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绘梨不放心的叮嘱道。
“这事情千万别在外面说。”
“娘,我又不傻,这不是只有我们母女二人,我才跟你说的。”
“虽然只有我们母女二人,但还是小心为妙,毕竟隔墙有耳。”
如今宫里几位公主,正如火如荼的争斗着,裴绘梨可不想招惹,任何一个公主。
裴给梨是保皇派,不偏不倚,她只听从皇上的吩咐。
不管哪位公主成为最后的赢家,裴绘梨都不会有事。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不希望自家闺女娶皇子的原因。
一旦娶了跟公主有关的皇子,就自动默认站在公主那边。
现在皇上正值壮年,身体健康,这些个公主再争也没用。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母女俩又聊了一会,才各自离开。
倪府。
如今的倪瑞雪已经五岁,但是身边依旧跟着一群人。
她想去哪都有人跟着。
她的三个哥哥,大哥,二哥,因为她的心声,避开了原本悲惨的结局,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现在还剩下三哥跟大姐。
三哥倪瑞翊今年刚满十五岁,最近倪父忙着给他相看人家。
大姐倪瑞琳今年十三,暂时躲过一劫。
倪瑞琳风尘仆仆的从外面回来,看到孤零零坐在院中,池塘旁的倪瑞雪疑惑道。
“雪儿,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其他伺候的人呢?”
倪瑞雪把手中的糕点揉碎,往池塘里扔去。
糕点碎屑落入池塘,鱼儿争先恐后的抢食。
“我让她们去给我拿东西。”
倪瑞雪在她的旁边坐下,语重心长的道。
“那也不能一个人都不留,这多危险,你才五岁,要是不小心掉到池塘里,没有人在附近,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有你后悔的。”
“你也不想以后都再也见不到,哥哥姐姐跟父母………”
听到自家姐姐这哄小孩的语气,倪瑞雪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她又不是真正的五岁小孩,怎么可能落水?
不想听姐姐的念叨。
她忙转移话题道。
“姐,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几天都见不到一次人。”
说到这个倪瑞琳就叹气。
“还不是那些个公主,每天都邀请我吃饭,我不去都不行。”
【大姐,糊涂啊!这时候参与夺嫡,不是嫌命太长。】
倪瑞琳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问题?
但问题是她不能拒绝。
人家是公主是君,而她是臣。
四位公主,她一个都得罪不起。
倪瑞雪在心里快速盘算着。
【晚上回去清点一下存款,得多准备点,不然………唉!!】
倪瑞琳手指弯曲,在她的额头上敲了一下。
“想什么呢?”
倪瑞雪伸出小胖手捂着被打的地方,摇摇头。
“没想什么。”
“姐,下次别敲我额头,本来就不聪明,再敲就更不聪明,到时候你得养我一辈子。”
面对妹妹的耍宝,倪瑞琳爽快的应下。
“行,到时候养你。”
姐妹二人打闹了一会儿,倪瑞雪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这才开口询问。
\"姐,四位公主请你吃饭,都说了些什么?”
倪瑞琳出声纠正。
“没有四位,只有三位。”
“四公主,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
倪瑞雪倒是能理解,谁让四公主父亲无权无势。
四公主想争,也没有资本。
倪瑞雪觉得她能成为最后的赢家,全靠捡漏。
当今皇上一共就四位公主。
大公主奉命出征,出现意外,伤了脚,因为没有及时医治,最后落下了毛病,走路一瘸一拐的,成了跛子。
自古以来,身体有缺陷的人,是注定没机会登上那个位置。
大公主出事没多久。
一次偶然的机会,二公主与人争执,失足掉下池塘里,脸不知被什么东西,给划了一大道口子。
命虽然保住,但是却毁了容。
容貌有损的人,同样没有资格登上那个位置。
二公主因为毁了容,整个人变得有点偏激。
看谁都像敌人。
但凡看到一个长得漂亮的姑娘,她都想毁了那姑娘的脸蛋。
与皇位失之交臂的她,非常的不甘心,于是趁晚上,宫人松懈时,跑了出去找到三公主,想要毁三公主的脸。
然而她失算了,刚准备动手,就被值班宫人发现。
可就算如此她也没有放弃。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开了眼?
三公主起夜摔折了手,虽然及时医治,但还是不可避免落下病根。
一连废了三个公主,皇上一日之间,仿佛瞬间老了十几岁。
在皇上为继承人发愁时,才想起了被她丢在角落里,没什么存在感的四公主。
四公主的出身,让皇上不满意,但是她就剩这么一个健康的公主。
想换也不行。
她又不愿意把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江山交给其他人,只能捏着鼻子,在临死前,把四公主培养出来。
倪瑞雪开玩笑道。
“姐,这些个公主想要拉拢你,就没想过让你娶皇子。”
毕竟古代,最常见的拉拢,就是成为姻亲。
“怎么没想过,要不是我今年才十三岁,还不到成亲的年龄,估计……”
倪瑞雪只是开玩笑,没想到居然真的。
【其实娶皇子也没什么不好的,最起码皇子的嫁妆丰富,不像某个庶子……】
想到庶子,倪瑞雪才惊诧,她记得自家姐姐与那个庶子就是在十三岁遇见。
两人之间有着救命之恩。
初时倪瑞雪并不知道庶子身份,看庶子的穿着,她只以为是哪家的小公子。
毕竟是庶子,并不受宠,衣着之类一般。
“姐,你最近出门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
倪瑞琳闻言很认真的想了一下。
“没有,我最近毎天忙得脚不沾地,没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人。”
“雪儿,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记得姐姐与江裕明初见是在姐姐十三岁那年,难道我记错了?】
江裕明!
这么久,倪瑞琳终于知道自家妹妹口中的那人,叫江裕明再加上是庶子,一下子就缩小了范围。
她决定找人去查一下,江裕明是谁?
现在自家姐姐并不认识江裕明,倪瑞雪也不好直接说出来。
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过去。
离开倪瑞雪,回到屋里倪瑞琳就让身边人,去查江裕明的消息。
…………
“端翊,你觉得工部侍郎家嫡女如何?”
“爹,齐小姐虽然没有正夫,但是后院侍夫都快装不下了,我不喜欢。”
倪父康叙言听儿子,这么一说也觉得不妥。
“是为父考虑不周。”
“那成王家小闺女呢?我打听过了她后院并没有侍君。”
“爹,年龄会不会太大了?”
成王小闺女今年二十五,他才十五岁,两人之间相差十岁。
倪父康叙言不以为意。
“年龄大好,会疼人。”
一连看了七八个,越看倪瑞翊脸色越黑,看到最后他心累无比。
要不是确定面前这人是他亲爹,他都要以为面前这人拿他开涮。
介绍的人没有一个是正常人。
“爹,我年龄还小,两年后再相看也不着急。”
“十五不小了,你要是不喜欢这些,爹,再给你看看其他的。”
见自家父亲这里说不通,倪瑞翊也就暂时放弃。
晚上,倪母倪向愉回到家,倪瑞翊单独与她在书房里谈了一个小时。
谁也不知道母子二人说了些什么。
只知道倪母倪向愉出来后,找到康叙言,让他别给倪瑞翊相看了,倪瑞翊婚事她来办。
倪瑞琳让人查江裕明,很快就有了消息。
资料详细的从江裕明的出生到如今。
江裕明今年十四岁,常年穿着一袭白衣,整个人柔柔弱弱的,风一吹就倒,是现在很多女子喜欢的类型。
他是正五品兵部郎中的庶子。
这里面还牵扯着一桩狸猫换太子。
江裕明出生就被奶娘调换,本该金尊玉贵长大的少爷,最后却只能在农家长大。
奶娘怕主家发现,于是把江裕明送到老家给老人带,他因为舍不得自己亲生儿子,留在儿子身边。
一直到九岁那年,江裕明不知听谁说,他爹在兵部郎中家当差,于是趁两个老人不注意,偷偷跑出来!
也是他运气好,遇到好心人,才平安到达兵部郎中家。
奶娘九年来,除了寄钱从未回去过,因此也没想到江裕明会找来,等他知道时,一切都晚了。
兵部郎中被一个妇人如此的愚弄,恼恨不已,直接下令打了奶娘二十大棍,再把人给赶了出去。
至于奶娘的儿子,兵部侍郎中也一并赶了出去。
别说她不近人情,她有八个儿子,不差这一个。
更何况她对于奶娘的儿子,一年都见不上几次面,所以没啥感情。
她愿意养着也只不过是,因为那是他儿子。
如今既然已经水落石出,那就该各就各位。
江裕明亲生母亲,早在江裕明五岁那年就病逝了。
虽然没有母亲,但是回到兵部郎中府,最起码不用每天干活,也能吃饱饭。
江裕明也是个聪明的,知道讨好江府其他少爷,因此府中也没有人为难他。
只是这个人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整日伤春悲秋,到了下雨天,他坐在窗前默默流泪,看到花落了他也在流泪……总之一天十二个时辰,除了睡觉他有一大半时间都在流泪。
照顾他的小厮整个人都快抑郁了。
因为他这爱哭的毛病,府中的姑娘们,见到他都会默默绕道。
倪瑞琳一想到未来的自己,会为了这样,一个人恋爱脑,她整个人都麻了。
要不是这几年自家小妹的心声从未出过错,倪瑞琳都怀疑她跟自己开玩笑。
倪瑞雪听说自家姐姐,自从回府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好奇的找了过来。
她聂手聂脚的来到自家姐姐的身边,在自家姐姐没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夺过她手中拿着的东西。
倪瑞琳被吓了一跳,她条件反射的出手,然后再看清楚夺她东西的人是谁时,忙把手缩了回去。
倪瑞雪呆呆的愣在原地,她没想到自家姐姐反应如此大,差一点那一掌就打在了她的胸口,要是真的打中,她不死也得残。
一想到那样的结果,她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拿着纸张的手都在颤抖,眼底还残留着惊恐。
倪瑞琳稳住身体,这才有时间关心自家妹妹,她拉着自家妹妹左右查看,确定没有受伤,她这才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随即面色严肃的望向自家妹妹。
“倪瑞雪,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别老是搞偷袭,刚才我要是没有收住手,这会儿你………”
倪瑞雪颤巍巍的抬起小胖手,一把抱住倪瑞琳的大腿果断的认错。
“姐,雪儿错了,雪儿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
“没有,没有下次,姐姐,你千万别气,气坏了身体多不好………”
倪瑞琳怕她不长记性,话说得很重,也不管她能不能听懂。
倪瑞雪把自家姐姐哄好,这才有时间看手中拿着的东西。
“雪儿,你认识字?”
【本来是认识的,不过现在不好说……】
“不认识。”
“那你看什么?”
倪瑞雪理直气壮的道。
“我瞅瞅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倪瑞雪连蒙带猜,看的一知半解。
想她前世好歹也是个大学生,结果来到这个陌生的朝代居然变成了一个文盲。
这些字她都直接读半边。
“雪儿,你今年已经五岁,是时候该启蒙,我跟娘说,让她给你找老师。”
倪瑞雪把手中的东西直接塞到她怀里。
“还给你。”
看到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倪瑞琳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她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妹妹,居然怕读书。
她搬来一个盆,直接把手中的资料烧成一捧火。
处理好,她在书房找到倪母。
对于她的到来,倪母有点意外。
“琳琳,你先在旁边坐会儿,等我把事情处理完再说。”
话落也就没再管她,低着头继续处理着手上的事情。
等处理完,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倪母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酸软的身体。
这才注意到倪瑞琳还在。
她又重新坐了回来。
“琳琳,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娘,雪儿今年已经五岁,是不是该准备启蒙的事情?”
“嗯,我最近正在物色夫子。”
“娘,我觉得给我启蒙的陈夫子就挺好,不如把她请回来,给小妹启蒙。”
陈夫子虽然严格,但是对学生很负责。
“我也想过,但是陈夫子最近,在给礼部侍郎家的闺女启蒙,没有空。”
“田家?”
“是的。”
说到田家,不得不说倪瑞雪心声的事情。
在倪瑞心声里,他们倪家是炮灰。
田家则是主角。
女主是田家嫡女田婉盈,男主是九皇子楚誉。
田家暗中支持三公主,最后三公主夺嫡失败,田家却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反而还得了新帝的重用。
从正四品礼部侍郎,一跃成了正二中书令。
倪母可不想因为一个夫子,与田家交恶。
母子二人讨论了半天,也没有讨论出个结论。
另一边。
茯苓与几个好友约在酒楼,小酌一杯。
一名穿着月白色衣服的女子起身。
“茯苓姐,小妹敬你一杯。”
茯苓端起杯子与她碰了一下礼貌道。
“谢谢!”
月白色衣服的女子开头后,其他几位女子也有样学样。
与茯苓在一起的几个女孩,全都是跟她一样的。
她们上面有着姐姐,不需要继承家业,每天只需好吃好喝的玩着就行。
例如月白色衣服女孩,她是镇国公家嫡次女,上面有着一位优秀姐姐,不需要她努力。
还有其他几位,情况都跟月白色衣服女孩情况一样。
茯苓看着其中一位穿着天蓝色衣服的女孩,把话引到她家人的身上。
田婉绮没有多想,茯苓问啥她就说啥。
说到最后直接停不下来。
一个劲都是在夸她的妹妹有多可爱,有多厉害。
其他人已经习惯了田婉绮无脑吹。
只有茯苓一脸黑线,再厉害也是个五岁的小孩,总不可能跟倪瑞雪一样。
事实茯苓还真就猜对了。
只是田婉盈是重生的,她知道上辈子事情,所以为了一家人的安全,她以噩梦为由,把上辈子的事情,告诉了母亲。
有了田婉盈这个开挂的,田家在几位公主上蹿下跳的时候,没有出面支持,只是暗中给予钱财支持。
这也就导致了在其他人眼中,田府与任何一个公主都没关系。
事实上田家在暗中给予三公主、四公主支持。
支持三公主,那是因为在田婉盈没重生前,田珞这个一家之主的决定。
至于四公主,那是因为重生的田婉盈知道最后赢家是四公主,她把事情告诉母亲,母亲提前下注。
因为已经答应了三公主,也不好临时反悔,因此就两位公主一起支持。
不过主要重心还是,放在四公主楚絮身上。
有了田家人的帮助,四公主在宫里的生活好过了不少。
同时也明白权利的重要性。
在三位皇姐争斗时,她躲在背后捡漏。
例如二公主楚诺心情不好,随意的处置宫人,她看到了就上前关心几句,再随意的赏一盒自己用不上的药,宫人就会对她打从心底感激。
别小看只是个没有身份地位的宫人,恰恰是这些不起眼的宫人,更加容易打听到消息。
茯苓虽然每天早出晚归,但是没有忘记正事。
眼看着马上十七,上门说亲的人多了起来。
茯苓本人虽然不靠谱,但是架不住她有个宠她的丞相母亲。
因此想与她结亲的人家不少。
这天裴绘梨又拒绝了一位提亲的人家。
“闺女,你怎么想的?”
“娘,我不想这么早就成亲。”
“唉,娘也不想逼你,但是你一天不成亲,就一天被人惦记………”
茯苓又何尝不知,但是她没遇到想成亲的人。
一个个涂脂抹粉,她觉得辣眼睛。
“娘,别担心,十八岁前我肯定娶个你满意的女婿回来。”
“但愿如此!”
接下来的时间,茯苓开始物色对象,说十八岁前结婚,她就不可能食言。
三个月的时间,拿到了皇城大部分未嫁男子的资料。
她仔细看了一下,里面有三人符合她的审美。
一位是当今四皇子楚政今年十六岁,他父亲是皇上亲封的贤妃。
楚政与这个世界的其他男子不一样,他不爱红装爱武装。
其他男子涂脂抹粉,他却不喜欢。
茯苓看过他的画像,长得很对自己胃口。
另外一位是镇国将军的嫡子,今年十七岁,一心想要上战场。
还有一位是六品骑都尉的嫡子,今年二十岁,由于长相魁梧,迟迟没嫁出去。
茯苓比较了一下,觉得四皇子比较合适。
四皇子没有一母同胞的姐姐妹妹,所以茯苓不用担心会被牵连的问题。
想到就做。
夜晚,在府中人睡下后,茯苓换上夜行衣在夜色的掩护下,一路躲过宫里巡逻的护卫,来到四皇子的住所。
她在屋顶坐下,见四皇子只着一袭单薄的衣服,坐在院里的石桌旁,遥望着远方,不知道想些什么?
四皇子想着白日自家父皇对他说的话,不禁心情有些惆怅。
对于未来的生活,既憧憬又忐忑不安。
他不知道自家父皇,会给他找一个什么样的另一半?
茯苓在屋顶坐了一会,觉得无聊找到御膳房,拿了两个下酒菜跟一壶酒,重新回到四皇子住所。
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四皇子差点就尖叫出声。
还好茯苓有准备,在他张嘴前捂住了他的嘴。
茯苓在他耳边低声道。
“我是裴茯苓,丞相的独女,我不会伤害你,你别叫,我这就把手拿开,你要是答应就点点头。”
四皇子缓缓点头。
茯苓拿开手,把食盒里面的下酒菜跟酒拿出来,摆在桌上,在四皇子对面坐下。
“陪我喝一杯。”
四皇子疑惑的望向她询问道。
“裴小姐,你这是?”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在皇宫?”
“嗯!”
茯苓轻笑。
“我说我是为了你,你相信吗?”
闻言四皇子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这是羞的。
“登徒子!”
茯苓拎起酒壶给他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酒杯冲他笑笑。
“喝一杯。”
四皇子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端起面前的酒杯,与她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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