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墨白瞥了她一眼。
娇气。
上次说走不了路,今日说弯不了腰。
却也没说她什么,倾身将那些东西拾起来,放到案几上。
宁淼想起正事。
“你不是说宁王殿下召我前去?”
可现在是打道回侯府了。
宴墨白理了理袍袖,一本正经道:“我想想还是觉得,安全起见,你还是不要亲自去宁王府指认。”
“以防宁王府有康王的人,将你的情况告知了康王,你就危险了。”
“你回去将当日看到的那鬼鬼祟祟之人画下来给我,我交于宁王便可。”
是吗?
宁淼看着他。
她原本就怀疑宁王召她,是他临时胡诌出来的。
此刻,她更加确定了这点。
恰好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轰隆雷声。
宁淼想起方才他诅咒她遭报应的话。
弯唇:“宴大人说过的,说谎话的人是要遭雷劈的。”
宴墨白微微抖了抖袖,抬眸,回得也快。
“没事,背着自己夫君,跟自己小叔子偷欢的人,也是要遭雷劈的。”
末了,还补了二字:“一起。”
宁淼:“”
见她一脸无语,宴墨白似是被她愉悦到了,又十分难得的弯了弯唇。
他朝她伸出手:“过来。”
宁淼不动:“过不来。”
宴墨白无奈,起身,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坐着。
宁淼有些意外他突然这样。
她与他之间,虽然已经做过三次男女最亲密的事,但也仅仅是做过。
事毕之后,他一向抽离得快,与她从未有亲密温存举措。
今日这是?
刚想着他对自己的态度是不是更进了一步,就看到男人朝她摊开自己右手的掌心:“吃了它。”
宁淼垂眸看去。
在他白璧的大手手心里赫然是一粒药丸。
如此熟悉的药丸,宁淼瞳孔微敛。
避子药!
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没想到今日会碰到他,会跟他做这事,假药她没带。
她没立即接,而是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看向宴墨白:“我记得那日二弟说,谁会将避子药时刻带在身上?”
宴墨白面色未动,似是对她的奚落毫不在意。
依旧摊着自己的手。
宁淼抿抿唇,脑中快速思忖着对策。
她不能吃,绝对不能吃。
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她觉得前几日的那次,她有可能会怀上,今日若吃了这避子药,不仅今日白做了,也会让那日白做。
她侧首看看案几,案几上的茶壶先前也倒了。
她道:“这药丸那么大粒,没有水,我咽不下,回府我再吃,不急这一时吧?”
宴墨白却并未收回手:“我记得那日你也是干吞的。”
是吗?
宁淼怔了怔,只得回道:“那日我是赌气。”
“那你今日再赌赌。”宴墨白道。
宁淼:“”
宴墨白笑:“行了,嚼嚼就能咽下了。”
宁淼无语。
默了一瞬,“不嚼,怕苦。”
终于,宴墨白将手收了回去。
宁淼刚心口一松,就看到他竟将药丸送到了他自己口中。
她有些傻眼。
然后就看到他薄唇轻动,嚼了嚼药丸,然后长指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对着她的嘴,吻了下来。
嚼开的药丸被哺进她的口中,药物的苦涩在味蕾上弥漫散开,宁淼皱眉,“唔”了声。
他放开她,淡笑:“现在能咽了吧?”
“苦死。”宁淼含在嘴里没咽,一张小脸皱在一起。
心里恨不得剜了这狗男人。
“还好。”宴墨白伸出舌尖微微舔了舔自己的唇,似是在回味那药丸的味道。
“咽了就不苦了。”他道。
见宁淼还是未吞,他无奈地摇摇头:“娇气。”
话落,他陡然伸出两指,快速在宁淼的喉间和心口处的穴位一点。
宁淼都还没反应过来,那被嚼开的药丸就自己顺着喉管滑了下去,被吞入腹中。
宁淼:“”
那一刻,她杀人的心都有了。
真的,若不是仅存的那一丁点理智告诉她,小不忍则乱大谋,她真的要一掌劈过去了。
按下心头的绝望,她摸摸自己被他点穴点得有些疼的喉咙,问他:“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只是见你那般难以下咽,助你一臂之力而已。”宴墨白道。
宁淼看着他。
我谢谢你!
“可我嘴里还是苦,”宁淼扭过身伸手去撩窗幔,想看看到哪里了,“不知还有多久能到,我想喝水,想吃蜜饯。”
她想吐出来。
若离府近,时间短,吐出来应该问题不大。
可窗外的景物让她再次陷入绝望。
离侯府还远着呢。
与此同时,她听到宴墨白吩咐前面车夫:“先去未央街,去范记买包蜜饯。”
宁淼:“不用了,芳菲苑有,我回去吃。”
“未央街近,前方拐过一条马路就是。”宴墨白道。
宁淼便没再说什么了。
她不想说话了。
一句话都不想跟这个死男人说。
“累死了,我先眯会儿。”宁淼自他腿上起身。
宴墨白也未阻止。
她回到自己位子坐下,靠在车壁上,合上眼睛。
心里还在想着该怎么将胃里的这颗药丸弄出来。
假装晕车呕吐?
不行,太明显了。
已经坐那么久了不晕,做那事那么激烈都不晕,现在晕,说不过去。
假装内急,说自己要如厕,然后避开他,将药丸催吐出来?
可现在这条路根本没有恭房。
宁淼欲哭无泪。
她其实心里清楚,药丸被他嚼碎,又被他用了内力推入她腹中,很快就会消融,她根本没任何时间和机会再将它弄出来。
到了未央街,宴墨白让车夫去买的蜜饯。
看着一大包平日她最爱吃的蜜饯,宁淼毫无胃口,强打起精神,捻起一粒送入口中。
丝毫不觉得甜。
终于到达侯府。
大雨还在下,瓢泼一般。
看到宴墨白的专用马车停下,门房立即有人送伞过来。
宁淼虽坐在门边,但宴墨白先她下了车。
大概是见她有气无力的样子,打帘而出的时候,问她:“能走吧?”
“不能,你抱我吗?”宁淼没好气回道。
她看到宴墨白似是弯了一下唇角,又似没有。
听得他道:“我让他们准备担架,抬你下去。”
宁淼:“”
有病吧。
恐那个疯子真做得出,她连忙起身,也出了马车。
两人一人一伞,一前一后保持着一段距离,拾级而上。
还未入府门,就看到春兰急匆匆过来:“大娘子,大公子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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