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苏棠一下子被问愣住了。
手里的葡萄酒,说是酒,其实就是葡萄汁多发酵了两天而已。
仅有淡淡的酒味。
而且就算是酒也没关系,系统对她孕期吃的东西,都是过滤掉有害物和杂质,只留存精华的。
苏棠只是没想到,月卿对她怀孕的事,还挺上心。
“月卿叔叔,我主要是想谢谢你送的那些天材地宝,小小一杯,不成敬意。”苏棠又道,清澈的大眼睛扑闪扑闪。
月卿倏地垂下眼,“我说不能喝,那就不能喝。至少东区的雌性,一旦怀孕了都是对这些避而远之的。”
这是批评她不懂养胎?
苏棠无奈只好换了杯牛乳,“那以乳代酒,可以吗?”
“可以。”这回,月卿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然而两人刚碰了杯,还没喝,葛艳艳就端着杯子洋洋洒洒的也走了过来,“月卿尊者一向不怎么搭理小辈,今天还真是意外,那我便也来凑个热闹,一起?”
“谁要和你一起了?”苏棠瞬间没了兴致,淡笑,“况且,你是小辈,我可不是。老身的年龄,应该和月卿叔叔差不多,不过是以月璃伴侣的身份,才尊称一声叔叔的。”
她说话间,浓密纤长的睫毛上下起伏,宛如振翅而飞的蝴蝶。
巴掌大的小脸精致白嫩,轻易就能将葛艳艳略微宽大的盘子脸比下去。
何况因为葛艳艳是橘猫的关系,天生黄皮,站在苏棠身边没有半点优势。
连身高,也是比苏棠矮了半个头,粗壮的四肢更衬得苏棠越发高挑清丽。
月卿垂下的眼眸,再没敢抬起来落在苏棠身上,怕自己悸动更甚。
“你们喝,我还有点事。”片刻后,一口饮尽杯中暗红色的葡萄酒,月卿抬脚离去。
那酒,俨然只是苏棠敬他的那杯。
至于葛艳艳,她没来之前月卿和苏棠有说有笑的,她一来,人就走了,这嫌弃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
葛艳艳僵硬的端着杯子,气得表面的温婉都快要维持不住。
指骨一点点用力青白。
苏棠无声暗笑,也跟着准备离席,“怀孕了体力不支,那就艳艳美雌继续在这邀人共饮,我去休息一下。”
晚一点,还有篝火会。
兽人少不了沿袭一些古老野人的习惯。
比起正正规规桌子上吃饭,他们更喜欢围在火堆边,一边将肉烤得流油,一边大口吃肉,唱歌跳舞什么的。
当然,在苏棠看来,他们的歌舞多少有点辣耳朵和眼睛……
葛艳艳越瞧苏棠这般云淡风轻的模样就越生气,忍不住有点破功,“你很得意吧?抢走了我的月璃哥哥!但我告诉你,月卿尊者我是一定要追到手的,你少捣乱!”
雄性青阶往上的,都有资格被叫一声尊者。
要不咋说青阶是分水岭呢?
西区青阶的强者不多,走出去都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但即便在其他区,任何人一听青阶,也是会肃然起敬,给予优待的。
苏棠都转身了,听到这话,不得不又转回来。
好整以暇睨着葛艳艳,“艳艳美雌,你说什么,我抢了你月璃哥哥?
你确定说这话时脑子在线?
大家没有戳穿你和你父亲,那是不想撕破脸太过难看,但你还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不成?”
苏棠的目光太有穿透性,仿佛能将她的伪装看破一般,葛艳艳愣了一下,继而色厉内荏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和月璃哥哥有婚约在先是事实,你后来者鸠占鹊巢,也是事实。”
苏棠勾着嘴角点点头,“没错,艳艳美雌成年数月,生育力测试八阶,幸选圣雌,结果却是订婚对象都成亲了,才来提婚约之事。知道的,会想是不是忙忘了,不知道的,也就只能误会是我们家月璃配不上猫族圣雌了吧。”
这话,听着委婉,但其中讽刺之意,却比任何歇斯底里都刺人。
旁边听到苏棠话的吃瓜群众,忍不住都朝葛艳艳看去,目光赤裸裸的怀疑、鄙视。
后者羞愤极了,瞬间握紧了手,长长的指甲掐入掌心里,娇喝一声,“你乱说!才不是这样的!分明就是你老不要脸,仗着祭司算命的结果霸占我月璃哥哥!”
“老不要脸?”苏棠一笑,五官明媚耀眼,如果葛艳艳以为她会为自己的年龄而自卑,那就太愚蠢了。
在旁边众人都忍不住倾倒在她嫣然一笑的美貌中时,苏棠嗓音脆甜,再次开口,“艳艳美雌或许没有听过有个评价词,叫‘双标’。
方才面对月卿尊者时,还一口一个喜欢,追不到不罢休。
怎么,差不多的年龄,月卿尊者在你眼中是香饽饽,我这样的,就成了老不要脸?
那你倒是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爱雄嫌雌,欺贫爱富,看不上我夫君月璃只是绿阶实力,结果上赶着倒贴月卿尊者是为哪般?
你这样的,‘双标’一词,简直就是为你量身打造,无比契合呢!”
“你——啊啊啊啊,你胡说,看我不撕烂你这张嘴!”葛艳艳彻底绷不住了,气恼不已的伸手朝苏棠扑去。
被苏棠轻松躲过,甚至还悠闲的托了托肚子,“我劝艳艳美雌冷静点,别这么激动,万一碰坏了我腹中的子嗣,届时别说我夫君月璃,只怕月卿叔叔也会迁怒于你的。”
一个大家族好不容易才有的后嗣,其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这不,便是葛艳艳恼羞成怒不管不顾,旁边也还是有清醒的兽,蓦地拉了她一把。
眼神带着颜色的道,“艳艳女雌,少族长夫人说的对,按照族规,就算你是客人,也不应该随便出言挑衅一位怀孕的雌性,更何况她是少族长夫人。”
葛艳艳脸色涨红,有羞愤,也有难堪,“你放开我!她算什么少族长夫人,她不过就是一个冲喜的老雌罢了。我和月璃哥哥从小青梅竹马,月璃哥哥当然是更喜欢我!”
“再者,我还是圣雌,你们凭什么对圣雌不敬,当心我去兽神庙告知兽神,兽神定会惩罚你们!”
兽神对所有灵兽大陆的兽来说,无异于天神的存在,没有任何人会尝试挑战兽神的权威。
闻言,拉住葛艳艳的兽只好悻悻然的放了手。
葛艳艳因此重新昂起短粗的脖颈,揉揉被拽疼的手腕,像个斗胜的高傲孔雀。
眼尾上挑,很是轻蔑的睨着苏棠。
无声的叫嚣:看吧,我是圣雌,你怀孕又怎么样?圣雌才是至高无上的!
面对她的愚蠢,苏棠内心一片平静,无波无澜。
抬眼看向已经陪着月啸应酬结束,笑着朝她这边走来的月璃。
“夫君,艳艳美雌说与你青梅竹马,怪我鸠占鹊巢抢了她的少族长夫人之位,是……是这样吗?”
飒爽人设苏棠很爱,但并不代表,她的人设就只有单调的一种。
此刻她一双水眸波光粼粼,带着几分楚楚可怜,更有说不出的动人娇憨,那么求救似的看着月璃。
后者干净纯澈的蓝色眼眸,瞬间海浪密叠,色泽饱和而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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