风血雨荆棘密布。想到这个,司空璟顿时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心里有数就行。”
的确,想要为管氏平反,不接触权贵,怎么可能。
却见管裳喃喃又说:“还有啊,当初踩管家的,谁知道就没有三皇子一份儿呢?”
她转头问:“司空璟,你当初查到了什么程度?”
司空璟思忖片刻,道:“回去后,让姜来把我整理好的卷宗给你送去。希望能对你有帮助。”
管裳斜睨着他,撇嘴道:“那么,你现在的打算是:我在前面冲锋陷阵,你就在后面跟着捡漏?”
司空璟眸中含笑,坦然道:“我本意结盟共赢,只是你不愿。”
管裳:“……”
行吧!
比起上五皇子的贼船,她还是自己单干吧。
司空璟又说:“管氏与我关系千丝万缕、密不可分,你想完全置身事外、与我切开联系,是不可能的。即便你说了与我无关,又有谁信呢?”
管裳沉默了。
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
可——
说多少,她还是想单干!
锁秋听得没头没脑,没忍住低声问:“小姐,三皇子真的……会有一份吗?”
管裳不走心地笑了笑,道:“一切皆有可能。我管裳做事,可不管什么证据不证据的,干就完了!在我把家人捞回来的这条路上,挡我者都去死!”
说得漫不经心,实则杀气十足!
司空璟看着她,竟被她说得突生万丈雄心。
突然觉得:同她这般,莫问前路、铜心铁胆、一往无前,感觉也挺不错的!
他擅蛰伏、谋定后动,与她互补,必定是最好的状态。
那么,怎么说服她改变主意、愿意合作呢?
回到侯府,李桃儿找来了。
“管姐,春华会要开了,送来了邀请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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