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禾感觉到那男人离她越来越近,顿时就更拼命的跑了起来,她甚至用簪子轻轻扎了手臂一下,用疼痛刺激自己。
只是,天太黑了,她一不小心,被一根树藤给绊倒了。
那男人追了过来!
这里已远离了山脚的人,男人便没了顾忌的露出了真面目。
“臭乞丐,你倒是跑啊!”
男人说着,便踹了她一脚。
姒禾吃痛,但依旧一声不吭,她警惕的坐在地上,左手拿着棍子朝他挥舞,右手紧紧握着簪子。
男人很快握住了棍子,一把抢夺了,然后扔到了一旁,若非他娘说这是个美人,他可能就一棍子打过去了!
这一番对峙,姒禾头上包着的破布掉了,长长的墨发垂落,就这一头漂亮的长发,可不是一个臭乞丐能有的。
“我娘说,你应该是个美貌的小娘子,啧啧,伪装的真好,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模样?”
男人的目光,既嫌弃又好奇,且带着浓浓的恶意。
姒禾心下沉沉,而且头越来越晕了, 她再次咬了咬舌头,眸光冷冷的盯着面前的男人,静待最后的一击。
“你若是识相的话,就束手就擒,我一会动作还能轻点,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男人知道她手中拿着东西防他,这小伎俩,他一眼就看穿了,但他倒也不急,一会等药效发作了,更省事。
姒禾见他不急着上前,她便没有动手的好时机,心下有点着急,因为她快要撑不住了。
就在姒禾绝望的想要动手时,只见男人突然惊恐看向她的身后,似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的嘴巴因震惊而下意识张大,却发不出声音,身体也开始颤抖。
姒禾有些疑惑的缓缓转头看去。
这会,她才后知后觉,这里格外阴冷,寒意渗人。
但她此时因中了药的缘故,头晕眼花,看东西越来越模糊了。
她只隐约看见不远处有一个模糊的红色身影,长发披散,那身影静静站着,一动不动。
此时没有风,但那抹身影的红衣与长发却轻轻飘扬,山林幽暗,那身影仿佛融入在黑暗中。
姒禾只看了一眼,便再也坚持不住的晕了过去,倒在地上。
……
姒禾这一觉睡得深沉,直到刺目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她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刚醒来,她脑袋还有些迷糊,待缓缓坐起身,看到面前的两具尸体时,她瞬间清醒了!
是那母子二人!
男人死状惨烈,似惊恐而死,眼睛和嘴巴都睁得大大的,甚至眼角溢出了血,模样看起来很是恐怖。
那老婆婆也是差不多的死状。
姒禾想起昨晚在晕倒前,看到的那一抹红色身影,不由心底发寒,她僵着身体,缓缓打量着四周。
此时太阳高升,林间鸟鸣不断,山风将树叶吹的沙沙响。
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任何异样。
阳光照在身上很暖,但姒禾看着面前的两具尸体时,却冒出了冷汗,遍体生寒。
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然后快速往山林外跑。
不过,她才跑了一小段路,便又停了下来,转过身,看向那个方向,半晌后,她躬身拜了一拜。
虽然不明白昨晚是怎么回事,但确实是有“东西”将她救了。
这个情,她必须承,拜一拜是应该的。
尽管如此,她心里还是禁不住害怕。
拜过之后,姒禾还是转身跑出了山林。
待她跑到昨晚歇脚的山脚时,昨晚那些逃荒人早已走了。
姒禾这会也不敢在这里多待,连忙把头发盘起,然后从衣摆扯下一块破布把头发包住,整理好后,才走向官道。
她走了许久,直到临近正午,才遇到一些逃荒的人群。
看到人群,她的心定了下来,同时,也更警惕了。
由于这一而再的遇到坏人,她现在看谁都会先往坏里想,很防备。
典型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如今这世道太乱了,她不得不防,否则,她的下场不敢想象!
姒禾远远随着人群走,但没走多久,便见路的前方有人在打斗,一众逃荒人都停了下来,远远看着。
她绕过人群,站到路边的一块大石上,张望着前面的情况。
一对三的打斗,一个身穿灰衣、戴着面具的男人,正拿着剑与三个身量和他差不多的男人厮打,尽管以寡敌众,但依旧占着上风。
面具男人身手极好,没一会,就把那三人打的落花流水、狼狈不已,每个人身上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剑伤,但显然这还是男人手下留情了,否则怎么那些伤都没中要害处?
看到那男人的身手,凌厉且行云流水般自如,姒禾眼睛发亮,他的功夫真好!
此时,对战的那三人见势不对,便立马转身逃了,不再与他打下去。
看他们逃走,男人也不去追,这才收起手中的长剑。
而在男人的不远处,一个身姿玲珑有致的少女,连忙上前欠身道谢,但男人没说什么,态度冷漠的很,他转身走向路边的高马,翻身而上。
眼看他就要离开,少女有些着急,少女的同伴们也着急,便连忙上前请求护送一段路,他们会赠予高额的谢金。
男人有些不耐烦,但在听到他们说的地名后,才勉强同意让他们随行。
这些人不是寻常人家,也有马车和俊马,只是这世道太乱,这装备出行,若没有诸多护卫,很容易成为别人眼中的肥羊。
一群人整顿好马车后,就匆匆跟着男人离开这里。
热闹结束了,官道上的一众逃荒人重新上路,像他们这些穷苦人,一般匪徒也看不上,除非有年轻漂亮的姑娘。
姒禾现在更清楚的了解,一个女子孤身在外,会有多大的麻烦。
突然间,她有些迷茫,今后该如何谋生?
又该如何自保?
若是有机会,还是学些防身的武艺比较好!
收回思绪,重新上路。
一路上,她饿了就吃兜里的馒头,渴了就与其他人一样,拿着葫芦盛着路边的溪水喝。
临近傍晚,大家就地休息。
这里是一处较宽阔的平原,西边是连绵不绝的山脉。
听逃荒的人说,这是天山,是大炎朝边境处的最大山脉。
此处再往东再走50里左右,就是小贺城,挺多逃荒人便是打算去这个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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