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艳艳一路学着沈宝山缩着脖子往前冲,冲到供销社。
沈宝山负责领路加问价,徐艳艳负责躲在后面记录加核对。
冻僵的手加上不好用的炭笔,勉强写下的字,徐艳艳自己都得认半天。
县里的供销社整整两层都是,柜台都是分门别类的,比公社的供销社大多了,货简直比公社供销社的多太多了,就连工作人员的态度也要更……嗯,高傲些。
徐艳艳从一开始躲在沈宝山后面偷偷摸摸、心惊胆战的记价格,到最后露出半个身子、面露羞涩的记价格。
人家不管,但不代表你能明目张胆蹬鼻子上脸。
来自差生课堂上的素质,素,先秦淑女步,素!
最终注定惹得白眼无数的两人,强撑着心态,两手空空的出了供销社。
躲到无人关注的角落合计了一番,沈宝山又带着徐艳艳在寒风中一统猛冲,到达一条窄巷跟前。
沈宝山左右打量,确定是到了地方,这才扯着徐艳艳退到另一条无人的小巷。
冲着徐艳艳说完一声“看着”,沈宝山便赶紧系紧围巾遮住半张脸,又哆哆嗦嗦的把衣服翻过面来穿,从包里扯出一张缝缝补补的床单放进背筐里,把挎包窝巴窝巴塞进了背后的袄子里,最后把帽子歪着戴。
做完一切,再次笼起手,哈起腰,猛地一瞧,完全像个驼背的瘦老头。
徐艳艳有样学样,把花袄翻出打满补丁的里面穿上,围巾裹头裹脸,两条大辫子藏进围巾里,掏出布袋里的破床单,对,破的没法补的那种。
又将手中的家伙事儿都塞进布袋,再将布袋塞到肚子那块,瘦瘦的身材直接搞成小腹凸起。
走路的姿势慢些,步子迈垮些,不是个年轻孕妇又是谁。
正警惕周边顺带避嫌的沈宝山,听见走路的声音回头一看,大拇哥惊到弹起。
“好家伙,没看出来啊徐艳艳,跟我半天不到,都变鬼滑了啊!不会是被我的聪明传染了吧!啊?哈!哈哈哈!咳咳咳咳……”
看着被冷风灌了一嘴,咳得飞沫四溅,又娘又磕碜,能看的脸瞬间无了的沈宝山,徐艳艳嫌弃的眼神都要溢出来了。
传染?
别狂~病毒在这方面,你的聪明都不配喊声娘!
致,我那取向不明确的宝山小兄弟~
……
两人重新回到那条安静的小窄巷,一直走到底,又转了一道弯,便进入了一条略宽的巷子。
徐艳艳正望着巷子里来回晃荡却没有一点声响的人们感觉莫名其妙,就见两个缩着脖子揣着手的年轻人朝自己和沈宝山走来。
沈宝山一个跨步将徐艳艳挡在了身后,也不说话,只从兜里摸出事先准备好的2分钱递了上去。
两位年轻人收了钱,仔细打量了沈宝山几眼,方才散去。
徐艳艳觉得诡异,又有点害怕。
这会儿的人穿得不如现代的人鲜艳和整洁,都统一灰扑扑的。
大街上最亮的都得数白色和天蓝色,像徐艳艳身上已经裹到里面的红色就比较少见。
眼前溜达的人里难见几个胖的,露在外面的肤色不是黄就是黑黄,但眼睛总时不时的瞄向进入巷子的人,渴望中带着更多的警惕。
徐艳艳感觉自己掉进了让人感到害怕的香港老电影里。
又想到这时候的治安、法律什么的都还在完善当中,搞得徐艳艳以前看的鬼片如同刚爬出井口的贞子微笑着冲她勾手……
恐怖得要命!
咱就是说,谁看过贞子的脸?
还是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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