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相继离开,钱有才也开始了他的事。他走向吞灵聚梦榻上榻沿侧,蹲下身子,两手伸进榻底,提了下试试重量。“又重了?”钱有才有些疑惑,随即意识到应该是自己没有使用宝诀和控宝术的原因。
钱有才退到一旁,先念了一遍宝诀,见吞灵聚梦榻有反应,忙打出一道控宝诀,吞灵聚梦榻轻轻晃了晃,也只是轻轻晃了晃而已。
钱有才再次尝试抬起吞灵聚梦榻,这次可以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钱有才觉得这次比上一次抬起要容易一些,他隐隐觉得这跟他的修为提升有关。他拖着吞灵聚梦榻走出茅屋,走向山顶,拖到离山顶最近的那根厚壁巨竹旁,这段路并不容易,还好距离有限。
钱有才抹了抹脸上的汗水,调整呼吸,待身体稳定之后,坐在吞灵聚梦榻之上,双腿盘膝,双掌贴在竹壁之上,吞木诀运转,一个周天,两个周天……他身前的厚壁巨竹渐渐失去神采,竹壁由碧绿逐渐转为暗黄,叶子开始掉落,稀稀落落的砸的地面辘辘作响。
钱有才收了功法,心中一松,这个办法可行,他预计只要再吞个把小时这株厚壁巨竹便会化为乌有。钱有才看着眼前的厚壁巨竹,心中想着钟俊树说的元婴修士也奈何不了这东西的说法,他觉得这里面应该另有隐情,他尽管没接触过元婴修士,不过他可以肯定,这东西承受不住元婴修士的全力一击,甚至他觉得对于大多数金丹修士来说,想搞倒一根也不是难事,这里面恐怕另有隐情,自己还是要谨慎一些。
不管怎么样,有用就是好事,只是很快他就高兴不起来了,他发觉自己的识海有些异常。钱有才内视识海,绿色木天内绿光点点,尽管数量不算多,但份量似乎不轻,压的它下面的金天、黑天、白天发生了不同形态的变化,这种变化使得识海出现了轻微震动,目前看问题不大,但是危险的苗头已经显现,再这么下去,早晚要出事。
钱有才意识到这吞灵大法不是随便吞的,是有顺序的,从下而上,至于是不是吞满一层才能吞上一层还要试试才知。
“欲速而不达。”钱有才无奈,只得又将吞灵聚梦榻搬回茅草屋,先从吞阳诀开始吧。太阳东升西落,钱有才利用弧猿赶来之前短短的时间,发动了吞阴诀,大量的月华从天而下,钱有才顿觉畅快淋漓,可惜,没过一会儿弧猿就来了,钱有才忙停下功法,没办法,弧猿惹不起。
白天吞阳,趁弧猿来之前吞月华,弧猿来了钱有才就睡觉,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七天。识海里白天逐渐稳固,黑天恢复原状,只有金天有点咧吧,还好,稳中向好。
钟俊树那边的工作进展的很顺利,只等着钱有才下一步指示。
翌日,天枢楼旁的利刃阁门口来了两个戴着面具的修士,来人正是钱有才和钟俊树。钟俊树看到门口挂着的“店铺转租”四个字,瞬间明白他们干嘛来了。
钱有才留意这家店铺很久了,这家铺子的幕后老板是七大门派万灵宗掌门的私生子孙兆新,一个货真价实的纨绔子弟。以他家的条件如果安心修炼,资源是不用愁的,只是他有一颗上进的心,想干一番事业。这种人傻钱多的主,似乎大家都觉得不坑他一下,对不起这朗朗乾坤。
最终他掉进现在这个坑里了,他竟然在天枢楼附近卖飞剑,而且他还信誓旦旦的表示这次一定行。他也是有理由的,而且这理由乍听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他说他家东西的性价比高。天枢楼可以帮他引流,天枢楼的客户就是他的客户。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那些买得起好东西的人根本不在乎价格,人家看的是品牌和信誉,看的就是天枢楼三个字。那些买不起好东西的,最关心的就是价格,他家呢,价格又不低,最后的结果就是高不成低不就。他家门可罗雀,干了一年,伙计全辞退了,就剩个掌柜和老板,这两人又坚持了一年多,实在是亏的太狠,干不下去了。
问题是想关门大吉也没那么容易,也不知道是孙兆新雄心太大,还是被人骗了,店铺租约签了十年,一年一交,每年二十万灵石,这位置这面积这价格只能说还行。好死不死,孙兆新给人留了二十万颗灵石的保证金,双方约定这二十万灵石作为最后一年的房租,甲方不予退回。相应的,孙兆新拥有店铺到期续约的权利,且续约价格不得高于市场价。孙兆新之所以敢这么签是因为他对自己的背景有信心,对方不敢寐了他的灵石;对方敢签,也有背景,自然不怕孙兆新讨回保证金。
本来以孙兆新的背景,如果没有保证金,一年租期到了,直接走人对方也拿他没办法。结果,一方面舍不得保证金,一方面又抱着万一明年就好了的想法,就这么熬着。前一阵他赌博输了钱,手头实在转不开了,就想着不干了。结果不出他所料,他去和甲方商量,想要回今年剩余月份的租金和保证金,人家也不说话,直接把契约往桌上一拍。对方背景不比他差,他只能忍了。左右去求了几次,对方说退保证金和租金不可能,不过可以接受转租。
孙兆新一想,转租也是个办法,结果转租的牌子贴出去两个月了,没人搭茬。没人搭茬的原因也很简单,孙兆新不但要今年剩余月份的租金,还要保证金,别人也不傻。这是十年的契约,今年才第三年,万一生意不好,连退路都没有,自然没人搭茬。
“两位客官不知要点什么?”掌柜的非常热情,买不买不说,有个人说话也是好的。
钱有才压着嗓子,低沉的声音响起:“我不是来买东西的。”
“不买东西那是来卖东西的喽?”掌柜态度极好,看出来真的是无聊。
“也不卖东西。”
“哦?”掌门的情绪非常稳定,不但没恼火,还来了兴趣:“那你们是来干什么的,不会是来寻开心的吧?”语气很平和,没有一点反讽的味道。
“帮忙。”
“帮忙?”掌门笑了,他摆了摆手,指了指店铺:“不瞒二位,我们这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
“我们不是来帮掌柜你的,我们是来帮你家少爷的。”
“帮我家少爷?”
“帮你家少爷脱离苦海。”
“是谁在口出狂言?”孙兆新的声音从二楼传来,接着是一阵儿脚步声。
“雪族。”钱有才这段时间没有白混,雪族是他早就选好的说辞。一是雪族喜欢找代理人,而且代理人之间往往没有往来,都是单线联系;二是因为雪族实力强,背后有其他修仙界的势力支持;三是因为雪族信誉好,深得人心;四是因为他手上有神女之泪,很有说服力,以雪族的身份活动不需要把神女之泪换成灵石,不用被吃价差。
“哦,原来是雪族,快请坐,请坐。”雪族两字果然好使,孙兆新态度直接一个三百六十度又转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几人分宾主落座。
钱有才在观察孙兆新,孙兆新也在观察钱有才。孙兆新长的挺帅,丹凤眼细柳眉,明眸皓齿,鼻子坚挺,身段匀称,身高八尺,看起来颇为养眼。钱有才带着个面具看不出啥,孙兆新确实是纨绔子弟,没什么城府,上来就问:“不知二位高姓大名,到此有何指教?”
钱有才缓缓说道:“我叫大毛,他叫二毛。我来此是受一位雪族长老之命,我雪族有位长老和孙兄的一位长辈相交甚浓,特命我等二人来解孙兄的困局。”
“哦?不知是哪位长老?”
“孙兄回去问你的那位长辈即知。”
“哪位长辈?”
“孙兄何必有此一问,还能是哪位?难道非要我说出那位大人的名字不可么?”
“难道是……”孙兆新留白了父亲二字,他那个爹这些年没少给他干擦屁股的事,他自然就往那个方向想。
“孙兄心里有数就好。”
“哦,不知二位如何帮我?”
“听闻你最近手头有点紧?”
“不瞒你二位,运气不好,亏了点灵石,也不多,十万块,只是这事不方便和家里开口……”
“哦,小事,我这里有一百颗神女之泪,你先拿去,等手头宽裕了,再还我就是。”
“这怎么行?”孙兆新装作不收,只待两人再让,他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谁知钱有才拍了下手掌,自责道:“怪我了,鲁莽了,孙兄是什么样的人,岂能白拿我的灵石,是我唐突了,还请孙兄恕罪。”
孙兆新嘎巴嘎巴嘴,不对啊,你这话说完我怎么接呀,你说我这神女之泪是要还是不要?
钱有才四处看了看,目光钉在“店铺转让”四个字上,孙兆新自然注意到钱有才的眼神,脸上烧得慌。钱有才转移话题道:“孙兄这铺子,生意有些冷清呀。”
“哎,别提了,亏的裤子都没了,要不是这店铺,我何至于此。”
“哦?愿闻其详。”钱有才明知故问。孙兆新有求于人,便将他这几年创业的事讲了一遍。
“原来如此。”钱有才还得继续演:“我倒有个想法,不知合不合适?”
“说来听听。”
“孙兄不接我这嗟来之食,我自是能够理解,孙兄何等身份,若接受我的资助岂不让人笑话。”钱有才拿话将孙兆新得军:“不如这样吧,听你的意思,你这铺子还有半年左右的租期,既然你无心继续经营,这半年你就把铺子转给我,便抵那一百颗神女之泪了。”
“那自是甚好。”孙兆新脑子转了转,发觉不对呀:“那半年之后呢?”
“我自然就还给你了!”
“能不能不要还了?”
“我继续干?”
“嗯。”
“唉,这事我是不能做主的,不过既然孙兄有求于我,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拒绝,大不了受一顿责罚就是。这样,我这半年干完,我在多干一年,二十万块灵石,我还做的了主。”
“那……那之后呢?”
“之后,自然是要还给孙兄了。”
“能不能,不要还了?”
“再加一年?”
“不是。”
“两年?”钱有才语气有点急。
“不是。”
“你就直说吧,到底多少年?”
“一直。”
“孙兄,你莫不是在开玩笑?”钱有才有些气急败坏,甚至屁股都抬起来了,看着像拍屁股走人的架势。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么。”孙兆新赶忙劝解:“兄弟你误会我了,也不是一直。你是知道的,我不是跟人签了个契约么,有保证金,你看能不能?”
“此事唉,不是我不帮孙兄,实在是权力有限,有心无力呀。不如这样,我向族里那位长老说明一下情况,看看他老人家有何安排吧。”
说完钱有才带着钟俊树起身就走,根本没给孙兆新留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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