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木布泰咬唇看着,那种自己是外人的感觉让她浑身刺挠。
回了贝勒府,皇太极是在布木布泰的院子里休息的。
今天是头一晚,就是颜扎氏都识趣的不来找茬。
和谐的一晚过去后,皇太极照常出去。
而布木布泰则整理了一番,去给哲哲请安。
昨晚,吴克善就离开了盛京。
此时,跟着布木布泰的只有她的贴身侍女苏茉儿。
“福晋万福。”
布木布泰简单的行了礼,就坐了下来。
哲哲还未说话,颜扎氏提醒的话脱口而出:
“侧福晋,您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按规矩,今日是要让大福晋喝你的茶,这才算是承认您的身份。”
布木布泰不知道贝勒府有这个规矩,微微顿了一下。
“福晋,我不知道这个规矩。”
哲哲点头,看了一眼温朴。
温朴转身就接过后头侍女手里的托盘,上面放着一盏热乎的茶水。
考虑到哲哲的情况,温朴吩咐人换成了牛乳茶。
见此,布木布泰利落的起身,接过温朴递过来的茶。
地上的软垫是雅尔檀准备的,布木布泰一跪上去,就觉得刺痛。
苏茉儿是布木布泰的贴身侍女,一直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自然的走过去蹲下,为布木布泰理了理裙摆。
手心不着痕迹的按下去,隐隐就有一丝血珠冒出来。
苏茉儿面对着布木布泰的表情阴沉,佯装难受的撞了一下布木布泰。
“砰”
布木布泰手中的茶顺势扔在了垫子上,苏茉儿着急忙慌的给她擦拭,嘴里一直在请罪。
聪慧如哲哲,如何看不出苏茉儿的故意。
可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倒了这杯茶?
“好了,苏茉儿下去。”
哲哲沉声说着,继而转身对温朴吩咐道:
“再端一杯茶来。”
“好。”温朴有些不高兴的扫了一眼苏茉儿。
平白给自己找事!
雅尔檀目露可惜的看着自己准备好的垫子被撤下去,默默的低头生闷气。
而布木布泰痛的有些站不住,好在苏茉儿及时扶了一把,让她坐在了椅子上。
等茶再上来时,又是过了许久。
期间,哲哲的视线暗暗放在布木布泰身上。她的双手搭在膝盖那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
哲哲指节抵着太阳穴,打量了一眼垂着脑袋的雅尔檀。
这回,温朴亲自将手中的茶交到了布木布泰的手里,提示道:
“这杯同前面那一杯一样,是牛乳茶。不温不火,福晋别怕烫手。”
布木布泰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温朴这意思。不明摆着,刚刚是自己作妖了?
布木布泰是娇生惯养宠出来的,就是对哲哲礼让几分,也是因为辈分和身份在那里。
温朴算什么东西?
也敢阴阳自己?
布木布泰冷哼一声,似笑非笑的说道:
“不怪本福晋,怪只怪你们这些奴才,连放软垫的这种事都做不好。摸上去,一手的针。”
本来,布木布泰是不打算说的。毕竟拿不准是不是哲哲给自己的下马威。
可奴才都欺负到主子头上了,如何能忍?
温朴一怔,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雅尔檀。对着布木布泰的态度谦卑了不少:
“福晋别多想,是奴婢们没办好差事,请您责罚。”
温朴边说边跪下,认错姿态足足的。
颜扎氏瞟了一眼布木布泰的脸色,又瞅着坐在上面的哲哲,看不出喜怒的。
“侧福晋,差事没做好,赶紧罚了就是。给福晋敬茶后,还要去汗王宫给大汗和大妃见礼呢。”
颜扎氏似乎只是随意提起,说完又没动静了。
见状,布木布泰询问道:
“这是福晋的人,我不好做主。福晋可愿意替我出了这口气?”
这话的意思,就是布木布泰认定了今天的事情是底下的奴婢自作主张了。
哲哲垂眸思索了一阵,看着并不算无辜的温朴,说道:
“既然如此,就去你的院子门口跪着,明日再起。”
哲哲的惩罚说重不重,说轻不轻的。
但的确堵住了布木布泰的嘴,至少没办法说,哲哲偏帮自己的奴婢。
温朴没有多说,应下后,就先退到了一边。
而被苏茉儿接过的牛乳茶,转手到了布木布泰的手上。
布木布泰缓缓走过去,恭敬的跪在软垫上。高举着茶杯,大声道:
“妾博尔济吉特氏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
哲哲优雅的一手捏着茶托,一手轻按杯盖,抿了两口茶。
“今日起,你就是府中正经的侧福晋了。希望能早日为贝勒爷开枝散叶,绵延子嗣。”
哲哲的话很官方,布木布泰面上恭敬的点了点头。
又伸手接了哲哲从手腕上褪下的镯子。
“这是本福晋的陪嫁,希望你能和顺如意。”
布木布泰低头看着手心的镯子,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
这镯子成色极好,的确是好东西。
看来今日,真的不是哲哲做的。不然费心把陪嫁给自己做什么?
颜扎氏的目光放在了布木布泰的手心上,心里有些不高兴。
她进府时,作为大福晋的乌拉那拉氏,什么都没给,还问自己要了东西。
随后,哲哲就打发了两人。
温朴跟着布木布泰出去,要到她的院子里跪着。
哲哲的身边就剩下了雅尔檀。
哲哲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砸在桌上,冷声问道:
“说不说?”
见此情景,雅尔檀直挺挺的跪下,整个人惴惴不安的。
“福晋,奴婢知错。”
哲哲用失望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雅尔檀,原来以为她只是率性一些。
没想到如今看起来,还有擅作主张的心思。
“你为什么要针对布木布泰?”
哲哲并不是关心布木布泰今天受不受委屈,而是雅尔檀这样做。
会让自己背上一个善妒的名声,给皇太极留下不好的印象。
她苦心经营多年的形象,怎么能毁在这种小事上?
雅尔檀张嘴回答道:
“奴婢今早听到,昨夜侧福晋侍候贝勒爷时,说了您不好的话。
奴婢是气不过,侧福晋还是您引进府的,居然有这种大逆不道的心思。”
哲哲:……
看来听的多了也不好。
别说布木布泰说没说,就算真说了。怎么就能传到雅尔檀的耳朵里?
皇太极身边的奴才也不是吃素的,还能什么话都让人听到了。
哲哲捏了捏眉心,说道:
“温朴也算替你受过,你去同她一道跪着!”
雅尔檀难以置信的抬头喊了一声:
“福晋……”
她不明白,明明是侧福晋不好,为什么还要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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