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懿再生气也没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不向洛阳汇报,就算是他不汇报,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洛阳那边也会知道。
到时候他不光要因为吃了败仗受罚,还要为隐瞒,罪加一等。
苦着脸摇了摇头,张懿最终还是选择将战败的信息上报,同时送信给虑虒那边的西河郡太守刑纪,让他们尽快带兵回来。
并州的有生力量就这么多了,可鲜卑到目前为止也不过才出现了七千人马。
鲜卑光中部可是能拉起五万骑兵的!
留点有生力量起码守城还能守得住,若是所有人都打光了,鲜卑大部队再下来劫掠,那就真的完了,并州沦陷!
张懿想到这四个字,浑身一颤,仿佛否看见一座桥上有人在向他招手。
……
张懿的战报发出去了,信也发往了虑虒。
前者怎样先不提,毕竟要花至少三天时间才能到。
后者传令兵一人双马送信,全速奔袭下也需要足足一天时间。
而有这个时间,张朔手下的怯薛军已经到了虑虒,甚至先刑纪的4000部队一步。
毕竟刑纪的这手下四千兵马,三千都是步兵,只有一千是骑兵,行进速度肯定缓慢。
而考虑到这四千兵马都是精锐,张朔看着地图和张辽一起制定了下伏击策略。
虑虒这地方一般人听着都没印象,但换个现代名字基本是人都知道。
这地方现代的名字叫五台县,大名鼎鼎的五台山就在此地。
也因此,虑虒这地方多山,实际上并不适合骑兵作战,但很适合打伏击战。
张朔根据地图找到了前往虑虒的一条必经之路,那条路两边都是山林,极适合伏击。
恰逢此时正值秋季,树叶干枯,要是用火攻的话是最好不过。
不过这个季节放把火,敌人歼灭是肯定的,虑虒附近的山林估计是要烧光了,他张朔也没那个把握能不让大火蔓延到山林之中。
张朔叹了口气,他上辈子这该死的教育,深入骨髓嵌入灵魂了算是。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反正不放火也不是不能打,埋伏的效果也不会差到哪去,那就干脆埋伏吧。
两边山林各放1000怯薛军,只要刑纪的部队进来就射箭。
等敌人大乱之际,剩余2000怯薛骑兵便发起冲锋,两边山上的怯薛军也夹击掩杀。
陷阱,张朔已经布置好了,现在就等刑纪钻进来了。
……
“妈了个巴子的,跑的那么慢呢!
敌人都是骑兵,就你们这行进速度,我们去了只能捡鲜卑人留下来的马粪吃了!
吃屎你们都捡不着热乎的!
快点跑!”
不怪刑纪骑着马鞭策手下兵卒,两天两夜了还没到地方。
他是要挣战功的,让人跑了,他不是白跑一趟。
上党郡太守坐在马车里,一只手撩开帘子,一只手用手帕掩着口鼻
“刑太守,我看也不必如此苛责士卒。
这行进速度已经足够快了,鲜卑人骑着马快来快去的,岂是我等步行能追的上的。”
是不是以为他是好人?
“鲜卑人走了便走了,回去我们上报是我们打跑了鲜卑人便是,不伤筋动骨还能拿到战功。”
他是方便了,但要是真的鲜卑入侵,这沿途的百姓可算是倒了血霉了。
朝廷出兵了,又好像没出。
百姓们爹娘死了,婆婆疯了,孩子丢了,媳妇被糟蹋了,大官们却获得了朝廷的嘉奖。
刑纪算是武夫,自然和出门都得坐马车而不骑马的上党郡太守观点不同。
要是战功都这么好来,那还要他们这帮带兵打仗的武夫干什么!
刑纪看都没看他一眼
“再快点!一群疲懒货,谁敢偷懒就吃我的鞭子!”
见刑纪如此,上党郡太守翻了个白眼放下了帘子,嘴里暗骂一声
‘没脑子的莽夫’
随后大部队在刑纪的带领下,倒是快速行军,终于赶到了伏击地点。
刚才还鞭打士卒让其快速行军的刑纪望着周围,侧耳倾听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太安静了。
按理说这一路走来,凡是他们经过的地方,必然鸟类腾飞,兽类避让,怎么着都会出点动静。
可前面这段路,就和林子里的鸟兽全都死光了一样。
刑纪皱眉想了一下,示意大军停下。
上党郡太守感觉到马车停了,翻身坐起来撩开帘子,一副有起床气的模样喊道
“搞什么!一会让人跑快点,一会又停下!”
在车上睡过觉的人都知道,车晃不要紧,一直晃的话也睡得着。
就怕突然一脚急刹!
睡得正香的上党郡太守直接被这一脚急刹惹恼了,上党郡那地方多安稳啊,什么时候遭过这罪。
刑纪转头瞥了他一眼
“把你那个坑给我闭上,看不出来这有问题么!”
上党太守一听彻底不忍了,跳下马车吼道
“我忍你很久了刑纪!
你西河郡偏僻一个穷地方,平日里没军费都是从我上党和太原支出。
不求你能对我毕恭毕敬,起码也得对我有点好脾气吧。
小心哪天你再来要钱,我直接不给!”
刑纪哼了一声,也来了火气
“有能耐你就别给,看到时候匈奴入侵,我帮不帮你。”
“这是你职责所在,你以为你不挡住匈奴,你这西河太守的位置还能坐?
说白了你就是一介武夫,上没朝廷靠山,下没家族背景,你在狂什么!”
说完,上党太守转头看向士兵
“都愣着干什么,我说继续前进!”
刑纪怒目圆睁
“你是蠢货么,没看出来前面有问题么。”
“有问题?我看你就是想和本太守对着干!
这地界还能有什么问题?
真当本太守什么都不懂啊,鲜卑人骑着马来去自如,在这地界他们的骑兵战术能发挥出十之一二么?他们是傻子么,为何要断自己一臂?
虑虒地界的鲜卑骑兵左右不过1000人,就算是真不要命埋伏我等又怎样?
来啊,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打我上党郡精锐!
白让!带我上党郡精锐走,本太守说的!”
白让是上党郡兵曹从事,也是上党太守亲信。
一听自家大人发话,当即就领兵上前,也不管西河郡士兵怎么看,径直向前走去。
上党太守上了马车,最后上去的时候还狠狠瞪了刑纪一眼。
刑纪身边都尉抱拳拱手
“太守,就这么让他们走?”
“哼,喜欢找死就让他们去,某不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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