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靖瑄走后,李广平上前觑着谢珩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劝诫,“陛下,您此举可谓怕是有些不妥,若惹怒了赵统领,这于您,于皇位…”
“朕行事莫不是还要看一个臣子的脸色?”谢珩摔下手中的奏折,吓得李广平立马匍匐跪地,直扇自己的脸。
“陛下,奴才多嘴,奴才说错话,奴才……”
“好了!起来吧!”
李广平起身后,不敢再提赵靖瑄一事,只战战兢兢地伺候谢珩批奏折。
几个时辰下来,谢珩都没挪动半分,只专心致志地批阅奏折。突然,沈太后身边的玉嬷嬷来了。
玉嬷嬷一脸慈眉善目,笑着传达沈太后的旨意。
“陛下,太后让奴婢请您到康宁宫用晚膳。”
谢珩不明所以,但还是随其去了康宁宫。
康宁宫中,沈太后慈眉善目地高坐于正殿的凤椅上,见他来了,邀他一起入座。
“御膳房新进了一批江南御厨,哀家晌午尝了些,觉着适合皇帝的口味,便让玉兰将你喊来一道用膳。”沈太后夹了一块晶莹剔透的豆腐放到谢珩的碗里,“来,你尝尝。”
谢珩才夹起豆腐要放嘴里,沈太后突然放下筷子,语重心长地道:“这豆腐看起来寡淡无味,软绵绵的,吃起来也没有什么滋味,好像没什么特别的益处。可若是放到冰窖里冻上个几日,那就成了一块砸死人的石头。”
谢珩举起的筷子放了下来,他隐约猜到了沈太后要与他说什么,试探地问道:“母后今日可是听说了什么,或是有什么人在母后跟前乱嚼舌根了?”
“珩儿,豆腐如此,大臣亦如此。你要想坐稳皇位,势必不能太感情用事,权衡好各方权利才是你最重要的事。”沈太后不再绕弯子,看着谢珩直言道:“那赵靖瑄既想要个恩典便由着他去了,左不过就是要个名份的事儿,何必惹恼了他!他一个小小的禁军统领你可以不忌惮,但他是赵家人。他祖父是定国公,祖母是大长公主,连哀家见了都要喊她一声姑母。”
“且说那定国公手里还握着一支五万人的兵马。你又怎知那兵符现在是否在他赵靖瑄的手上?”
“如今你的皇位未稳,手里也无多少兵权,那定国公府乃百年氏族,根基深厚,以你现在之力实是无法撼动,切莫因一个永泰,让自己身边多了一块石头。你现在看似他无足轻重,待他笼络了各方力量,那就是一块能砸死你的巨石。”
沈太后一口气说了许多,只为了劝诫谢珩不要正面与赵靖瑄作对,要他权衡利弊。
谢珩从康宁宫回到承乾宫后,大发脾气,杯盏被砸得稀碎,正殿内一片狼藉。
“来人,去给朕查,今日康宁宫都有何人去过。”
等小太监走后,殿内再次响起谢珩的怒吼,声声如雷贯耳,守在大殿之外的婢女太监被强制命令捂住耳朵,不过都无济于事,他们还是能听到只言片语。
谢珩骂了有一柱香的时间,骂累之后才瘫坐在龙椅上。
李广平低垂着头立在谢珩的身后。他跟在谢珩身边多年,深知谢珩的脾性,又有了今下午的前车之鉴,他是不敢再多言,唯恐言多必失。
很快,派出去的人回来了,谢珩也清楚了沈太后是如何知晓他和赵靖瑄在御书房里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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