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槐的瞳孔猛地一缩,手中的软剑仿佛失去了所有重量,被他猛然一掷,寒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深深嵌入不远处的石壁之中,发出清脆的嗡鸣。
他直逼向那名挟持齐朝歌的土匪。“别伤害她!”
土匪头目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火光映照下更显阴鸷。“识相的就乖乖跟我们进寨子,不然,这细皮嫩肉的美人儿可就香消玉殒了。”他边说边将火把凑得更近,火焰的热度几乎要灼烧到齐朝歌的脸庞,她紧闭双眼,睫毛轻颤。
陆九槐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每一个字都蕴含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好,你们不要伤害我夫人,不然,我让你们一个都回不去。”
土匪们得意洋洋,迅速行动起来,用粗糙的绳索将赵奕、陆九槐以及剩余的镖师一一捆绑。
随着一声粗犷的吆喝,土匪们开始驱赶着这群“俘虏”向山上进发。山路崎岖,寒风凛冽,雪花在火把的光芒中飞舞,如同冬日里的幽灵。
山寨之内,灯火通明,大当家端坐于厅堂之上,满脸横肉因笑意而更显狰狞,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他身旁,几位副手正争先恐后地汇报着山下的“战果”,言语间满是得意。
“大当家,您瞧瞧,这回咱们可是捞着了!不仅有几个细皮嫩肉的富家子弟,还有几大箱闪闪发光的银子,外加几袋沉甸甸的粮食,足够咱们兄弟们整个冬天不愁吃喝,还能过个肥年呢!”那人边说边用力拍打着装满银两的木箱,发出沉闷而诱人的声响。
大当家粗壮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锁定在赵奕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哼,还是个当官的,瞧瞧你这身行头,光鲜亮丽,可知这光鲜背后,是多少百姓的血汗和眼泪?朝廷每年各种苛捐杂税,逼得我们这些老实巴交的农民走投无路,只能落草为寇。你说,这世道,是不是逼良为娼,逼民为盗?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
赵奕被五花大绑,却仍旧挺直腰板,目光坚定,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仿佛并未将四周的威胁与谩骂放在心上。“世道如何,非一人之过。我虽身为官吏,却也知民间疾苦,正欲力挽狂澜,岂料半途遭此变故。但请诸位相信,世间总有光明,若能放下屠刀,我必力荐朝廷,给予尔等改过自新的机会。”
大当家闻言,笑声如雷鸣般在厅堂内回荡,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声音低沉而冷酷,目光如刀,直刺人心,“你以为几句漂亮话就能打动我?告诉你,这世道,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你们,不过是即将成为我刀下亡魂的弱者罢了!”
“爹,别杀他们。”凝香的声音清脆而坚定,穿透了厅内的喧嚣,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转向了她。她缓缓步入厅中,目光直接落在了被绑缚的陆九槐身上。“特别是他,我要他活着,我要和他成亲。”
大当家闻言,浓眉一挑,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与玩味,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粗糙的大手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声音里满是宠溺与纵容:“好闺女,既然你看中了这小子,爹就依你。来人,把这几个人都松绑,咱们山寨办喜事!”
齐朝歌被土匪的粗鲁与蛮横彻底激怒,她冷哼一声,清冷的声线穿透纷扰,带着不容置疑的凛冽。“你们口口声声说朝廷不仁,苛捐杂税逼得你们走投无路,可你们呢?不也是巧取豪夺,你们自诩正义,却行强盗之事,又有何颜面在此大放厥词?”
大当家脸色骤变,他跨出几步,粗壮的手臂如同铁钳般猛然挥出,“啪”的一声脆响,空气仿佛都被这一巴掌震得颤抖。齐朝歌的脸颊瞬间红肿,嘴角溢出一抹血迹。
陆九槐的瞳孔骤缩,怒火中烧,仿佛有烈焰在他眼底熊熊燃烧。他奋力挣扎,绳索因他暴怒的力量而发出吱嘎声响,肌肉紧绷如铁,青筋在手臂上暴起,如同蜿蜒的怒龙。他怒吼的声音穿透了山林的寂静,震得周围树叶簌簌而落:“你们敢动她,想死吗?放开我,否则我定让你们后悔来到这世上!”
凝香站在一旁,目光复杂地交织在陆九槐与齐朝歌身影之间,她问陆九槐:“你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陆九槐没有回答,赵奕则说:“他们二人,是结为连理的夫妻,并非什么达官显贵,只是普通的商贾之家,此行不过是为了生计奔波。请大当家高抬贵手,放他们夫妻二人一条生路。”
凝香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触陆九槐因愤怒而紧绷的下巴,“只要你休了你的妻子,与她一刀两断,我便放了这里所有人。”
齐朝歌双眸圆睁,怒火中夹杂着不可侵犯的尊严,她的声音冷冽如冰,字字如钉:“别用你的脏手碰他!”
大当家满脸横肉显得更加狰狞,他大手一挥,宣布道:“今晚就入洞房吧,来人,把新郎官带到凝香闺房,准备喜宴!”
齐朝歌被两名土匪粗鲁地架着,双脚悬空乱蹬,却无济于事。她的双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宛如两簇不灭的火焰,声音虽因愤怒而颤抖,掷地有声:“你们放开他!你们若是敢动他分毫,我定要让你们这群恶徒诛连九族,无一生还!”
陆九槐的动作迅猛如猎豹,手腕上的绳索在他暴怒的力量下瞬间断裂,碎片四溅。他动作迅捷而决绝,仿佛从地狱归来的修罗,手中的刀刃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森冷的寒光,紧紧贴着凝香细腻却此刻显得苍白的脖颈。空气仿佛凝固,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周围的土匪见状,纷纷抽刀欲上。大当家见状,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惊恐,他猛地挥手,声嘶力竭地吼道:“住手!都给我住手!别伤了我闺女!”
大当家强作镇定,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好!好汉,只要你别伤了我闺女一根汗毛,我答应放你们走,银子、粮食,都给你们!只求你放凝香一条生路。”
赵奕、齐朝歌与一众镖师被迅速松了绑,他们踉跄几步,站稳后不约而同地聚集在陆九槐身后。
陆九槐的刀刃仍稳稳贴于凝香的颈侧,他的眼眸深邃而坚定,挟持着凝香,脚步沉稳而急促,赵奕等人紧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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