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上前细看。
赤风摇摇头。
蓝影蹙眉,觉得有些眼熟。
“属下似是见过,有日属下急着出门,在府门口撞上一个家丁,家丁袖子里掉出来一块玉佩,好像是这样的图案,因为很少有人玉上刻蛇,所以属下才多了几分印象。”
宴墨白眸色冷凝了下去。
“这图案是?”蓝影问。
宴墨白将纸放到桌上,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有这种玉牌的人,是康王的人。”
蓝影和赤风皆是一愕。
“府中每人的底细我们都仔细查过,竟还有漏网之鱼?”
“嗯,很可能不止一条,这条只是正好被你撞上了。”宴墨白微微眯眸,眸中寒芒一闪。
随即吩咐:“蓝影,你去通知府中众人到前院集合,只说有要事要宣,不说其他,免得打草惊蛇。等所有人到前院后,蓝影带人负责一一搜身,赤风带人负责搜查所有下人住处,看谁有这样的玉佩。”
“现在吗?”蓝影问。
现在大家都在忙明日的大婚,而且明日就要办喜事,今日开杀戮?
“不然呢?留着他们喝喜酒?”宴墨白凉声问。
好吧。
两人领命:“是!”
出门后,蓝影忍不住嘀咕:“其实抓细作缓一两日也不是不行,大人这是存心给侯爷和大夫人不痛快。”
赤风冷瞥了他一眼:“肤浅。”
“难道不是?”
他家大人可一直就是这么干的。
虽住在侯府,却从未将侯府当成家,也从未将侯府的家主和主母放在眼里,更从未念过几个兄弟妹妹的手足之情。
今日会去思源学堂,也是因为宁娘子的什么信息交换。
他忽然反应过来:“所以,那张蛇纹图是宁娘子给的?”
赤风:“应该是。”
蓝影有些意外。
那个女人竟然知道这么隐秘的事。
又想起刚才的话题:“你说我肤浅,什么意思?”
赤风瞥他一眼:“现在是最好的时机,让大家集合宣事,大家会以为跟明日的婚事有关,才不会怀疑其它,才不会提前藏匿玉牌。”
蓝影想想,“这倒是。”
还有,一会儿集合也能知道宁娘子回没回来。
——
府中众人很快就被集合在了前院,因为是所有人都必须到场,所以,连孙氏的两个三岁的龙凤子也站在队伍中。
宴墨白一袭墨黑大氅,挺拔如松,负手立在众人的正前方,气场骇人、不怒自威。
宴华庭和金氏脸色不大好看。
“你大哥的婚事办得急,本来就没时间了,大家都在忙,你有何事要宣,让管家通知下去就可以了,何必搞这么大阵仗,非要将人集合在这里?”宴华庭口气很不满。
宴墨白面无表情:“婚事办得急,不是你们决定的吗?”
宴华庭一时语塞。
全府上下都在,被这样对待,脸上自然挂不住。
本想驳斥回去,但他深知这不孝子的秉性,那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若同他驳斥,怕是会让自己陷入更难堪的境地。
遂没好气道:“有何事快宣吧,大家忙得很。”
宴墨白冷眸微扬,在全场扫了一圈,沉声问身侧蓝影:“人都到齐了吗?”
“宁娘子不在。”蓝影恭敬回道。
人群中的春兰闻言,连忙行礼替自家主子说明情况。
“启禀二公子,大娘子去思源学堂给三小姐送采莲斋的糕点去了,还未回。”
她不知道宴墨白去没去学堂,也不知道她家主子会不会被宴璇玑为难,心里很是担忧。
蓝影瞅瞅宴墨白,见他没任何反应。
犹豫了一下,略带试探开口:“大人,要不派几个府卫出去找找宁娘子?”
“找什么找?她难道不知道回府的路?”宴墨白冷声回道。
蓝影:“”
他并不是这个意思。
“属下是担心”
蓝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宴墨白沉声打断:“担心什么?明日就大婚了,担心她临阵脱逃?”
一句话让宴华庭和金氏两人都变了脸色。
临阵脱逃?
不会吧?
不过,还真有可能,毕竟要嫁的男人那个样子。
而且听说早上到了采莲斋,就让车夫驾车回来了。
难道真想逃?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虽说明日的婚礼并不打算大宴宾客,只通知了族亲,但族亲人也不少,若新娘没了,让他们脸往哪儿搁?
“还是派几个府卫去找一下,宁氏并非京城人氏,人生地不熟,万一迷路或者遇到什么麻烦,她一弱女子怎么办。”宴华庭道。
金氏也跟着附和:“对啊,既然她马上就要嫁给长景了,她就是我们的家人,我们不能这么冷血无情。”
宴华庭当即吩咐管家:“快叫几个府卫去找。”
“带上一辆马车。”金氏补充道。
蓝影本想解释,自己并非担心宁娘子临阵脱逃,一个求着想要留在侯府的人,怎么可能逃?
但看到宴华庭和金氏要派人去找,他又不打算解释了。
管家叫了六名府卫,准备离开,被宴墨白喊住:“等等。”
众人一怔,都以为他要阻止。
却见他指了指其中两人:“你们两个留下。”
然后又指了指另外两个没被调遣的府卫:“你们两个去。”
六人离开。
蓝影心下一松,当即也明白了宴墨白的用意。
自家大人这是因为现在还没对府中众人搜身,以防六人中有康王细作借此机会逃了,所以将那两个不明身份的换下来了。
现在出去寻人的六人都是信得过的自己人。
“你不是有事要宣吗?”宴华庭问宴墨白。
宴墨白朗声开口:“我书房里的一枚血玉砚台不见了,定然是府里人偷走了,现将大家集结至此,一一接受搜身,赤风也已带人去搜你们的住处了。”
众人都很意外。
有要事要宣,竟然是查贼!
宴墨白示意蓝影。
蓝影领命。
带人开始一一搜查。
——
宁淼戴着帷帽,提着食盒,沿着回侯府的路慢慢走着。
她故意绕了一些路,避开宴墨白的马车。
待他回府,见她久久不归,不知能否引起他一些担心?
隔着白纱,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宁淼恍如隔世。
忽而,自嘲一笑。
对重生的她来说,可不就是隔世。
蓦地,前方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视线,她眸光一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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