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陆郾城被当成家属拦下。
医生拿着检查报告,语气严肃。
“先生,您太太有严重的胃病您知道吗?她之前有过胃穿孔的住院记录,再这么糟蹋身体,离胃癌也不远了。”
听到‘癌症’两字,陆郾城沉下嘴角,接过检测单。
医生嘱咐注意事项,没想到面前的男人没听两句,转身要走,忍不住嘀咕了句。
“什么人啊,老婆胃病还逼人喝酒,注意事项也不听,真够冷血的。”
陆郾城脚步一顿,冰冷的眸光如有实质。
“她不是我太太。”
医生被逮个正着,尴尬的讪笑两声。
“那女朋友也不能这么糟蹋啊!”
陆郾城冷笑。
“她是我包养的情人。”
病房里,南瑶头昏脑胀,隐约感觉到床边有人。
那人拿湿热的温帕子细心的擦着她额头的冷汗。
一遍又一遍,又扶着她的背,往她嘴里灌养胃的白粥。
熟悉的气息,让她下意识发出小猫般的低喃。
“陆学霸,我不想喝了”
陆郾城喂粥的手一顿。
再一次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尽管他极力遏制,指尖仍然颤抖。
南瑶做了个梦,梦里她回到了五年前,窗外刮着寒风,大冬天的,陆家清冷的很,陆父赌博家暴,陆妈妈实在忍受不了,离婚二嫁。
陆郾城她没要,狠心留在陆家。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去陆郾城家拿习题册。
少年青涩而羞耻的端来一个嘎吱响的小木凳,凳子上布面的小花被坐到褪色,而这已经是他仅能拿出的,最好的凳子。
她坐下,他便只能蹲在一旁。
她当时笑的停不下来,少年面红耳赤,推着她和习题册往外走。
那是南瑶第一次,有了想陪伴陆郾城终身的想法。
她停住脚,认真的跟陆郾城说。
“陆学霸,今年来我家过年吧。”
再一道冷风袭来。
南瑶掀开眼皮,桌旁的帕子已经冷了很久,病房的大门紧闭,屋内的空调冷风吹的南瑶陡然一个激灵。
“哟,终于肯醒了?”
秦悠悠端来一碗白粥,递给南瑶。
“醒了就自己喝吧,医生说你要少吃多餐,这几天只能吃点清淡流食。”
南瑶看着盛粥的小碗,有些恍惚。
“之前是你在给我喂粥?”
秦悠悠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不是我,你还希望是谁?陆郾城吗?他把你送到医院就走了,打电话通知我过来。”
“要不是姐细心照料你一上午,你现在还能自己喝粥??”
秦悠悠的话,让南瑶有些怅然若失。
原来她昨晚感受到的,只是自己的一场臆想。
秦悠悠见南瑶情绪低落,忍不住挤眉弄眼。
“你脖子上吻痕还没消呢!怎么样?昨晚跟陆郾城和好了吗?”
“我听着你在梦里都在喊‘陆学霸’,咦~肉麻死了!”
秦悠悠表情夸张,南瑶涨红张脸。
“你别瞎想,说起这事,都怪你,你知道的,我不想在跟陆郾城产生纠葛,一点也不想!”
门口传来些许动静,南瑶谨慎抬头,从门上的小窗外看不见人影,松了口气。
秦悠悠却一脸正色,严肃开口。
“南瑶!你猪脑子啊!陆郾城是什么人?他肯帮你,肯接触你,是念了旧情的,你要把握住啊!”
南瑶一时怅然。
如果是五年前的南瑶,她会自信,无论发生什么事,陆郾城都会站在自己这边,与她风雨同舟。
可五年后的南瑶,真的配吗?
配用自己这身污泥,将天上的明月拉进地里?
南瑶一时怔住,她几次蠕动唇瓣,却仍然没有细说。
“是你太高估我在陆郾城心中的地位了,你不知道,昨晚他特别过分”
秦悠悠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当年为了不连累陆郾城,可是连自损形象的事都做了,这么不留情分的要跟他划清界限,还不是怕他卷入你家破产的事?”
“你怕他被你拖累,可南瑶,你真的给过陆郾城选择的机会吗?”
“你当年这么做,其实对两个人来说,都不公平,但毕竟陆郾城受的伤更重,他现在对你不好,你就受着点。”
秦悠悠说完,电话突然响了,她起身去走廊外接,刚好撞见从远处走来的陆郾城。
他黑沉着一张脸,面若寒冰,秦悠悠本不想上去触霉头,但想了想,还是将人拦下。
“陆郾城,那个,南瑶当年还小,情情爱爱的事情不要太较真,她心里是有你的,你少着点折腾她。”
“瑶瑶她这些年,其实过的很不容易”
陆郾城冷笑。
“是现在的她不容易,还是当年的我更不容易?”
秦悠悠张了张嘴,最终哑声。
她其实非常想告诉陆郾城当年的真相,如果有了陆郾城的帮助,南瑶没准能带伯母过上正常的生活。
但她深知南瑶的性子,对方为了不让陆郾城有心理负担,死都不开口说出当年委屈。
她这个做朋友的,就更没资格了。
“既然你来了,先去看看瑶瑶吧,下午我有点事,要离开段时间。”
陆郾城没出声,秦悠悠却放心的走了。
病房内,南瑶目空无神的发呆。
她压抑在心理的事情太多太多,她不想让陆郾城也体会这种感觉。
更何况,当年她家本来可以申请破产保护的。
但还没毕业的陆郾城却在她分手的打击下,被南家的对头公司暗中聘用。
是陆郾城,用他绝顶的才能,给了南氏致命一击,以至于最后公司来不及申请破产保护,父亲便承受不住压力,被追债方逼的跳楼身亡。
而母亲,则心脏病突发,最后抢救过来,精神却出了问题,一提到陆郾城的名字,就开始发疯,有母亲在,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跟陆郾城重归于好。
她对他。
爱而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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