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狱拉着阴檬快速穿越商业街,阴沉着脸,耳朵红透了,一路来到人烟稀少地角落。

    邢狱恶狠狠地说道:“我爹会杀了你的!”

    阴檬无所谓的耸耸肩,笑得很灿烂:“父神,母后,兄长,都想要我命,他们说我是不祥之物。说来,如果不是师父说只收母后这一脉的神子,我还长不了那么大,师父是我恩人,师父他老人家想要那就拿去。”

    邢狱气得发抖,他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心脏好像抽筋了,捂着胸口倒在地上,阴檬不知所措,大喊救命,一边试图把治疗内伤的丹药塞进邢狱咬紧牙关的嘴里。

    沐子蔚检查了一遍,和其他人一起把邢狱推出急诊室,往医院中间的小广场推去,要求所有人离开小广场,并开启了校医院最高等级的防护模式。

    阴檬:“老师,这是做什么?”

    沐子蔚面无表情:“啊,一直在压制自己的境界,一时情绪激动压制不住要突破了,前面这个状态是想压制回去,不过没成功,对了这个移动病床要赔的,结账窗口在那边,谢谢。”

    晴日惊雷,一道更比一道强。

    沐子蔚带着阴檬来到小广场:“愣着干嘛,这么好的机会,感受天威。别怕,有老师在,没危险。”

    这场雷暴持续了一个时辰三刻,小广场的地面石砖成了粉末,植物上电弧闪动,火光闪耀,倾盆大雨落下,浇灭了熊熊燃烧地大火,也冲走了地砖的粉末,露出焦黑的土地,哭诉着自己的悲惨遭遇。

    沐子蔚:“赔钱。”

    邢狱从雨中走来,重新梳理了一下自己被炸乱的头发。丢给沐子蔚一个透明的瓶子,透明的发光液体占据了瓶子的一半,没有液体的地方,一道道雷弧扭曲爬行,给沐子蔚激动的,抱住一口亲在了邢狱的脸上,邢狱一脸嫌弃,把沐子蔚推开,用手帕擦脸。

    邢狱把阴檬送回宿舍,叮嘱她好好学习,学院里到处有他的眼线。

    去与院长告别就要离开,洛枬独自靠在教师公寓一楼的柱子上。

    邢狱:“又被赶出来了?我赶时间,你最好活久点,解决完事情再来收拾你。”

    洛枬取下嘴里的烟:“你得快点。”

    玄界,青山派山脚城镇,木棉镇。

    邢狱带着莫随,昔年去了木棉镇最热闹的酒楼品尝当地美食,来酒楼的外地人居多,多数都是光鲜亮丽的衣着。

    小二:“三位也是为了看那月殿圣女来的吧?”

    邢狱:“嗯?”

    小二一边沏茶一边说:“这水月神殿的月殿圣女要拜访青山派掌门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各位也不用不好意思。”

    邢狱扶额,他觉得他离开门派也没有多久啊,不穿那身衣服,这的居民就不认识了?

    询问了莫随,昔年两位前辈有没有忌口后,邢狱给两位推荐了几个特色菜,没意见就下单了。

    昔年:“在想什么?”

    邢狱:“在想师父他们遇到了什么,临时决定来这里。”

    莫随:“临时决定?”

    邢狱:“临时决定,师父与我要去光神领地,白老师的打算是去神木林。以白老师低调的性格,他们去哪里都不会声张,这次他们以水月神殿递拜帖。”

    邢狱试图从旁边的议论声找到一丝眉目,茶楼的茶客,酒楼的酒客,街角闲谈的居民,都是极好的八卦收集对象。

    莫随:“青山派掌门有两子,长子久病,次子顽劣。月殿圣女是借口医治掌门长子去的青山派,都在说大少爷如何如何,这掌门次子鲜少有人提及。”

    邢狱轻笑一声:“青山派二少爷啊,懦弱,反骨,不思上进,好色,烂泥扶不上墙,废物一个,暴躁易怒,还喜欢仗势欺人,欺软怕硬……”

    嘈杂的酒楼逐渐安静了下来,这人骂二少爷还不压低声音,哪里来的二五仔,上次出言不逊的那个现在还在医馆躺着,都悄悄远离了他们那桌。小二躲在柜台后面看着,从他们点菜的熟练程度来说,那个出言不逊的人似乎还是本地人。

    邢狱单手挡住从他身后来的巨大铁锤,还从容不迫地夹了两口菜送到嘴里,挥舞铁锤的人发现自己抽不回自己的锤子了,锤子附带的震碎效果对这个人不起作用。

    邢狱纤长的手指关节在锤子上轻轻一点,那人被振飞,手臂发麻,没有人控制的锤子掉落在了地上,激起灰尘。

    桌上只剩下空盘子了,也算不上太可惜。

    邢狱把钱放在桌子上起身要走。

    “站住,你辱二少爷名誉,不道歉别想走。”

    说着强忍着手臂的酸麻,召回大铁锤再次抡了过去,一次又一次,就连锤法都用上了都没有破开这个人的防御。

    掌柜拿着算盘计算着损失,铁锤的主人已经气喘吁吁。

    邢狱:“比那个废物强多了。”

    “你闭嘴!表哥不是废物。”

    “不,他是,我说他是他就是,他不仅是废物,还欠揍。”

    “你有本事报上名来……”

    邢真一脚踹开她前面的桌子,巨大的声响,打断了邢狱身后那人的质问,从酒楼门口进到大堂,邢狱双手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邢真:“只有无能之人才会在别人身上找存在感,张口废物闭口废物的……你说得对!确实欠揍!”

    “姐姐!你说什么?”

    邢狱摊了摊手。

    邢真去掌柜那里结账:“实在抱歉,弟妹顽劣。”

    邢真出手大方,掌柜一点也不介意,他们店可以重新装修一遍,全部换一套新桌椅。

    拿大锤的是表舅家的独女商琉晚。

    邢狱回头对商琉晚一本正经地教育道:“毛毛躁躁,明知打不过还硬上,换个人你早没了,想早点投胎?要不要表哥给你托关系给你插个队?”

    商琉晚咬牙切齿。

    莫随:“确实顽劣。”

    邢真拧着邢狱的耳朵走了半道,说完家事才放开,回过头来热情招待两位前辈,给他们在山上安排了两间风景不错的客房。

    回门派的第一件事,便是换好衣服去拜见那个当掌门的父亲。

    邢狱去的时候,他父亲邢典正在书房面见药宗长老,邢狱静候在书房外,不远处有个穿着药宗衣服的少年在踢石子。

    邢狱走过去,少年转头看他。

    邢狱捂着嘴才没有大叫出声,用三界语言小声问道:“苏老师?”

    苏九鳞上下打量他,一副思索的模样。

    邢狱:“把九阴师父搞自闭的那个。”

    苏九鳞:“邢狱?你怎么在这?”

    邢狱:“我家住这。”

    苏九鳞一挑眉:“你求天火要救的那个师妹呢?”

    邢狱:“回族里去了。您怎么在这里?”

    苏九鳞:“药宗老宗主对我有救命之恩,答应帮他做三件事。最近刚突破?还连破两个境界?你要闲着,我们过两招帮你巩固一下。”

    邢狱:“这么明显吗?我没把境界压回去?”

    苏九鳞:“很明显。你气息内敛,离得远感觉不出来,靠得近了,其他人不好说,邢掌门能看出来你表现出来的境界是假的。”

    邢狱:“大概多远感觉不到我灵力波动?”

    苏九鳞:“两米。”

    两米?还行,他们父子的关系没有好到需要这么近的距离。

    邢狱跟苏九鳞提到了白晓也在玄界,书房的门口开了。苏九鳞在药宗的名字叫苏林,老宗主挺看重他的,给了他一个客卿长老的位置,但是药宗里的其他长老未必和老宗主一个想法,看苏九鳞不顺眼的多了。这次老宗主要高长老带着苏九鳞一起来青山派,高长老并不待见苏九鳞,苏九鳞顶着客卿长老的身份,得的是外门弟子的待遇。

    邢狱行礼作揖,把手抬高,头放低,主打一个让邢典看不清脸,反正人见过了,礼仪也到位了。

    手放下来之后也不抬头,就看着地板,等着邢典和高长老走远。

    邢狱松了一口气:“总算走了,苏老师,我知道一个地方,我们去那?”

    苏九鳞点头,示意邢狱带路。

    高长老发现苏九鳞没跟上他,便与邢掌门折回去,看见苏九鳞和青山派那个内门弟子跳上房顶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邢掌门制止了高长老要大声呵斥的行为,带着高长老跟了上去。

    邢狱很少带朋友回来,自己这个做堂姐的要用心招待,亲自过来给两位前辈送东西。

    邢真询问两位前辈喜好食物的时候,莫随忽然抬头,邢真也跟着抬头看天,一蓝灰,一青绿两道身影前后从他们上边飞过,十秒后,又两个御剑的身影从上边飞过。

    昔年:“去看看?”

    莫随:“好,邢姑娘,商姑娘一起吗?”

    商琉晚:“前辈,带带我!”

    不需要御剑也能飞?

    邢真和商琉晚被莫随带着直接腾空而起,好像最开始那两人也没有御剑?

    邢狱带苏九鳞来的地方是一处山谷,这里杂草丛生,碎石林立,地方空旷,远离人烟。

    邢狱手里拿着一根路过竹林时折的竹枝,莫随他们停在山顶上,邢狱和苏九鳞远远地对他们招手。

    邢典他们在迷雾中迷路了,还是商琉晚的大嗓门给他们指引的方向。

    商琉晚:“前辈,前辈,他们是约架吗?您看好哪边?”

    莫随:“不是,是教学。”

    (打斗场面请自行脑补。)

    以竹枝做剑,利用武器优势与苏九鳞拉开距离,灵力的碰撞在苏九鳞的身体和竹枝上。

    找到机会,苏九鳞侧挡竹枝,一掌打在邢狱小腹处,邢狱倒飞出去撞在石壁上,石壁上留下道道裂纹。

    邢狱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抹去了嘴角的血迹,活动了自己的关节,不应该,苏九鳞那一掌没动用灵力,纯肉体力量,他跟师父烛九阴训练那么久,这点力量他不应该受伤的。

    邢狱:“打不下去了,抬手都困难。”

    苏九鳞示意邢狱抬头看天,天有异变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苏九鳞诧异的是邢狱居然没感觉?

    就是这一抬头,地上忽然冒出巨大的铁链将邢狱捆成粽子,他只能仰头看天,一把全是符文的长剑就悬停在他头顶。

    “诶,好像被捷足先登了,没关系,你应该不介意有两把武器。”

    邢狱用封印压制境界的时候,连他的剑一起封印了,剑灵在识海中气得跳脚。

    长剑剑尖划破了邢狱的额头,吸收他的血达成契约,长剑没入额头,一道剑纹浮现在邢狱眉心。

    阵法破碎,异象消失,苏九鳞帮忙弄碎了铁链,邢狱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居然被一把剑强了,他应该不是第一个被强制契约的吧?这么想想,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了。

    邢狱调息完毕,与苏九鳞来到莫随所在的山崖边。

    邢狱赶紧拿出两件外衣给她们披上:“真姐,表妹,你们掉水里了?”

    邢真,商琉晚的衣服和头发丝都在滴水,脸色也是苍白的,呼吸急促,时不时还咳两声。

    “掉水里?这附近百里有湖吗?”

    突然冒出一个女子,双手抱胸,黑白相间的衣服上隐约能看到很多稀碎的细铁链,尤其是双腿和手臂上的细铁链在她肤色的映衬下更加明显,她看邢狱的眼神,像是看一个脑子有病的人。

    昔年抬手掩嘴,挡住他忍不住上翘的嘴角,看得出为了配合新主的实力,这剑灵给自己做了多少封印。

    她招了招手,山谷中飞出来一个小团子,飞舞着短小的翅膀往女子身上蹭,趴在肩膀上,离得近了才看出那是个长着翅膀的小猫崽子。

    女子把小猫崽子从自己身上抱下来,放在邢狱手中。

    空:“姑奶奶看了,你还没有兽宠。”

    邢狱:“这小东西是什么?”

    莫随:“很适合冥界的打工兽。”

    空:“明明是很适合反派打工兽。”

    邢狱:“……”

    苏九鳞:“十分稀有的异兽,食物是气运,吞噬的气运会转化成天地灵气。”

    邢狱把小兽放到怀里,等见到钟意前辈的时候再给他好了。

    一行人不紧不慢地往山门里飞,事实上,商琉晚自己的速度就这么快,他们跟在商琉晚和邢真后面,显得挺悠闲。

    空:“你不入乡随俗的吗?她们都御剑。”

    邢狱:“……”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本地人?你说得对!空阻止了邢狱要把她踩在脚下的行为。

    空:“当我没说过。”

    邢狱把剑收了起来。

    邢狱:“为什么是空?”

    空:“万法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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