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姓叶,名字单字尧,附近的村民都叫他叶神医。
老者问夜倾颜道:“丫头,你叫什么名?”
夜倾颜沉默了片刻,“我想换个名字,代表新生,命是老者救的,那便依老者赐名。”
叶老则回应道:“那跟老头子我姓如何?”
夜倾颜点头,叶老道:“你话不多,人文静,随老头子姓,便唤叶清言如何?”
叶老拿着笔,在纸上写,“树叶的叶,清静的清,言语的言。”
若是此刻,夜倾颜还有记忆,看着面前的老者,她定然能认出来,那是她的师父,仙风道人。
夜倾颜点头,“谢师父赐名。”
夜倾颜只觉得叶清言二字,莫名的熟悉,不是她原来名字的熟悉,面前的老者也是熟悉的感觉,似乎跟他很亲切。
夜倾颜摸了摸脸上的结疤,“师父我是不是毁容了?”
叶老道:“你在意这张脸吗?”
夜倾颜愿意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我并不在意这张脸,人不定生得美,就是全部,重要是心性和人品。”
叶老问:“那你恨推你下去的人吗?”
夜倾颜凭心回答,“若是不恨那便是假的,但我更在乎是那两条无辜的生命,她们本应该一生平安喜乐。”
她提到秋月和春蜜的时候,眼神不自觉的黯淡了下来,神情带着忧伤。
叶老道:“小丫头吃得很通透。”
“那你应当如何?”
夜倾颜道:“我也不知如何,但我清楚一点若是我和他们一样,杀了别人的亲眷,自己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叶老道:“天道好轮回,苍天又会饶过谁,因果循环皆是如此。”
“你若一生行善,将自己的公德赠予她们,使她们下一世富贵平安,不用饱受颠沛流离,你可愿意?”
夜倾颜点头道:“愿意。”
她留的那些家财万贯,足矣夜家一大家子用了,她死了江纪白也会放手,不会去理会他们身处何处。
她一个人浩浩荡荡,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便足矣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时,为何看得如此透彻。
叶老给了她一罐药膏,是用来治脸的,她想拒绝,叶老却道:“女孩子家家脸上有疤也不大好看。”
夜倾颜戴上了面纱,“这样便无碍了。”
叶老笑道:“你药膏留着,哪天想把疤治了,便涂上就好。”
夜倾颜点头,养了两天身体之后,叶老便带着她识草药,叶老那边种了一棵桃花树,叶老酿的桃花酒比起醉春楼来说更香更醇厚。
夜倾颜品尝了一口道:“师父好手艺,可以教徒儿吗?”
叶老笑吟吟道:“喜欢这酒,要师父教你吗?”
夜倾颜立马道:“学。”
叶老道:“那你是不是要拿出一点诚意?”
夜倾颜道:“那我给师父做个鲜花饼吧。”
叶老眼底里闪过一丝慌张,他记忆中,他这个小徒弟,做的甜品那简直就是在炼丹,做出来的成品,卖相不好,味道还奇奇怪怪,要不然就是能看,把糖放成盐。
叶老还没阻止,夜倾颜已经踏入厨房,熟练的烧火,叶老默默的闭上眼睛,脸上本就有许多的褶子,看到夜倾颜在厨房。
他脸上的褶子越来越多了,不过好在这次没有炸厨房,这鲜花饼意外卖相不错,味道也尚可。
这是他第一次尝到,他的小徒儿,终于能做出像样的东西,喜极而泣。
他养的小子,一百多年了,终于做出了一个像样的东西。
夜倾颜疑惑看着叶老道:“师父,难道是我做的太难吃了?”
叶老道:“怎么会,这是你第一次做出像样的食物了。”
“为师是喜极而泣,有生之年还能尝到你做的鲜花饼。”
夜倾颜有点小尴尬道:“师父,是因为我看着就像不太会做吃食吗?”
这句话直接说到叶老心坎里去了,他就道:“不是,是为师年纪大了,怕老了就再也吃不到小辈做的糕点饭菜了。”
夜倾颜道:“那我天天做给师父吃。”
叶老思考了片刻道:“也行。”
之后叶老带着夜倾颜识草药,还有草药的作用,带她去出诊,空余的时间里,叶老喜欢钓鱼,养些蔬菜。
夜倾颜就跟着叶老上河边钓鱼,她问:“师父,你一个人的时候,为什么不养条狗陪在你身边?”
面前的老者道:“养条狗寿命短呐,我都是个老人家了,小狗要是走了,我年纪大了,受不了会悲伤过度的。”
“要是小狗活得长,我走了他就没人照顾了,那不如我一个人坐在河边钓鱼,喝茶来的舒坦是不是?”
夜倾颜道:“那师父会感觉到孤独吗?”
叶老道:“不会,偶尔叫上附近其他的老小子,一起下下棋,钓钓鱼也是舒坦极了,偶尔还能听到一些小八卦。”
“日子过得潇洒,也舒坦。”
夜倾颜看着叶老道:“师父这个日子过得,我若也像师父这把年纪,我也要把日子这么过。”
叶老对着她道:“嘘,鱼要上钩。”
夜倾颜连忙闭嘴,跟叶老钓了几次鱼之后,她发现她很有天赋,像是以前经常钓鱼的一样。
满满大丰收,提着两桶鱼,夜倾颜开口道:“师父,这鱼做成酸菜鱼再配上两口桃花酒,极其鲜美。”
叶老确定夜倾颜不会炸厨房,才肯让她进去,她做那些熟练的菜肴,倒是没问题,这一做新菜必炸厨房。
叶老总会问她,今日做什么菜,以确保不会炸厨房,今日夜倾颜的提议,叶老很信任她,也很满意。
她在叶老身边的时候,总感觉自己就是他的孩子,偶尔他又像是一个人生哲学的老师,告诉她那些道理。
叶老也会教她两招,不知道为什么,她看了一遍了,就会了起来,拿起剑的时候,她很生疏,很快就适应了起来。
剑在她的手里如鱼得水般,仿佛这剑就像是和她一体的一样。
叶老则告诉她,“福兮祸兮所倚,祸兮福兮所伏。戒骄戒躁,为其修之根本。”
“徒儿要切记,此生行善便才能功德圆满,心静还要深思熟虑。”
夜倾颜拿着剑道:“徒儿知晓了,师父有什么东西糊了?”
叶老上端起的架子,又突然放了下来,“糟糕,厨房的药要糊了。”
老头箭步如梭,紧张的狂奔到厨房里,最后端着糊了药膳,老头眼里充满了悲伤,他熬了2个时辰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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