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礼睫毛微微颤动一下,轻轻抬起,四目相对,沈青骄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疯狂地漏了半拍。
而他此刻的眼神如水,同平时他冷漠犀利的眼神截然不同。
就是这样的眼神才要人命。
所以,沈青骄的身子直接就软成一摊水,差点就坐不住。
而下一刻,谢宴礼的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浅笑,沉声道:“口水蹚出来了,控制下。”
沈青骄垂下视线,有些慌张地抬手擦了擦嘴角,并没有擦到口水。
脸上马上爬上了红晕,尴尬掩盖不住。
“还有,别用那如狼似虎的眼神看着本督,本督的身体,你得不到。”
沈青骄脸上的红晕马上褪去。很是无语地翻了下白眼,撇嘴说道:“谁稀罕你的身体,少自恋。”
“是吗?也不知道谁之前不要脸,倒贴本督。”
沈青骄:“……”
男人,你要不要看看你说什么?你这样很容易会没媳妇的。
“但本督大度,不与你计较。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本督的容貌,娇娇为之沉迷,并不稀奇。”
说完,谢宴礼一脸傲娇地站直身子,而后将手中的帕子塞到她手中。
“洗干净了还本督,莫想要私藏本督的物件。”
自恋狂,不要脸!谁要私藏你的东西!
她是鬼迷心窍了,才会被他的皮囊给勾住了,做出那般痴女的模样。
都说越好看的菌子毒性越强,而谢宴礼就是那朵好看的红伞伞白杆杆,毒性强得很。
她在他这迷失本心,那样可是会死得很惨。
她一把拿过谢宴礼递过来的帕子,回击道:“大都督放心,我没有收藏别人东西的癖好。”
谢宴礼这次只是笑笑,并未回怼她,而是在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下人在他们进来之时,就已经备了热茶放在小桌几上了。
谢宴礼端起茶杯,用杯盖轻刮了下茶水,才放在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这时,府医也来了。
还跟来了一个谢宴礼最不想见到,且头疼不已的人——徐婉竹。
徐婉竹是被她身边的贴身许嬷嬷扶着跟在府医身后进来的。
她神色着急,在见到沈青骄的那一刻,直接越过府医,扑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瞧着她额上的伤口,一脸心疼。
“娇娇,这是怎么搞的?怎么会弄成这样?若是留疤了,可怎么是好啊?”
于沈青骄而言,一个小小的疤,即便真的留了,她也无所谓。
但她知晓,若是寻常闺阁女子,定然是不允许自己脸上留下疤痕的。
若是不幸留了疤,即便美貌再甚,也是要大打折扣的。
在选夫婿这一关中,就会被降一个档次。
但沈青骄认为,女子也是人,并不是一件供人选择的物件,活在世上,本就该和男子一视同仁。
凭何男子可以有疤,女子却不能有?
她安抚徐婉竹,“没事,就是一点小伤,就算留疤也无妨,我不在乎的。”
“怎能不在乎,女子的容貌何其重要?虽然,你已经有了阿宴,他也不敢嫌弃你,但,我们女子的容貌,不单单是给男子看,更是要给自己看,每天看着自己美美的脸蛋,我们自己的心情都会好,所以,我们要爱惜我们的容颜,不可随意破坏了它,特别是像娇娇这般,娇艳欲滴的。”
沈青骄无奈笑笑,“小姨说得对,是该好好对待。”
“这才对嘛。”
说着,忙招呼府医上前给沈青骄包扎。
她这才放开沈青骄的手,而后走到谢宴礼面前。
待对上谢宴礼的眸子之后,刚才对着沈青骄那副温柔的面孔马上便变了。
她叉起腰,凶神恶煞般盯着谢宴礼。
谢宴礼有些无奈地抬手撑着眉心,垂眸不去看她。
但该来的,一样没少。
“谢宴礼,你是怎么照顾你自己的女人的?为何她同你一起,不是这里伤,就是那里伤?你到底有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好好对待娇娇?”
谢宴礼无奈抿唇,并不打算作答。
反正,不管他怎样说,都是错,闭嘴最好。
徐婉竹清楚他的德性,并不指望他会回答。
但她的‘攻击’并未因此停歇。
“你说说你,上辈子是修了多大的福分,这辈子才碰到娇娇这般娇嫩的,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若是下次还让她受伤,我定然是饶不了你的。”
“还有,你每天就拉着一张臭脸,除了娇娇,还有哪个愿意跟着你?你就知足吧。”
“娇娇以后就是你的妻,若是她额上留了疤,有你后悔的一天。”
“也不知道,你一个锦衣卫的头头,连保护一个弱女子都保护不好,说出去,也不怕损了你锦衣卫的名声……”
“……”
谢宴礼在此刻,忽然后悔了,就该听沈青骄的,送她回孟府。
至少,他的耳根能清净些。
但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他哪里会知道,他家小姨会大半夜的不睡觉,来管他。
府医在帮沈青骄处理伤口,但沈青骄的视线一直都看向谢宴礼这边,也听着徐婉竹对他的数落。
说实话,徐婉竹的输出,让她觉得很爽,但见谢宴礼无奈的神情,莫名又有些可怜他。
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开口替他说话,“小姨,其实我的伤不关大都督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磕到,大都督是好心带我回来上药的,他其实……是心疼我的。”
而在她说完‘心疼我’这句时,谢宴礼抬眸,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仿佛在问,你眼神是不是不好,本督何时心疼你了?
但却被沈青骄一个警告的眼神回敬:本姑娘在给你解围,你别不知好歹。
然他们的眼神交流,很快就被徐婉竹发现,她顿时眉开眼笑。
“真如娇娇所说,那我就放心了,那娇娇今晚便在阿宴房中歇下吧,你受伤了,不方便,就让阿宴侍候你吧。”
“她是脑子受伤,不是手脚受伤,不至于不方便吧?”谢宴礼实在是忍不住反驳道。
但马上便收到了徐婉竹的一个眼神刀,“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给你机会照顾娇娇,是你的福分,别不知好歹。”
谢宴礼闭嘴,捏着眉心,闭上眼,装哑巴比较好。
沈青骄自然也是瞪着他,并非因为他不愿照顾她,而是他说的那句‘她是脑子受伤’,她何时脑子受伤?她那是额头,额头懂吗?
他到底会不会说话?
只是她瞪他的眼神,谢宴礼并未接收到,沈青骄气急,对徐婉竹道:“小姨,还是算了,我在这,会麻烦到大都督的。”
“麻烦什么?这样的麻烦,别人想求都求不来,娇娇你莫要担心,他要是不好好照顾你,我剥了他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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