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沈知夏的靠近,浑身震颤的更厉害了,拼命摇头尖叫。
“啊!”
“滚开!滚啊!”
我沙哑崩溃的声音响彻整间病房,也传出了走廊,引得其他病房的病人纷纷围在我的病房门口蹙足观看。
有护士察觉到有病人围观,怕传出去影响不好,立马走过去,将病房门关上。
气氛瞬间变得冷凝下来,病房里我的叫喊声一直回荡着。
我惊恐万分地看着沈知夏,想到了胸口处传来的疼痛,想到了实木衣柜砸在我身上的万念俱灰,想到了沈知夏的冷漠决绝……
为什么,为什么不爱我,还不放过我!
我双手用力挣扎起来,试图挣脱护士的桎梏,想要将沈知夏推远一点,可我根本就挣扎不了一点。
我惊恐地朝着沈知夏怒吼,“滚!你滚啊!”
我双目猩红,左手手腕原本已经有要止住血的趋势,瞬间伤口再次崩开,血流如注,很快就染红了白色的枕头。
沈知夏看到这一幕,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心下满是慌张。
“他……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医生没有回答她的话,只面色凝重地看着陷入癫狂状态的我,“快去拿镇静剂!再不止血,病人又要失血过多了。”
站在旁边的一名护士听到这话,立马转身匆匆离开病房。
病房外,其他病房的病人和家属透过护士走出去的一点门缝,看到了病房里面的场景顿时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发病了?”
——“那个病人手上还有血,应该是割腕自杀的吧。”
——“真搞不懂,怎么年纪轻轻的就要割腕自杀,有什么困难挨一挨就过去了。”
——“唉,也是个可怜人。”
……
与病房外嘈杂的议论环境不一样的是,病房里的气氛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沈知夏的步伐在病床不远处顿了顿,抬脚刚要再走近一步,我的瞳孔骤缩,瞬间叫喊的更加激烈了。
“滚开,别过来,你别过来!”
沈知夏微微怔愣了一下,抬脚还是想走过去,我的挣扎越来越离开了。
主治医生不悦地看向沈知夏,眉头紧拧,“家属不要再靠近了,病人情绪很激动,现在不能再受到更多的刺激。”
沈知夏抿了抿唇,身子一僵,往后退后了几步。
站在她后面不远处的徐瑾看到这一幕,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上前轻轻托住了沈知夏的手臂,“夏夏,你没事吧?”
沈知夏无力地摇了摇头,带着徐瑾往后又走了几步。
她发现他们离病床边越远,我的挣扎力度就越小。
主治医生也发现了这一点,立马转头看向沈知夏,“家属先出去吧。”
沈知夏刚要回答,病房门再次被打开,刚刚离开的护士拿着镇静剂回来了。
很快,医生接过护士递过来的镇静剂在我的手臂上找静脉注射了进去。
慢慢地,我感觉我有些看不清楚了。
我警惕地盯着沈知夏和徐瑾的方向,眼神慢慢地变得涣散,双手无力地垂在床上。
护士慢慢松开了钳制住我的手,看着我的泪一滴一滴掉下,眼里闪过一抹心疼。
我无力地躺在床上,瞪圆了眼睛,努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画面,可看不清楚了。
我好疼啊,胃疼,腿疼,胳膊疼,还有我的心也好疼。
活着真疼。
“割腕是你自己割的,现在知道疼了?”
我的眼泪刺痛了沈知夏的眼睛,让她心里没由来的有些恼火。
明明徐瑾是好心救他的,他非要嫌弃徐瑾血脏,然后自己割腕了,还一直哭个不停,不知道的还以为徐瑾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她一想到接下外面可能要流传对徐瑾不好的言论,看着我的眼神越发犀利。
我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眼神空洞又麻木,像是一个失了灵魂的提线木偶一样。
“纪南辰,你现在装出这副可怜委屈的样子给谁看?”
沈知夏不耐烦地盯着我,只觉得心下的烦躁感愈演愈烈。
在她的印象里,我一直是一个不爱哭的人,怎么今天一直哭个不停?
站在我旁边的主治医生听着沈知夏这些话,像是终于忍不住一样,眉头紧皱开口赶人,“这位家属,病人现在的情况很不好,请你先出去,不要在这里继续刺激病人了。”
“你让我出去?”
沈知夏恼火地盯着医生,声线满是冰冷。
医生半点不惧,严肃地看着她,“这位小姐,病人明显很抗拒你的接近,你现在还在这里言语刺激他,对他来说只会伤上加伤。”
“他身上很多处骨折,又割腕过,现在的情况很危险,不容小觑。”
在场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我现在的情况很不好,血流了很多,脸上苍白毫无血色,可偏偏跟我关系最为亲近的沈知夏却像是一个冰冷的野兽一样,对我冷嘲热讽。
主治医生见沈知夏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眉头蹙的更紧了。
“这位小姐,我们医生和护士都是专业的,不会让病人出现危险情况,你继续留在这里,会给病人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严重的话可能会导致病人有精神疾病。”
在医生看来,人人平等,有病就需要治病,尤其是现在这个病人,不仅身患癌症,身体还亏空的厉害,多处骨折,最是需要医生的救死扶伤。
哪怕眼前的这个人是个权势极高的老板,他也不怕,毕竟人命大过天。
沈知夏冷漠地盯着那个说话的医生没说话,病房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重。
徐瑾看到这一幕,伸手握紧沈知夏的手,努力维持自己的人设,“夏夏,医生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们就先出去吧,别耽误了南辰的治疗。”
“好。”
沈知夏声音喑哑地应了一声,转身跟着徐瑾离开了病房。
“砰!”
当病房门关上的那一刻,病房外和病房内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静。
病房外的人在看到沈知夏和徐瑾出来后,都假装无事发生一样默默地离开原地,低头在手机上和亲朋好友吐槽,亦或者是小声地跟旁边的人议论。
病房内,我像是一个布娃娃一样,呆愣愣地转头看向医生,喃喃张嘴想说谢谢,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医生眸色复杂地看着我,心疼地说:“没事了,他们都走了。”
护士站在我旁边给我的手腕再次消毒,消毒水涂上去的那一刻,我的手忍不住抽了一下,她立马轻声温柔地问:“是不是很疼?别怕,血已经止住了,等下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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