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湛蹲下来。
小灵韵眨了眨眼睛，看着卢湛。
卢湛的眼神并不算好，盯着她，让她有点害怕。
“你叫什么名字？”
小灵韵的小手在口袋里胡乱掏着，“韵韵。”
卢湛冷笑了一声。
他伸手就要来抓小灵韵的后衣领，在手还没有伸过来之前，有一只小胖手先伸了过来。
“叔叔，给你糖。”
小灵韵的一只小胖手张开，手掌心里躺着一颗奶糖。
卢湛楞了一下。
小灵韵见卢湛不伸手来拿，就有点想要缩回来自己吃。
这可是她最喜欢的奶糖了。
一天只有一颗，她都给了这个陌生的叔叔了。
卢湛揽着面前这一张粉雕玉器的小脸，菲薄的唇已经抿成了一条直线。
苍白的面色，衬的他的眼珠漆黑，就好似是两个空洞一样。
远处传来了顾阿姨的叫声：“韵韵！小灵韵！”
小灵韵转头叫了一声：“顾奶奶，我在这！”
顾阿姨领着路达过来，拨开灌木丛，就看见了在后面的小小团子。
“你在这儿干什么？”
顾阿姨给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小灵韵说：“这里有一个帅叔叔。”
顾阿姨皱了皱眉，“哪里有什么帅叔叔。”
“有呀。”
小灵韵指过来，咦，却不见了踪影。
连同自己手上的那一颗奶糖，也不见了。
顾阿姨把小灵韵抱起来，“以后不要跑这么远，就在别墅前面的围栏里面玩儿，听到了么？”
“嗯。”
小灵韵晃着小腿，低头看了一眼路达，又朝着远处深黑色的夜色看了一眼。
真的没有了。
糖也没有了。
…………
徐氏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务，徐景逸可以处理的了。
但是倘若是涉及到第二大股东的卢湛，他就无可奈何了。
卢湛这人实在是有点蛮不讲理。
可是偏偏是拥有一票否决权。
不管是徐景逸怎么跟他解释项目的成功几率，都会被对方直接推翻。
卢湛抱着手臂，“我不同意。”
徐景逸气的差点把手里的文件给摔了。
“打电话给你姐，我不和你谈。”
徐景逸撑着书桌，“你叫我姐干什么？你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也一样可以解决。”
“我都不满意，”卢湛指着徐景逸，“包括你。”
“你……”
徐景逸几乎要掀桌子了。
赵秘书眼疾手快的拦住了徐景逸，端上了一杯茶来，“卢总，请喝茶。”
徐景逸也意识到自己不能在这里动手，会落人把柄，就直接出去了。
不得已，还是拨通了徐思沐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徐景逸就说：“姐，卢湛简直是欺人太甚了！”
电话另外一端，“卢湛怎么了？”
这是周翰越的声音。
徐景逸摸了摸鼻子，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周翰越。
周翰越说：“这件事不要跟你姐说，我现在就过去。”
“哦，好。”
反正没有三姐，有姐夫来也是一样的。
周翰越挂断电话，直接把通话记录给删掉，然后把手机放回到桌面上，徐思沐刚好从浴室里出来，看见周翰越的这个动作。
“你怎么在这儿？”
外面下雨，徐思沐淋了雨，怕感冒，就先去冲了个热水澡。
她以为家里没别人，洗了澡就只穿了浴袍出来。
她抬手擦着头发，浴袍的领口在抬手间，有些松松垮垮，露出锁骨。
“韵韵要她的小黄鸭玩具，我过来拿。”
周翰越喉头紧了紧，移开了目光。
徐思沐抬手遮掩了一下自己的领口，她有些不自在的从周翰越身边经过，从床里侧的地垫上，拿起来一个小黄鸭的玩偶。
“拿去给她吧。”
两人站的距离有些近。
鼻息可以嗅到干净清冽的沐浴露的味道，浅浅淡淡。
周翰越伸手拿住了小黄鸭玩偶的另外一端，徐思沐刚想要松手，而这只手去在下一秒，松开了小黄鸭，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把将她给拉到了他的怀里。
她撞上他的胸膛，一时间有点头晕目眩。
小黄鸭的玩偶也掉落在脚边了。
她被他按在墙面上，一切都来的让人措手不及，无法抵抗。
“别……”
现在反对已经无济于事了。
她很明显感受到他的压抑。
自从离婚后，或者说，自从她产后一直以来的压抑感。
上次是醉酒，她完全不清醒，即便是醒后，脑子里也只是凌乱的断片式记忆。
而这一次，她很清醒。
直到门外传来小灵韵拍门的声音。
“爸爸爸爸！小黄鸭！”
小灵韵小小的身子站在门口，用力的拍门，用自己奶声奶气的童音叫着。
怎么爸爸说了过来给她拿小黄鸭，就不见了呢！
她抬头看着头顶的门把手，踮着脚就想要去转动门把。
可是她个子太小了。
小灵韵委屈的瘪了瘪嘴，转头就去叫顾阿姨。
“顾奶奶，开门！”
她指着黄铜色的门把手，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渴望。
顾阿姨不明所以，擦着手就要走过来，白楼梯口的林花蕊一把给抓住了手臂给拖到了墙后。
“这会儿不能开。”
“啊？”
林花蕊神秘兮兮的说：“小姐刚才说了要洗澡，然后正好先生去给小灵韵拿小黄鸭，已经半个小时了，还没出来。”
顾阿姨：“……”
她也明白了。
这个时候帮小灵韵开门，不是耽误好事儿么。
顾阿姨说：“我去把小灵韵给抱过来。”
小灵韵眼睁睁的看着距离妈妈的门越来越远。
她瘪了瘪嘴，委屈的想哭，“我想找爸爸。”
“路达要啃骨头了，你要不要喂它？”
小灵韵一听，眼睛一亮，立马收了眼眶里即将要掉出来的眼泪，“好呀！”
路达是小灵韵的“新欢”。
小灵韵拿着一大块排骨，走路一摇一晃的往路达的食盆走过来，往里面一丢，然后蹲在旁边看路达吃的开心，已经把要找爸爸这回事给抛到脑后了。
卧房中。
等到小灵韵走后，两人紧绷的心才算是落了下来。
徐思沐直接推开了周翰越，拉起来被子就把自己给裹住了，一双眼睛里还带着朦胧的水光，手指着门口，“你给我出去。”
周翰越倒是不紧不慢。
他身上的白衬衫解了几颗扣子，裤子也是松松垮垮的在胯上，衣冠不整。
可是却和平日里那种衣冠楚楚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带着一点野性的模样。
他的胸膛上带着几道红痕，不用说，就是刚才徐思沐的杰作。
徐思沐避开眼。
“你快点穿衣服。”
周翰越此时却觉得徐思沐的模样很有趣，故意倾身过来逗她。
徐思沐向后猛地一避，身上的被子差点都掉下来，她又急忙给拉了上来，紧紧地缠在脖颈处。
“你又想干嘛？”
徐思沐现在除了脑袋在外面露着，身上裹的严严实实的。
周翰越在她的嘴唇上碰了一下。
徐思沐僵了一秒钟，猛地向后倒了下去，嘭的一声，后脑勺撞在了床头上。
嘶。
徐思沐觉得眼冒金星。
周翰越急忙伸手去捞她。
“怎么样？没事吧？”
他也没想到徐思沐会跟一个不倒翁似的，就这么倒了下去。
徐思沐隔着被子去踹他，“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周翰越帮她揉了揉后脑勺，“不疼吧？要不要让锦墨送过来点药膏，或者我叫顾阿姨拿上来一个冰袋给你敷一敷头上的包？”
“不用！”
如果不是徐思沐现在浑身包裹的像是个蚕蛹，她肯定直接上手了。
周翰越确定徐思沐这一下磕的并不算严重，才收了手。
收回手之前，还在她的脸上又捏了一下。
徐思沐：“！！！”
周翰越正在穿衣镜前，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徐思沐盯着镜子看，啧，又恢复了那一副一丝不苟文质彬彬的模样。
周翰越的视线，从镜子中和徐思沐对视。
徐思沐先移开目光。
周翰越唇角向上一勾，走过来，单膝跪撑在床边，向前倾身。
徐思沐顿时浑身的神经再度绷紧了。
周翰越摸了摸徐思沐的头发，“我公司有点事情，先去处理一下，晚上回来陪你和韵韵吃晚饭。”
徐思沐：“不用。”
最近周翰越实在是出入太过频繁，导致有些瞬间，徐思沐都觉得好似是回到了离婚前。
等到确认周翰越离开后，徐思沐才拖着被子去了浴室里面洗了个澡。
出来到门外，她下了楼，小灵韵趴在地垫上，正在看手中的绘画书，旁边趴着路达。
小灵韵歪着小脑袋，跟路达的脑袋靠在一起，小手指指着书上的画给它看。
“这是小鸟……大树……哇，狗狗。”
路达很愉悦的汪汪了两声。
徐思沐嗓子有点干渴，去厨房倒水，一进来，就感觉到顾阿姨和林花蕊两人的注视。
她不由得眨了眨眼睛，“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顾阿姨急忙转过身继续洗菜，林花蕊转头从冰箱里拿出来酸奶，“我给小灵韵做酸奶布丁。”
徐思沐端着水杯喝水，靠在门框上，“对了，以后不要随便放周翰越进来。”
“但是他有钥匙啊。”林花蕊说。
“……”
徐思沐倒是忘了这一点了。
枫林苑的钥匙是他给的，钥匙一套，还有密码锁的密码都是以前的，没有改变过。
徐思沐靠在门框，抬头就看见了在窗台上的花瓶。
里面的红玫瑰还在。
为这样一个装修淡雅的别墅中，带来一抹娇艳的颜色。
…………
周翰越也已经到了徐氏。
徐景逸应付不来卢湛，索性就叫人给卢湛送上了一杯茶，让他自己在里面等着，他出来了。
周翰越从电梯内下来，徐景逸急忙迎了上来。
“姐夫，你总算来了。”
距离打电话过去已经快一个小时了！
这叫马上就过来么？他差点都再给徐思沐打一个电话了。
周翰越也没说什么，“卢湛在哪儿？”
徐景逸指了指后面的会议室的门。
周翰越走过去，直接推开。
卢湛懒散的靠坐在椅子上，抬头看见周翰越，“你还真让我好等啊。”
周翰越走过来，拉开椅子。
“你这次又想要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们是怎么把方若菡给收买回去的，”卢湛讥讽道，“也是，你一个心理医生，对人的心里把控拿捏的都很到位，这点小事，对你也是轻而易举吧。”
周翰越没有说话。
他本也知道，就凭着方若菡的心理承受状态，不及舒晴的十分之一，根本就不可能承担的起这样双面间谍的身份，露馅是早晚的事。
周翰越没有回答卢湛的问题，抬手将桌上的两份文件拿过来，随手翻了翻。
这两个项目，都是经过徐思沐看过的，有一定的盈利空间，但是不会有大爆的可能性。
只是作为给徐景逸的历练。
周翰越抬了抬眼皮，将文件摊开在卢湛的面前。
“这文件，你签字，也会实行，不签字，还是会实行。”
卢湛冷笑了一声。
什么破项目，他根本就不在乎。
他看着徐思沐和周翰越现在过的好，心里就不痛快，自己不痛快，就要给他们找点不痛快才行。
特别是那种不痛快，在看到他们两人的女儿的时候，更甚。
他就是故意过来找茬的。
“既然是我签字不签字，都会实行，那何必还让我来签。”
他直接起身，身后的椅子被带翻。
他抄着口袋向外走，“方若菡你护着，我不会动，我现在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法子，能让你和徐思沐都崩溃的法子。”
周翰越心中猛地一紧，从椅子上起来，一把攥住了卢湛的衣领按在身后的墙面上。
“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周翰越握紧的拳头，丝丝的攥住卢湛的衣领，卡在卢湛的咽喉处。
他的脸色，已经有点发青了。
卢湛伸手，摆掰着周翰越的手，把抵挡他咽喉呼吸的拳头给掰开。
“你现在杀了我，到时候你就是杀人犯，你的女儿就是杀人犯的女儿，”卢湛笑了一声，似乎是想到了以前的事情。
那些小孩拿着石头砸他，拿着弹弓弹他，口中骂骂咧咧的叫他杀人犯的儿子。
那种日子，昏天黑地。
有几次，他都想要死了算了。
可是他没死成。
他还遇见了陆珩，见到了黑暗里的第一抹光亮。
如果他那个时候死了呢。
没有遇见陆珩。
那是不是也就不用像是现在这样，目睹他的死，目睹他被人遗忘了？
不。
不能。
卢湛收回思绪，向后退了一步，转身离开。
这一次，周翰越没有去拦他了。
周翰越握紧的拳头，垂在身侧。
许久后，他才拿起手机来，拨了林宇的电话。
“叫阿风一队人，去保护太太和小姐。”
“是。”
周翰越不怕卢湛对他做点什么。
他怕的是卢湛丧心病狂到去对徐思沐。
现在保护徐思沐和小灵韵的唯一方式，就是寸步不离，而且尽量不让她们出门。
周翰越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之后，才出来了。
“景逸，项目按照原来计划行事。”
“卢湛签字了？”
“没有，”周翰越说，“但是最近这段时间，他不会在过来了，不会影响到项目的进行。”
徐景逸嗯了一声，再抬头去看周翰越，人已经走到电梯上了。
他总觉得周翰越和徐思沐之间都有点奇怪。
至于说是哪里奇怪，也说不上来。
虽然两人离婚了，但是分明能看出来两人之间是有感情的。
…………
当晚，周翰越在喂给小灵韵吃饭的时候，就说起了他要搬过来住。
徐思沐吃了一口粥，差点都咳出来。
“什么？”
周翰越看了她一眼，顺手抽出纸巾来帮她擦嘴，“你还不如韵韵吃饭老实，看韵韵都不喷饭。”
小灵韵本来正在不耐烦吃青菜，一听见爸爸夸她，立马张大嘴，吃了一大口青菜。
徐思沐：“……”
她把纸巾从周翰越手里给拿了过来，抿着唇，咬牙道：“不行，我不同意。”
“为什么？”
“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不清楚？”
小灵韵转动着一双黑漆漆咕噜噜的大眼睛，“什么是离婚？”
徐思沐脸上一讪。
她忘了，小灵韵在场。
最近一段时间里，女儿的学习和模仿能力简直是与日俱增了，她还特别叮嘱了林花蕊和顾阿姨，有些话不要当着小孩的面说。
可是自己却说了。
她刚想要解释，周翰越就已经先开口。
“就是分开住。”
小灵韵大眼睛又眨了眨，“不要，不要……分开住。”
周翰越笑了笑，“那爸爸来陪着韵韵和妈妈一起住好么？”
小灵韵点了点头，“好！”
“真乖。”
徐思沐：“……”
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就这么掉坑里了。
吃了饭，林花蕊带着小灵韵去外面遛狗，周翰越特别叮嘱了不要走远。
徐思沐跟着徐思沐来到楼上，“你什么时候走？”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不会走，”周翰越说，“待会儿我就叫林宇把我的行李给送过来。”
“不行。”
周翰越顿下脚步。
他回头看着徐思沐，伸手撑在她的墙侧。
“沐沐，你到底在躲什么？”
徐思沐直接避开周翰越，就想要从另一边离开，被周翰越的另一只手给拉住了手腕。
“你不走那我走。”
周翰越扣着徐思沐的手腕，没有松。
“不许你走。”
徐思沐只觉得这句话，就好似是敲在她的心脏壁上一样，让她只感觉到怦怦跳动。
周翰越身上的气息太过强烈，让徐思沐由内而外，都感觉到在颤栗。
他的唇，越来越近，徐思沐闭上了眼睛。
却在瞬间，脑海中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她愕然睁开了眼睛，猛地就将周翰越给推开了。
“不行，周翰越，我们已经离婚了，没有可能了。”
她不等周翰越回话，就已经脚步匆匆的走到自己的房间里，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她背靠在门板上，深深地闭了闭眼睛。
她刚才真的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和冲动。
可是脑海中蓦地出现的陆珩的脸，也是一种冲动。
她还是没有办法做到。
徐思沐靠在门板上，缓缓地滑落蹲下来，捂住了脸。
周翰越站在门外。
他走了两步，来到长廊上，撑着手臂看向窗外。
夜色下，路灯光线微弱，能看见小灵韵小小的身影，在追着路达跑，林花蕊去拉她，不让她跑那么快，容易摔倒。
他想起来苏曼丽的话。
“徐思沐的骨子很拗，拗在那个点上，就不容易跨过来，你也知道，在心理学上，这种情况，就需要一种新的刺激，要么，能让她从那个坎跨出来，要么就永远跨不过来，不过也没什么，就算走不出来，也不是威胁生命的大事。”
尽管徐思沐不同意，周翰越还是住了进来。
对于周翰越进来，除了徐思沐之外，林花蕊和顾阿姨都分外高兴，特别是小灵韵，又开始吵着跟爸爸一起睡了。
徐思沐就把小灵韵抱到墙根，让她站好。
“跟妈妈睡，还是跟爸爸睡？”
小灵韵背着小手，吃的圆滚滚的小肚子向前鼓鼓的。
“一起。”
“不行。”徐思沐说，“只能选一个。”
小灵韵低着头，抵着手指，想了想，然后指周翰越，小声叫了一声爸爸。
徐思沐站起来就走。
小灵韵被周翰越抱起来，趴在周翰越的肩膀上，“爸爸，妈妈生气了么？”
“没有，”周翰越在小灵韵的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小灵韵立即就点了点头。
等到入夜的时候，这父女两人，就悄无声息的从房间里摸了出去，然后悄悄打开了徐思沐的房门。
周翰越朝着小灵韵比了一根手指：“嘘。”
小灵韵也是兴奋的不得了。
第一次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好刺激！
她特别放轻了脚步，然后下一秒，踩到了地面上一个柔软的东西，顿时……
“嘎——”
尖叫鸭扯着嗓子叫了起来，小灵韵吓了一跳，都没有想起来立即移开自己的脚，呆呆的站着，脑子里懵懵的。
这是哪里的叫声？
周翰越弯腰一把将女儿给抱了起来。
随着尖叫鸭尖叫声停下，灯也亮了起来。
徐思沐摸着床头灯，揉了揉惺忪睡眼，看着站在自己房间里的这父女两人。
周翰越看看怀中的女儿。
小灵韵也扭头看爸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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