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宛如人墙般的士兵们，楚渝眼中流露出一抹无力感，轻叹一声。
最终没有说话。
她倒是想说不需要这些人的保护，但以自己目前的情况来说，不出手时，几乎完全没有自保的能力。
因为自己的倔强，导致死去，最终影响的，将会是人族未来十年的布局。
或许
这就是身处高位后，眼中所见更多，更广，而必然会产生的无奈吧。
楚渝有些落寞的坐回在椅子上，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
不再去看眼前的场景。
随处可见的厮杀，四处挥洒的鲜血，喧嚣的嘶吼声，种种场景，来的是如此震撼。
甚至在这一刻，已经分不清这里面，是否有对错。
哪怕是妖族，都展现出了自己的凶悍，勇猛。
站在任何一方的角度来看，自身所代表的，皆为正义。
余生呼吸声稍微有些沉重，手中那把细薄的长剑上，血珠不断流下，滴落在地面上。
而他的左手手臂处，则是出现一道抓痕。
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衣服。
在这种战争下，个人的勇武已经显得微不足道，除非你超过了它们太多太多，形成绝对的碾压。
不然，哪怕你是六次觉醒者，在一群四级，五级的妖兽冲击下，依然可以轻易将你撕碎。
唯一庆幸的是，蜃龙由于距离过远，传来两个部族就已经到了极限，这战斗来的话，结束的同样很快。
但
它们所争取到的这短暂时间，却足以让一只只妖兽向镇妖关发起冲锋。
无数的妖兽从各个角落爬上城墙，对着周围的士兵撕咬着。
余生微微蹙眉，撕下一块布条，缠绕在手臂上。
紧接着拿出一颗漆黑色的果实，向城墙边缘处冲去，自身能量灌输在果实中，随后猛的扔了下去。
大概三秒钟后，镇妖关下发出一声剧烈的轰鸣。
那果实直接炸开，将地下都炸出一个大坑。
‘雷爆果’
千里妖原特产，他拿着龙蟒的令牌，折腾了很长时间，也才找到五颗。
在这果实爆炸的核心处，方圆数十米处的妖兽都被掀飞出去，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杀伤力惊人。
甚至就连那青鸟族的族长都第一时间发现了余生的踪影，伴随着一声鸣叫，向余生袭来。
“哼！”
“区区青鸟族，自身毫无血脉天赋。”
“也敢来当这炮灰？”
突兀间，丛云峰充满杀气的声音响起，顺势将青鸟族的族长拦下。
任凭它如何的冲撞，都无法冲破方向。
而余生则只是平静的看了一眼，几步就消失在了混乱的战场中。
爆炸声不时传来，轰鸣不断。
直至五颗雷爆果全部用尽，余生才再次隐匿在人群的最后方，只是在战场上几次穿梭，身上又凭空添了些伤口。
……
远处，两名六级妖兽像是察觉到了镇妖关上这阵法的不同，尤其是中心处所坐的楚渝，嘶吼着向楚渝方向发起冲锋。
一头头妖兽不断汇集而来，形成巨大的包围圈。
一时间，这片空间仿佛磨肉盘般，异常血腥。
不断有尸体，血肉迸溅而出，甚至将地面都叠起一层由尸骨做出的壁垒。
一滴温热的鲜血迸溅在楚渝脸上。
楚渝身体轻微颤抖一下，默默睁开眼睛。
小豆丁不知何时已经倒在了远处，手中还攥着那枚木牌，只不过已经被鲜血浸染，有些暗红。
他挣扎着扭过头，远远的看着楚渝的方向，勉强咧开嘴傻笑了一下，鲜血不断从嘴里溢出，用尽全部力气抬起手臂，像是要将木牌递到楚渝手里。
只不过彼此间的距离终究还是太远。
而他也永远的失去了呼吸。
看着小豆丁那苍白的脸颊，没有了焦距的瞳孔，楚渝一时间有些茫然。
脑海中，小豆丁仿佛还在站在自己面前傻笑，说着一口质朴的方言。
而这一切，不过也才过了几个小时而已。
生命在这镇妖关，显得如此廉价。
“战争”
楚渝喃喃自语，看着越来越多的士兵，以及妖兽们倒在地上，战争一时间陷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接下来比拼的，就是谁的意志力更坚定，谁更能熬。
……
“镇妖关如今的防守，有些弱。”
老白猿站在远处的一座山头上，眺望着镇妖关上的场景微微蹙眉。
它的身旁，是一名鹰涧山的督军，同样是七级妖兽。
那督军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像是在认同老白猿所说的话：“嗯，往日里，这些兵力在镇妖关上，充其量能坚持二十分钟。”
“但这次已经过了半个小时，看起来还是平分秋色。”
“难道镇妖关上的兵力，衰减了？”
它的语气中充满了疑惑。
如果这种攻势就能和镇妖关五五开的话，那人族早就已经成为了他们圈养的食物。
而并非如今的局面。
“或许有诈。”
“收兵吧。”
“休整一日，明天加大兵力，再战。”
这督军沉吟片刻，最终语气有些郑重的开口说道。
老白猿却认真摇了摇头：“大人，再等等。”
“等什么？”
这督军怔了一下，看着老白猿问道。
老白猿没有解释，而是全程看着那城墙上的几只白猿，最终，在那大长老含恨自爆后，这才轻声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消化一下大人刚刚所说的话。”
“大人英明！”
说着，老白猿微微鞠躬，态度十分尊敬。
看着同级的老白猿对自己这种态度，督军心情大好，挥了挥手，豪气的喊道：“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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