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这时候随意地拿起手边的茶盏,美眸流转,轻轻呷了一口香茗。
对着苏姨娘笑眯眯地说:“妹妹此言差矣,真要论资排辈,就连我这个做主母的,也得喊那柳氏一声姐姐。”
“毕竟,老爷发迹之前,已经跟柳氏有夫妻之实了。”
秦氏一句话点到为止。
话音落下,苏姨娘当下就“腾”的一下,激动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那涂脂抹粉的妖艳脸庞上,表情显得颇为扭曲,语气不屑地道了句。
“夫人,你就是脾气太好,若是换了我,我肯定是要跟老爷闹的。”
“妹妹,喝口茶消消气,左右只是给柳氏一个好待遇,又不是给她平妻的位份,没什么打紧的。”
秦氏语笑嫣然,那雍容华贵的脸庞上,满满都是一副好相与的大肚贤良。
说话间,秦氏不动声色地冲着王嬷嬷使个眼色。
王嬷嬷见状,立刻上前,客客气气地替苏姨娘奉上了一杯香茗。
苏姨娘一想到自己给老爷也生了一儿一女。
可别说是享受跟霜红院一样的份例,就连一半都没有,心里嫉妒的毒蛇,开始疯狂滋长。
这种时候,苏姨娘哪里还能安心坐着喝茶。
当下,她强自压着心里的不舒服,对着秦氏盈盈一拜,便告辞离开。
“夫人,依你看,这苏姨娘能否成事?”
王嬷嬷看着苏姨娘渐行渐远的背影,恭敬地开口。
秦氏雍容华贵的丰腴脸庞上,勾起一抹仿佛一切尽在掌控的浅笑,不答反问。
“能否成事,又有什么打紧?”
王嬷嬷不由一愣,不过很快,王嬷嬷就反应过来,恍然大悟道。
“夫人特意请苏姨娘来喝茶,还让老奴当着苏姨娘的面,把老爷对柳氏母子三人的态度说出来。”
“是为了不动声色,引起苏姨娘对柳氏的嫉妒。”
“苏姨娘这些年仗着自己年轻貌美,又给老爷生了孩子,在府里越发得嚣张跋扈。”
“如今,夫人让苏姨娘亲自感受一番地位受到波及的危机。”
“想来那柳氏进门后,苏姨娘定然不会坐以待毙。”
秦氏涂着嫣红蔻丹的水葱玉指,随意地将手边的茶盏推到桌沿边,茶盏已然在桌沿边摇摇欲坠。
这时,秦氏缓缓从座位上起身,带起了一阵微不足道的轻风。
只听“砰”的一声,茶盏直接掉落在地。
瓷杯碎裂,茶水四溅,还有不少溅到了秦氏那价值不菲的精致蜀锦绣鞋上。
见状,王嬷嬷一脸心疼地跪在旁边,帮秦氏擦拭鞋面。
秦氏浑然不在意自己的绣鞋被污,目眺远方,那阴晴不定的眼神,仿佛要将这无边的夜色,尽数吞没。
“本夫人不过损失一点微不足道的利益,便能让苏姨娘迫不及待充当排头兵,替本夫人打头阵,何乐而不为?”
闻言,王嬷嬷立刻顿住了手上擦鞋面的动作,仰头对着秦氏露出狗腿的讨好笑容,连连拍马道。
“夫人英明,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妙哉,妙哉!”
……
一夜休整之后,天都还没亮,赵嬷嬷就催着柳茹眉母子三人上路。
对此,季云素倒也没什么意见,昏暗的光线对她容貌和身材的细微改变,是绝佳的掩护。
马车一路没有停歇,约莫疾驰了五十里地左右,忽然就停了下来。
“下车,下车!接受检查!”
不多时,马车外面就传来一个粗声粗气的呼喊声。
紧跟着,周遭一片嘈杂。
由于最近京中盗匪猖獗,所以一切入京车辆,都会进行一番盘查,确认没有可疑人士,才会放行。
眼下,有好几辆马车正在城门口,等着排队入城。
不过,虽然是排队入城,但是城门非常宽敞,在季云素他们排队的马车队伍旁边,还有一条特别宽敞的路。
从外头那些等待盘查的马车队伍闲聊当中得知,这条特意空出来的路,是专门给身份显赫的贵族使用的。
“哒哒哒……”
马蹄急促的飞驰声,由远及近。
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打算,一路朝着空旷的专用道方向,驰骋而来。
一时间,跟城门口遇到阻止,被迫停下来接受盘查的马车队伍,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然而,就在马车风驰电掣般,欲要通过城门,一路畅通无阻进城的时候。
车厢里,冷不丁传出一个低沉磁性声音:“排队进城。”
展一本来都要扬鞭策马,长驱直入了。
乍得听到自家主上淡漠的话音,连忙紧急勒停马车。
“吁——”
伴随着一声马儿长嘶,展一面瘫脸上不由浮现出一抹不解,下意识地问了句:“主上,咱走专用道,不是更快吗?”
展一现在把马车停在路边,跟排队进城的马车队伍,是平行的。
从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恰好能把排队进城的那些马车队伍的情况,尽收眼底。
询问的话音刚落下,展一就听到身后头的车厢里,传来两个冷淡的字眼:“低调。”
听到这话,展一面瘫脸上,嘴角不由抽抽了两下。
昨晚在驿站跟掌柜亮身份的时候,也没见主上让低调啊?
主上怎么突然又要低调了?
心里纳闷之际,展一突然被斜对面的马车队伍当中的嘈杂吵闹声,给吸引了注意力。
隔着一定距离看过去,展一眼尖地注意到了一个戴着帷帽,身材颇为臃肿的胖姑娘,站在一群守城官兵面前。
咦,那不是昨晚驿站里的母子三人吗?
怎么那么巧,又碰到了?
展一伸手挠了挠头皮,这时,连忙扭头,就跟发现新大陆似的,一脸八卦地嘴碎道。
“主上,那季太傅家的庶女二小姐,也正好在排队入城哎。”
“他们好像还遇到了一点麻烦。”
与此同时,排队进城的马车队伍当中。
守城官兵跟着领头的,直接挡在了季云素他们的马车前面,要对他们的马车进行搜查。
领头的这个官兵在看到马车上下来的母子三人,衣着寒酸,而且还有一个藏头露尾,连容貌都不敢显露出来,当下就起了疑心。
“你!把帷帽摘下来!”领头的这个官兵颐指气使地对着季云素呼喝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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