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化妆刷在脸颊上轻轻拂过，为白皙的皮肤增加几分娇嫩的血色，眸子里满是世界的丑恶一无所有的清澈。
“清纯，太清纯了，你长这么好看不要命了？。”坐在梳妆台上的苏丽看着镜中的自己，发出欣赏的感叹，她对自己的化妆技术依旧非常有信心。
“不过呢，我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可不满足于这些东西！”
苏丽的眸子猛然一亮，将面前普通的化妆品全部收起来，从另外的抽屉里拿出来毛笔和颜料。
“玩就玩玩大的，嘻嘻嘻。”
躺在床上打哈欠的白色大狗，看着嘀嘀咕咕疑似脑子不太正常的苏丽，相当平静将视线转移到她的衣柜，一条暗紫色的长裙被放在床的一角。
长裙上面用透明的线串联着红色的水滴遍布裙角，就像是刚杀过人裙摆上飞溅到的鲜血，而裙子胸口则绣着一只无比狰狞的人面蜘蛛，让整条裙子显得无比邪性。
似乎是为了衬托裙子的怪异，苏丽的笔也缓缓放下，原本精致的面容被黑色的线贯穿，她在她的额头、脸颊、脖颈上画了很多只无序又混乱的眼睛，随着眼睛被勾勒出来，白色的高光点到眼睛的时候，那些眼睛就像是真的一样。
栩栩如生。
她的脸被白色线分割，五官被分割到各个地方，就像是一个等待拼合的魔方。
无形的手拿起梳子为她打理垂落身后的长发，发丝翻转之间，一个复杂的发髻但好看的就弄好了。
“哦！！！我好牛逼，这简直就是在做梦一样。”苏丽完成这怪诞妆容，她看着镜子的自己发出尖锐的爆鸣。
“旺财！你快看，我厉不厉害。”苏丽回头看向唯一的观众。
旺财慵懒的视线落在喜欢玩花里胡哨东西的苏丽身上，随后平静的移开视线。
【厉害，好看，很帅。】
旺财平静的附和苏丽的话。
“真是相当敷衍的肯定啊。”苏丽不满的回头，却不指望它给更多的评价，反而脱下睡衣习惯性的换上旺财准备好的长裙，看到镜子里的邪性怪异的自己，再次尖叫起来。
“其实我就想装个妖精，现在看着像个邪神。”
苏丽对自己发出中肯的评价。
【……】
白狗听到苏丽的评价沉默了一下，然后主动评价了一下。
【不如你本来的样子。】
苏丽听到这个评价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开心还是生气，最后只怪审美不同。
欣赏好一会的苏丽拿起卸妆棉开始将脸上妆容全部擦掉。
【为什么不留下，你很喜欢的。】
白狗将她心里的话说出来，等待一个回答:
“今天不是有客人会来取货嘛，总不能这个样子接待客人呀。”非常看得开的苏丽平静说道。
【但是你喜欢。】
“会吓到客人的。”苏丽无奈的说道。
【但是你喜欢！】
白狗的声音有些改变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你的意愿应该在所有之上。】
“你会把我宠坏的，真的。”苏丽开心的笑了起来，她回头扑到床上然后搂住自己狗头一阵猛亲。
“主要是有些客人比较胆小，看到那个样子的我会被吓坏的，我这可是小本生意，可经不得别人碰瓷。”
苏丽摸着白狗的头，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真希望我的客人们，都能喜欢我的作品。”
追随蝴蝶踉踉跄跄行走的白以卿再次来到苏丽的店铺门口，蝴蝶消失在她的眼前，门被无形的力量推开，她就像是受到召唤的人，一步步走了进去。
她看到穿着暗紫色长裙的女人，她黑色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后背，几百只的白色小蜘蛛在黑发之中爬行。
女人察觉到白以卿的注视，女人缓缓回头看向她，只是白以卿并没有仔细注意女人的模样，因为她的心思全部放在女人裙摆上的白色蜘蛛。
而蜘蛛也察觉到她的注视，上百只白色的蜘蛛一同转动身体，上百次的黑色复眼一同盯着白以卿。
【这谁？】
白狗的声音在苏丽的脑海中响起，似乎真的在疑惑她是谁，而苏丽还没来得及偷偷回应白狗的问题，白以卿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同时抱着自己的头摔倒。
【……见过我？】
“卧槽，旺财你看着她，我去找医生！”苏丽看到突然倒地的客人，脸色一下子就下白了，不知所措的伸手又缩回去，最后像是反应过来立马走到白以卿的身边，将她的身体放平并确认了她的呼吸，立刻起身提起裙子准备踩着高跟鞋往外跑。
还没踏出门口一股力量就将苏丽拽了回来，她的身形不稳直接落到一只趴在窝里的白色藏獒身上。
【你不用去。】
苏丽焦急的表情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一边爬起来去看白以卿，差点还被裙子绊倒，一边对白狗说道:
“对，旺财你跑的快，你去找医生，我在这里看着客人。”
【……】
白狗难得有些无语，将穿着长裙不适合跑动的苏丽再次拽回到自己身上，一边为她整理裙摆的褶皱和踩踏的灰尘，一边将她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散掉的头发再次整理好，顺便开口安慰紧张的苏丽。
【她死不了的。】
重新变得端庄的苏丽听到白狗的话更着急了。
“放开我我要去找医生！半死不活也是活着，范围太模糊了。”
白狗毛绒绒的白色大尾巴以不合常理的样子环绕并缠住苏丽的腰。
【听话，信我，她没事。】
白狗就像是哄孩子一样将苏丽急躁的心情安抚好，见她冷静下来这才缓慢开口:
【她应该以前见过我，大脑受到了一点伤害。】
苏丽看了看躺在门口的客人，又看了看白狗，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毫不客气的伸手抓住白狗的头用力摇晃，咬牙切齿的说道:
“赶紧把门关好，客人倒在门口让别人看到以为我杀人了，还有啊你赶紧把人家治好，你干什么了伤害人家，最开始她来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
白狗纵容的随着她的动作摆动头颅，一边帮她把掉下来的碎发重新梳起，最后才慢悠悠的把门关上
【人类的眼睛要是看到我的样子会直接炸开，她没看到全部，只是想起来她就感到头疼，现在突然又看到我，为了自保直接晕过去了。】
至于为什么最开始没说并不是因为懒得说，而是单纯的没想起来，它不会记得自己看过的每一粒尘埃。
这话白狗不会说出口，因为它知道她并不喜欢类似的想法，但苏丽已经不想尖叫了，相当疲惫的挠头:
“你赶紧治疗人家吧，我一个干小本生意的，可受不起这个刺激。”
【你过去和她随便说点什么，把她叫醒。】
白狗打了个哈欠，相当无所谓的说道，顺便将她重新放到地上，看着苏丽提起裙摆就向白以卿方向跑。
【又皱了。】
白狗轻轻说道，不厌其烦的第三次为她整理裙角。
苏丽将白以卿扶到自己的腿上，脸色僵硬的想要说什么，看着对方难看的脸色更说不出来，最后只是开口唱歌。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咕嘎咕嘎……”
【你喜欢鸭子？】
白狗看着苏丽的眼睛，然后庞大的身形开始缩小变成一只白色的不染一丝尘埃的鸭子。
“！”苏丽握紧拳头，脸上带着怒意瞪了它白鸭一眼。
“赶紧把人家治好！”
【哦。】
重新变成狗的白狗，看着苏丽却什么都没做。
唱了两首儿歌之后白以卿这才幽幽转醒，她瞳孔溃散盯着她苏丽，那神秘美艳的店主神色带着几分忧虑看着她，似乎在担心她。
“妈妈？”
白以卿反射性的呢喃着，但很快就清醒过来，她怎么能对店主用称呼这么失礼的称呼，同时察觉到自己此刻的姿势多么的不正常，她立刻手脚并用的站了起来。
“对不起，真的是不好意思我…我失礼了，我身体刚康复一点又晕倒在您面前！”
“没关系的，我的客人总有一些特权。”苏丽看了眼除了脸色难看了些，没有其他异常的白以卿，看了眼完全没当回事的白狗，对着她露出掩饰尴尬的优雅笑容。
好美……
白以卿看着苏丽的笑容有些失神，但她很快就回神，伸出手想要将苏丽从地上拉起来，但是她并没有碰到苏丽对方就被其他力量拉了起来。
白以卿愣了一下，随即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转移视线，苏丽也愣了，因为那股力量是白狗的，它怎么能当着普通人的面用能力呢！
她动作有些僵硬的对白以卿微笑一下，然后走到自己的桌子后面，路过白狗的时候还小声叽咕着！
“旺财！别用你的力量，也别乱动人家的记忆！”
正在专心帮苏丽整理裙摆，拍掉灰尘并没有做其他事的白狗侧了侧头，趴在窝里安静的闭上眼睛。
“客人，这是我为您准备的成品，看您喜欢吗？”
苏丽将一个盒子推到桌子的另一端，手边多了一杯温热的茶水，苏丽没注意直接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她一下子顿住，因为她喝了一口奶茶，里面甚至有她爱吃珍珠和马蹄爆爆珠。
谁家好人往茶杯子里放奶茶的！放就算了还放小料，半杯子都是料！
她一把将杯子放到其他地方，然后微笑的看着她，刚苏醒的白以卿有些反应迟钝，愣了两秒钟才步伐虚浮的走过去，看着牛皮纸盒子，她伸出手打开，看到里面展开的蝴蝶刀。
那是一把特别花哨的刀，蝴蝶刀为了隐藏刀锋并且为了方便折叠都不会有其他特点，而苏丽做的刀却显得异常精致甚至有些花哨。
刀并不大，刀柄加上刀锋也不够二十厘米，整体呈现暗金色，隐藏刀锋的把手是镂空雕刻着腾飞的独角四爪蛟龙，似乎下一秒就要从把手里越出咬碎手里的敌人，而这样的蛟龙一共有两只，分别在主体分外把手两边。
奇特的是根据刀的打开状态不同蛟龙表现也不同，合并时两条蛟龙的龙尾轻微缠绕抬头仰望着什么东西，而刀打开则像是护卫互相背对显得无比凶悍。
刀锋呈现银白色，为了呼应镂空的刀柄也做了镂空处理，而刀锋之上雕刻的并不是龙，而是一只占据整把刀的白凤凰，它的羽翼内敛却又显得张扬锋利，而那金色的蛟龙就像是它绚丽的金色尾羽，充满着怪异的和谐。
“这次的设计灵感是神话中的金蛟剪，我最用心的是上面这只白凤凰，金色的蛟龙表面上遮住了它的全部光芒，但实际上只是她陪衬的一部分，凤凰有涅盘重生的传说，愿你褪去苦痛，涅盘重生。”
苏丽神情真挚的说道，实际上都是编的，因为她在打刀的时候并没有想什么内涵，只是觉得应该这么做所以就这么做了。
现在只是看着答案编过程。
“……”白以卿看着面前很花哨的刀有些奇怪，因为她并没有感受到什么特殊，但当她触碰到刀的时候，她眼前一花她来到一个奇特空间，黑色的天空飘荡着雪花，而地上是滚烫的岩浆池，岩浆池的中央盘旋着两条暗金色的独角四爪蛟龙。
“你的人来了。”白以卿看到其中一条蛟龙微微抬头，用红色的竖瞳扫过她，然后抬头向上看，同时听到一声低沉的鸣吼，同时她也听懂了蛟龙的意思。
当她顺着蛟龙的视线向上看去，一只洁白的凤凰带着风霜从黑色的天空里飞出，几乎是瞬间岩浆池结上厚厚的冰层，白凤凰越靠近地面身形就越小，直至缩小成一只孔雀大小，她并没有直接落在地上，反而直接落到身上同样附上一层冰霜的蛟龙角上。
“冰和空间？天赋还算不错，人类签订契约吗？代价是你的看过那位的眼睛，你死后眼睛将属于我，而在你活着的时候我的力量随你调动。”
白凤凰打量了白以卿一眼，也不拐弯抹角的直接说出自己的要求和给予的东西。
死后？
白以卿在心里默念这个词，死后的事她才不管呢，只不过它说的看过那位的眼睛是什么意思？
“难道就没有别的没有代价的契约吗？”
白凤凰却低声笑了一下，微微歪头:
“区区蝼蚁想要的却很多，我只臣服于母神的裙摆，你若能成为母神最宠爱的信徒，我会给你展示母神亲自铸造这具美丽身姿的真实模样。”
白凤凰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那雪白的皮毛带着刺骨的寒冷，它的爪子紧紧抓住她肩膀笑着说道:
“快点，再快点，赞美母神，祈求祂的注视，祈求祂的眷顾，祈求祂能记住你，你要做的更多，你要超过那只该死的黑猫为母神做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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