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春夜玷明月 > 第064章 动静太大了
    宁淼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只记得从梳妆台,又到了榻上。

    她只记得他很疯,就像是失控了一样。

    她只记得,他的一双眼睛里暗沉得厉害,全是让人心惊的欲色。

    她只记得,在梳妆台上的时候,梳妆台上的东西全晃到了地上,她大婚时的妆奁摔碎了,首饰撒了一地。

    她只记得,在榻上时,帐顶颠簸得厉害,帐顶上的绣花图案,一直在晃,一直在晃,她怎么也看不清。

    她只记得,自己就跟溺水了一样,在深水里浮浮沉沉,她拼命地攀住他的肩,攀住他的背,寻求依托、寻求生机。

    她只记得,最后她一口咬在他的肩上,死死咬着,用尽了全力。

    他压抑地闷哼,她血腥满嘴,泪流满面

    ——

    事后,两人都躺在榻上。

    宁淼奄奄一息,宴墨白面无表情。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一室静谧,只有两人还未平缓的呼吸,显得尤为清晰。

    良久,宴墨白起身,宁淼阖上眼睛。

    这一次,她不是装睡,她是单纯不想理他。

    宴墨白拉过薄被盖在她身上,下榻。

    侧首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肩,鲜血淋漓。

    也未理会,他拾起衣袍,一件一件穿在身上。

    窸窸窣窣的穿衣声结束,屋里又恢复了一片静谧。

    半天没听到动静,宁淼以为他走了,睁开眼睛,发现他还在。

    已经整理好自己,站在房中央,一动不动。

    因为是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的脸,不知道他在看什么,还是在想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宴墨白回头。

    宁淼想闭眼已经来不及,与他四目相对。

    “春兰能进来吗?”宴墨白问。

    声音里还蕴着一抹沙哑。

    宁淼反应了一下他的话。

    他的意思应该是问,能让春兰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吗?

    或者说,他问的是春兰的忠诚程度。

    他这一问,让宁淼不禁怀疑,刚刚他站在房中一动不动,是不是在考虑春兰是杀,还是留。

    宴墨白见她没做声,以为她没明白,又问了句:“是你的人吗?”

    以这个女人的手段,短短几日,侯府里的众人都搞定了,包括宴璇玑,他想,一直跟在身旁的婢子,她应该早就收服。

    宁淼没理他,撑着身子起来。

    虽然她相信春兰的忠心,但这种事情,还是少一个人知道为好。

    见她坐起,宴墨白又将头转回去,背对着她而立。

    看他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宁淼心中冷哼。

    该看的、不该看的,不是早看没了,现在在那惺惺作态。

    穿好衣裙,又整理了一下发髻,宁淼忍着浑身的酸痛,走到他面前。

    见他浑身上下,衣襟袖摆袍角全都整理得十分整洁、丝毫不乱,一个小褶皱都没有,衣冠楚楚,俨然又是那个冷漠端方、绝情寡欲的宴大人。

    似乎刚刚那个又野又疯的男人不是他一样。

    宁淼就想冷哼。

    当然,她没有,她只是朝他伸出手。

    “什么?”宴墨白没懂。

    “避子药。”宁淼道。

    宴墨白:“”

    脸色微微沉了几分:“谁会将那东西时刻带在身上?”

    末了,又道:“一会儿去拂雪苑给你。”

    “不去。”宁淼冷着小脸道。

    宴墨白看她。

    宁淼没好气道:“被你摧残得走不了路了。”

    宴墨白:“”

    低低一叹,似是有些无奈:“我一会儿让人给你送过来。”

    “你就不怕我不吃?”宁淼看向他。

    上回可是亲自倒好水、亲自盯着她吃下去的。

    宴墨白望着她的眼睛:“你大可试试看。”

    宁淼心尖一颤,他的语气不重,但黑眸里的那一抹深幽,让她莫名就想起前世他让人剖她腹的画面。

    她忽然觉得,对她剖腹取子这种事,他也未必干不出来。

    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她回神,不悦回道:“不敢。”

    宴墨白便举步往外走。

    走到门口,又停了脚步,回头:“不许再跟宴鲲鹏来往。”

    他声音不重,语气却是不容人拒绝的强势和霸道。

    宁淼心里冷哼:凭什么?你是我的谁呀?

    面上神色未露,看着他“嗯”了一声。

    宴墨白扬臂,广袖一甩,将原本抵在门后的书桌扫开,拉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春兰远远地守在芳菲苑的苑门口,脸色发白,身子一直在抖,听到厢房开门的声音,惊慌抬头。

    看到宴墨白从房间里走出来,她吓得又赶紧低了头,卑微恭敬站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也不敢再多看一眼,浑身抖得愈发厉害。

    宴墨白信步往苑门口走,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淡瞥了她一眼,径直出了苑门。

    感觉到对方已走远,春兰这才敢将头抬起来,正常呼吸。

    转身赶紧入了厢房。

    厢房里,宁淼本想躬身去收拾散落一地的首饰,发现腰疼得根本弯不下去。

    “大娘子,你没事吧?”春兰快步上前,将她扶到一旁的椅子边坐下。

    “没事。”宁淼道。

    春兰看着她,看着看着眼睛就红了,然后就哭了,抬手抹泪。

    宁淼以为方才宴墨白出门的时候,对她做了什么。

    “怎么了这是?”

    春兰的泪流得更凶了:“大娘子,你的命太苦了,奴婢奴婢也没想到二公子,二公子是这种人”

    宁淼:“”

    “奴婢去给大娘子准备沐浴的热水。”春兰哽咽道。

    宁淼拢眉。

    所以,这是知道她跟宴墨白发生了什么?

    见春兰转身就准备离开,她伸手拉住春兰的胳膊,略带试探地开口:“你都知道了?”

    春兰咬唇点点头,有些难为情地小声开口:“动静那么大”

    末了,又赶紧补了一句:“奴婢不是有意听的,二公子让奴婢滚,奴婢就滚得远远的了,但”

    动静还是大。

    在房门口,她就听到了撞击声和两人的喘气声。

    起先,她还怀疑,觉得不可能。

    可后来动静越来越大,她都吓得站到苑门口去了,还能听到床板的晃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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