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骄疑惑不解之时,再度将目光聚到石棺里女子的脸上。
真的很美!
可看着看着,她忽地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忍不住趴到那块清透的白玉石上,仔细地端详起里面的人。
她怎么觉得这个新娘子,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但她搜刮了整个脑袋,却找不到关于这个人。
直到她瞧见了她鼻尖上的一颗小小的红痣之时,她心才一咯噔。
这颗痣,和她父亲母亲房中挂着的那幅画像上,姐姐的那颗痣很像。
姐姐也是鼻尖上长了一颗美人痣。
那天她看那画像时,她没有多少关于家人的记忆,即便想起来的,其实容貌都是很模糊,但姐姐鼻尖上的那颗美人痣,却是很清晰的。
所以,这石棺里的人,不是别人?是她姐姐?
意识到这点时,沈青骄眼尾便已然晕红,一颗泪已悄然砸落下来。
当年宋家逢难之时的情景,她虽然在梦中经历了好几回,但她并未看到姐姐,当时从地窖出来之后,她第一个找到的人是娘亲。
可面对死去的娘亲,当年年龄尚小的她,只知道害怕,也只顾着摇着娘亲的尸体,不停地叫着她。
其他人,她已然顾不上。
后来她是怎么出了宋家,怎么被送到司密局,她都没有印象了。
这般看来,当年殷家给宋家收的尸,想必姐姐便是被殷珩带了回来,但他并未将姐姐安葬,而是放在了这里。
此刻,她相信了殷珩是爱姐姐的。
但她不理解,既然是爱,为何不让姐姐入土为安,要放在这?
哭了一会儿之后,她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忙从白玉石棺盖上起身,再度环顾了四周。
她这才发现,洞壁上悬挂的七盏烛火。
看起来好似没什么,但沈青骄却觉得怎么看都不顺眼。
她站起身,飞身而下,而后快速脚尖踩上洞壁,飞檐而上,抓住一盏烛火才落地。
这才发现,放置烛火的灯笼外罩,那层纸竟是符纸。
沈青骄不懂道法上的这些东西,但她却觉得这符纸看着很是不对。
她将烛火罩子拿掉,而后看向那依旧燃着的烛火,火焰是并非常见的橙黄色,而是蓝色。
相传,尸油点出的火焰便是蓝色火焰,且经久不熄。
她忍不住凑近了些闻了闻,确实有一股刺鼻的味道。
她并不确定是不是她想的那般。
但七个方位,符纸做的烛火罩,还有这怪异的烛火。
这不得不让她想到曾经在一个话本里看到的一个七星镇魂术。
当时看的时候,她也并未放在心上,以为只是那写书人胡编乱造的,她也并未仔细去研读那阵法的描写,只是大致地看了一下。
但现在想起,此处的布置,和那阵法很是相似。
若真是镇魂术,殷珩为何要这么做?
他爱姐姐,却将姐姐的尸身放在此处,又用这么恶毒的阵法,要将姐姐的魂魄也困在此处。
不,这不是爱。
若爱,怎会忍心用如此恶毒的方式对待自己的爱人?
她浑身忍不住颤抖,眼泪也再度不受控,滴滴答答地掉了下来。
她没想到多年后,再度见到自己的姐姐,会是这般情景。
更没想到,姐姐连死后,都无法得到安宁。
而她竟然将关于宋家的所有记忆全都忘掉了,她怎么能?
沈青骄自责崩溃,恨不得马上将殷珩揪过来,问问他,为何要如此对待她姐姐?她姐姐做错了什么?他要用这么恶毒的阵法将姐姐困在这?
她再度飞身而上,开始用手去砸那白玉石棺盖。
可她又如何砸得开?
直到她的拳头都一片血肉模糊了,棺盖依旧纹丝不动,甚至于一片裂痕都没有。
她怒气上涌,再度飞身而上,直接将洞壁上的其余几盏烛火全部踢落在地。
没了那几盏烛火的照明,洞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与此同时,一阵机扩声响起,冷箭从四面八方射了出来。
沈青骄这才找回一点点理智,开始摸黑躲避着那冷箭。
但到底是看不见,很快她的手臂就被一颗冷箭划伤。
无奈她只好根据印象,躲进了石棺旁边的那张小榻底下。
待冷箭声都消失了她才爬出来。
但她也不敢继续耽搁。
殷珩在这设了箭阵,那这阵触发了,他肯定便知晓了。
用不了多久,他人便会来。
她快速拿出火折子,沿着来时路快步往洞口跑去。
待出了洞口,她也顾不上去还原什么,赶快出了祠堂,便跃上高墙。
果然等她跳下高墙,入了那片竹林之后,便听到一阵混乱的脚步声,急匆匆出现在祠堂那个方向。
她顾不上许多,连跑带爬赶紧回了殷华的院子。
而后快速来到她房间门口,推开她房门,闪身而入。
但下一秒,就被谢宴礼给抱了个满怀。
而她手臂上的伤口也被他触碰到,她本能地轻嘶了一声。
谢宴礼马上便觉察不对劲,赶紧将人放开,从怀中拿出火折子点燃,才发现她手臂上的夜行衣已然破了一个口子,上面黏黏糊糊的,还有血在冒出来。
虽然和她黑色的夜行衣融为了一体,看不出其颜色,但谢宴礼眸子还是一敛。
沉声道:“受伤了?”
沈青骄哪里还有空回答他,张嘴直接将他手中的火折子吹熄,才低声道:“现在没有时间和你解释,我先换衣服。”
殷珩只要去祠堂,便会发现有人闯进去了。
凭他那多疑的性子,指不定马上便会怀疑到她身上来,她可不能暴露。
她根据印象,快速走到衣柜旁,从里面胡乱扯了一件衣服出来,而后快步将身上的夜行衣扯了下来。
谢宴礼此刻也走到了她身旁。
明明是伸手不见五指,也知晓他看不见自己,但沈青骄还是觉得有些别扭,毕竟她现在身上只着小衣小裤。
她快速将从衣柜里拿出来的衣服套上。
才将夜行衣塞到谢宴礼的手中,“这个你帮我带走。”
谢宴礼倒没拒绝,团了一下,直接塞进了怀里。
“我可以带走,但我现在还不能走,你的伤口还没处理。”
“我的伤口无碍,小伤而已,不过你现在确实还不能走,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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