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淼一惊,连忙伸手探他额头。
确实有些发热。
皱眉:“应该是伤口感染导致的。”
宴墨白没做声,似是头疼得很难受,扭头去看背后的山岸,似是想找个能靠一靠的地方。
但所坐的石头距山岸有些距离,没法靠。
宁淼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现在知道自作孽了吧?”
宴墨白又转眸看了看蓝影离开的方向,呼吸有点粗重,“蓝影怎么还不回?”
末了,收回视线跟她道:“我先回去了,你帮我在这儿等他一会儿,等他回来告诉他。”
说完,宴墨白作势就准备强撑着起身,却因为腿上的伤未能如愿。
见他如此,宁淼叹气。
“不舒服就不要折腾了,好好坐着。等蓝侍卫回来,我先带你去让我师叔看看,你一个人回京,万一晕在半路怎么办?”
宴墨白没接话,乖乖坐在那里,唇角一抹微弧稍纵即逝。
宁淼侧首看看他,见他俊眉微微拧着,脸颊因为发热已经染上几许浅红,她默了默,朝他拍拍自己的肩,示意他可以靠着。
宴墨白便歪头倚了过来。
额头碰到她颈脖肌肤上,他的温度高,极致的触感,让宁淼心口一颤。
尤其是他的呼吸就在近旁,让人很难忽视。
似是他稍微一动,唇就能碰到她的颈脖,她稍微一动,就能亲到他的脸。
两人都没说话。
宴墨白阖上眼睛,感受着她的气息。
宁淼把玩着手里的狗尾巴草,将其打结成自己想要的形状。
蓝影打好水回来,便看到自家大人倚靠在宁淼身上的画面,一时都不敢上前打扰。
还是宁淼发现了他。
“找到山泉了吗?”
蓝影点点头。
宴墨白闻声睁开眼睛。
宁淼示意蓝影:“快给你家大人喝两口,他在发热。”
蓝影一惊,赶紧快步过来,拧开水袋袋塞,倾身将水袋递到宴墨白唇边。
宴墨白启唇浅喝了一口。
宁淼又伸手探探他额头。
然后跟蓝影道:“先回山上,让我师叔开点药把他的发热降下来。”
蓝影看看自家大人,对上自家大人的眼神,他连忙说:“好!”
他知道,自家大人就是借机想这样的。
不然,一个拔千钩箭都不需要用麻沸散的人,方才一剑砍伤自己的腿,哼都不哼一声的人,会因为有些发热虚弱成这样?
明明两人的身高差,高个子这样倚靠在矮个子肩头更不舒服吧?
“我刚刚抄的是小路,没骑马,那我就骑刚刚那匹,你带你家大人共骑一匹。”宁淼道。
蓝影刚准备说好,又见自己大人一个眼刀瞥过来,他呼吸一抖,到了嘴边的好字就紧急变成了:“可是”
“怎么了?”宁淼看向他。
“可是我那匹马已经两日没喂食了,今日又一直在奔波,若再负重两人上山,我怕它吃不消。”
所谓急中生智,蓝影发现自己第一次脑子转得这么快。
因为是一根筋的蓝影,宁淼也不疑有它。
“那你们骑那匹。”宁淼指指她刚刚骑的那马。
“不行,大人的马,我骑不了,它认主,上次骑它,将我甩到地上,我的背脊到现在还在痛。”蓝影道。
宁淼:“”
宴墨白亦是嘴角微抽,为蓝影这蹩脚的借口。
“我刚刚也是第一次骑它,并未发现它认主啊。”宁淼道。
蓝影一时语塞:“因为因为你也是它主人,女女主人。”
宁淼:“”
宴墨白咳嗽起来。
宁淼看看两人,当即就明白了过来。
无语了片刻,她奚落道:“真是难为蓝侍卫了。”
不过,奚落归奚落,她也没再跟他们多浪费时间,示意蓝影:“那你帮忙扶一下,我跟他一匹马。”
蓝影欣然。
三人两马上山。
宴墨白坐在宁淼的身后,整个人都贴靠在她的背上,一双手臂紧紧箍在她的腰身上,一副生怕自己会掉落下去的模样。
宁淼岂会不知他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但见他实在不舒服,便也懒得跟他计较,任由他去。
风声过耳,山木后退,她的发丝被山风扬起,丝丝缕缕撩刷在宴墨白的脸上。
呼吸里尽是她的气息。
“宁淼”宴墨白唤她。
宁淼感觉到他的唇就贴在她的后颈上,随着他的出声,灼热气息烫在她那里的肌肤上,带起一阵说不出的痒意。
她微微缩了缩脖子:“嗯?”
他却没有后文。
只是唤她。
“你老实点,不然我就把你扔下马去。”宁淼警告道。
宴墨白弯唇:“我很老实。”
手臂却是将她箍得更紧了些。
宁淼被他箍得有些呼吸不畅,垂目看了看落在自己腰腹上的手:“你是想勒死你的子嗣吗?”
宴墨白:“”
当即松了几分力度。
在宴墨白看不到的方向,宁淼唇角微勾。
看着一路的绿树红花,宴墨白眯眸:“宁淼,如果早认识你就好了,在康王之前认识你。”
在前世她投奔康王之前就认识。
就不会有后来的互杀了。
“我也拜一空大师为师,做你的师兄。”宴墨白道。
然后一起读书写字,一起练剑练功,一起在这山上摸爬滚打。
宁淼微微抿唇。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
“我五岁就跟着我师父了,你想做我师兄,那得更早,否则也只能是我师弟。”宁淼道。
宴墨白将脸枕在她的后颈上:“我比你大两岁,我七岁前做一空大师徒弟就可以了,就是你师兄了。”
宁淼没再接话。
一是想让他保存体力。
二是因为她并不想花口舌和精力去讨论这种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
看到她又将宴墨白和蓝影主仆二人带了回来,一空和无涯都很意外。
“你几时出去的?”一空问。
还以为她在厢房里休息呢。
“就你们在后院晒药材的时候,师叔,他在发热,你快帮他看看。”
宁淼跟蓝影将宴墨白搀进堂屋坐下。
无涯跟一空对视一眼,上前,撩起宴墨白的衣袖,探他腕脉。
末了,又掀起他的袍角看了看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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