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礼是真的气极了。
这个女人将自己玩弄于股掌当中,而后潇洒离去,留他一人在欲海中沉沦,无法自拔。
她竟然敢说,对他不曾有过半分真心?
与他一起的一切竟皆是她在做戏,真是可笑至极。
手中的长剑直指她心窝,听到她那句话时,他是真的想一剑刺下去,将她的心剖开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
为何能如此冷漠?为何能假装出那么多的虚情假意?
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对她,从来都下不去手。
从遇到她的那一刻开始,他便注定要栽在她的手里。
不然以他的性子,只怕她靠近自己半分,早就命丧当场。
他对她生了仁慈之心,最后皆反噬在自己的身上。
可笑,荒唐!
然沈青骄依旧一副倨傲的模样,即便隔着面具,无法窥得她的真容,但她身上的那股傲劲儿却是藏也藏不住。
这才是真实的她,胆大,不要命,即便他的长剑只需用力一点点,便能扎入她的心口,但她依旧没有半分惧色。
她是不是笃定了他的真的不会杀她?还是说,她本性便是如此狂妄?
“我今日来了这里,便已做好了,可能走不出去的打算,但黄泉路上,有大都督作陪,我也不亏。”
她动了动手中的长枪,抵在他脖颈处的枪刃又压下去了几分。
“那便试试,谁的手快?”
“试试便试试。”
可两人嘴再硬,心却皆是是软的。
话是一个比一个说得咬牙切齿,可两人的手,一个比一个稳,谁也没有再动。
就这般对峙了好一会儿,太子那边实在是看不惯,暗自扯下衣服上的一颗宝石扣子,捏在手中,才朝谢宴礼那边喊道:
“大都督,你同她啰嗦什么?给本宫杀了她。”
这几个杀手中,他最看不惯的便是这个用长枪的,就是她差点就杀了自己,若非谢宴礼及时赶到,他现在估计已经去见阎王了。
而此刻,只要谢宴礼动动手指头,他手中的长剑便能刺穿她的身体。
可偏偏谢宴礼却是一副根本就不想杀她的模样。
他倒是从未见过谢宴礼对哪个敌人手软过,现在矫情起来了?
莫不是故意和他作对?
谢宴礼作为只听令于他父王的权臣,对他这个太子虽也恭敬有礼,但对他的命令向来都是阳奉阴违,偏偏他又不能拿他怎么样。
这一次他及时赶到救了自己,他还以为,他开窍了,知晓要奉承讨好他这个储君了。
可现下,他摆明不想结果了这刺客,又想要同他作对了?
他怎么可能会允许?
他朝谢宴礼喊话,趁谢宴礼朝他这边瞪过来一眼时,悄悄将手中的宝石扣子给弹了出去。
那扣子凝聚了他不少内力,直接就弹在了谢宴礼握剑的那只手的后背处。
待谢宴礼察觉到之时,他已经被这股内力‘推波助澜’,手已控制不住往前而去。
剑尖在顷刻间便扎入了沈青骄的心口。
事情发生也不过瞬息间,沈青骄也根本就没想到他真的会将剑扎入自己的身体。
她抬眸震惊地看向谢宴礼,面具下的秀眉蹙得紧紧。
但她手中的长枪依旧没有因此划破他的脖颈。
而谢宴礼在觉察被算计之后,也就马上运转了内力,强行停住了手往前的动作。
可即便如此,他的剑尖还是没进去一小截,即便她穿着黑色的夜行衣,也能看到血濡湿了她胸口一片,而她嘴角也跟着溢出了血来。
他心一慌,猛然将剑拔出。
伴随着一注血喷出,沈青骄的身子也被带着往后快速倒退了几步。
她手中的长枪被她带着,在谢宴礼的脖颈处划破了一道口子,但并不深。
她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才抬眸再度看向谢宴礼,刚才她颇为受伤眼眸瞬间变得凌厉。
她对谢宴礼仁慈,但他却不曾对自己仁慈。
她忽地觉得可笑至极的那个人就是她自己。
她一只手捂住胸口处的伤口,一只手紧紧地握住长枪。
而谢宴礼在拔出长剑之后,便将其丢开,人便快步朝沈青骄而去。
只是他刚走出几步,就被沈青骄的长枪一指,生生抵住他继续往前的脚步。
“谢宴礼,刚才那剑,算我还你的了。”
话音落下,她强忍着心口处的剧痛,握紧长枪,狠狠朝谢宴礼刺去。
只是她没想到,谢宴礼竟然会不躲,也不回击,眼看着长枪也扎入了他身体里,她忽地一滞,竟生生收回攻势,后果便是,她伤口被她这般一牵扯,更多的血不断渗出。
她很清楚,谢宴礼的这一剑虽没有刺得很深,但已伤到她的心脉,若她继续强撑,恐怕迟早交代在这。
她要抓紧时间离开这里。
她紧紧盯着谢宴礼,思考着他刚才的行为,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但他眼中的担忧却是藏不住的。
所以,他是在担心自己的伤吗?此刻若是拿捏他,正是好时机。
沈青骄不再犹豫,她将长枪一转,置于身后,而后运功,闪身直接到了谢宴礼的跟前,只是未等谢宴礼有所反应,她本捂在胸口的那只手抬起,便卡在他的脖颈处。
也就瞬息间,站在谢宴礼身后的几名锦衣卫也举起了剑,做出了要攻击的状态。
沈青骄扫了周围一圈,道:“我现在这般,也就半条命了,也是不怕死的,若大都督不想陪我上路,便乖乖让他们都停下来,让我们走。”
听雪和恨云、逐风还在和其他锦衣卫缠斗。
她清楚,这里,是谢宴礼说了算,那个太子并没什么用处,只是这次未能杀他,实在是可惜。
没想到谢宴礼真的抬手摆了摆。
本来还在打斗的锦衣卫,竟开始撤出厮杀,齐齐聚到他身后不远处。
听雪、恨云和逐风也过来了,将觅嫣扶起,站到了沈青骄身后不远处。
刚才还在打斗的那些锦衣卫过来看到此番情景,都有些吃惊,他们都有些不敢相信谢宴礼会被挟制?
他们跟在谢宴礼身边那么久了,自然是清楚他的身手,他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被挟制的。
他们看不明白,自然也想不明白。
“放我们离开。”沈青骄继续开口。
只是谢宴礼那双黑眸却一直紧紧地盯着她,仿若要透过她的面具,将她看个彻底。
她有些受不住他这种眼神,卡在他脖子上的手加了几分力道。
“谢宴礼,放我们离开,否则我马上便可掐断你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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