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离开房间的时候，在门外遇到刚挂电话正摆弄手机的程泽。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毕竟不熟。
姜楠也没打算主动打招呼，抬步就想顺着走廊离开。
但他身侧的白衬衫忽然出声了。
“姜楠？”
“嗯。”姜楠停步站定，看在很快就要成为同事的份上，给他面子还搭理他。
程泽长相是斯文的，像个亲和力十足的学长。
脸上戴着一只金丝眼镜，声音其实也并不冷漠。
“刚才的事很抱歉，你的车子我叫人拖走修窗了，更换原厂玻璃，还有，等回头我去你那儿订一批货，给你送业绩。”
“不用了，”姜楠笑的温和毫无杀伤力，朝程泽眨眼，“我想我们很快就会是同事，都自己人。”
“？”程泽没反应过来。
但站在他面前的银蓝色短发男孩已经转身走了。
男孩还扣着卫衣帽子，双手插兜，脚步轻盈似乎心情很好。
程泽站在房间门口，把宋小楼被拍的视频买下来，并给了女孩一笔封口费。
女孩很聪明，怕被宋小楼报复就当场拍了小视频。
他身后房间里忽然传出砰的一声！
像是谁踹开了洗手间的门。
程泽脸色一变就去拧门把手，这才发现房门已经被人从里面锁上了！
踹门声响起没多久，程泽靠近门板就听见里头有水声，以及宋小楼嚎着求饶的动静。
怕是又在挨揍。
程泽也不急了，他知道唐宴下手有分寸。
更何况这次的事宋小楼确实该揍，不狠狠收拾一顿不长记性！
姜楠下到车库，果然没瞧见他的车。
时间已经快凌晨五点了，他决定回家叫餐，吃着早点顺便处理一些其他事。
猎灵事务所他是必须要进的，老板唐宴也是必须要泡的。
好久没遇到这么感兴趣的内容，不管是事务所还是唐宴，都让姜楠觉得挑战性非常大。
比造古武器好玩多了。
从酒吧出来打车到他家，总共花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毕竟酒吧位于市中心，而姜楠刚买下不久的房子也在市中心。
万华豪庭是d城有名的富人庄。
能住在这里面的非富即贵，进出的大明星小网红也不在少数。
门口站岗的保卫员看见从出租车下来的男孩，明显愣了一下，赶紧掏兜找门卡。
这是保卫员第一次给男孩开门。
因为以前男孩都是开车进出，没有下过车。
“您回来了。”
保卫员有点奇怪，早上出门是开车出去的，回来就只剩人了。
一不留神就没刹住话，多嘴问了句。
“——您车呢？”
那辆鲨鱼蓝小超跑拉风的很，想记不住都难！
姜楠扭头看保卫员一眼，本来没想理会但忽然想到什么，走进栏杆小门的时候回了一句。
“那车不是我的，我就是个落魄打工人，我也不住这儿，每天来给老板喂狗。”
“”
保卫员表情愣愣的，没说话。
姜楠摇摇头，背影单薄的双手插兜晃着往家走。
他只是想提前适应这个身份。
既然穷社畜的人设已经立出去了，他就得把这个人设坐实。
不然怎么装可怜赖在事务所？
那什么要买海景别墅的理由确实有点扯淡，他得想个更真实的！
一路晃荡着往自家小别墅走，就看见隔壁煤老板家门口堆了不少家具，凌晨五点还灯火通明的，好多人进出。
姜楠输入指纹解锁家门的时候，扭头往隔壁别墅小院看。
听见里面有女人的哭声，正在骂——
“说多少回叫你别再赌！这两年生意好做赚了点钱，你又死性不改，这回好了，房子抵押不说，还负债好几千万”
喔！
他眼神一亮，有法子了。
凌晨六点半。
叫餐随便吃了两口，食欲一直都不太好。
姜楠洗了个澡穿着黑绸睡衣窝在沙发里，脚踝晃眼的白。
他没打算睡觉，开始打电话安排！
这栋别墅住进来还不到半年，东西不多，到处都空荡荡的。
毕竟只有一个人住，这么多年也冷清惯了。
客厅里回荡着男孩打电话的声音。
“对，你不用管，现在就弄，把我真实物产都隐藏掉。”
“再给我做些资料，伪造出负债累累”
“行了，别让我家里知道，我不想看见他们。”
“问你你就说我出国了，在国外赌的分文不剩，叫他们别惦记这点钱，哎！你就说我被人追债杀了丢海里喂鱼，已经死了，反正你看着编。”
“银行卡？肯定不留啊，我现在是被追债的穷鬼”
“两三千块钱就行，你看着办吧。”
“”
趴在沙发上安排半天，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了。
挂断电话他倒是想睡，但精神极度亢奋根本睡不着！
干脆就不睡了，进卧室准备拿些生活物品就出门，告别这栋别墅。
站在一百平米的衣帽间，姜楠开始思索有什么东西是他能带到唐宴那儿，不会被看破谎言。
衣裳不行，短袖最便宜的都是八百多块。
鞋和配饰就更别提了，也都不能带。
帽子，手表
他稍显癫狂的在衣帽间里东跑西拽，翻的一团乱，把钟点工阿姨的辛苦付出全糟蹋了。
但翻了个遍也没找出几件能拿出手的东西。
最后从一堆衣裳里钻出来，嘟囔着。
“都不带了，我现在出去买还不行么。”
空荡荡的别墅没人回答他，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好基友办事很效率。
姜楠看着余额仅剩2500元，非常满意。
把别墅的电闸扒了，他穿着一身黑绸缎睡衣和单棉拖鞋，就这么拿着手机出了万华豪庭。
5月21号，早上八点的阳光非常灿烂！
蓝天白云，保安亭里的人们洋溢着热情的微笑。
再热情也没用！
不出意外的话，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会再回来了。
猎灵事务所。
他要去经历一段很奇妙的时光，勾搭一个很奇妙的人。
他要拥有截然不同的，崭新的生活！
“姜先生等等！交一下这个月的物业费，呃，您卡上提示余额不足，扣款失败。”
“”
操！
崭新的新生活被迫打断。
姜楠急匆匆跟物业经理回到家里处理物业费，又打电话叫人转钱，一次性交了十年的。
再出来时已经没了迎接新生活的激情。
他穿着拖鞋攥紧手机呼呼往外面跑，头也没回！！
就像是要把不太美好的过往全都甩掉，他要逃往外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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