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来之则安之,无论是什么阵法,本王也要闯上一闯。”
什方逸临说着,把颜幽幽护在身后,以防止突然出现的不测。
“北溟,你们互相不要离太远,相互照应着。”
“是,王爷。”
北溟等人应了一声,也顿时谨慎了起来。
什方逸临紧紧地握住了颜幽幽的手。
“走吧。”
六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程,忽然眼前出现了让人一目便会沉沦堕落的地方。
偌大的山洞里,出现了一条金光闪闪的黄金沙河,蜿蜒逶迤,不知从何处而来也不知归于何处。
山洞的洞壁上嵌满了白色、红色、青色、紫色、蓝色的玉石,光彩熠熠。
那黄金沙河的中央,竟然长着一株株通体翠绿的树木,树上挂着玉翠、水玉,耀眼夺目。
这是让人目眩的诱惑,凡胎肉体,哪有无欲无求之人,所有人都瞪直了眼。
有风吹入,翠绿色的树上玉翠(翡翠)、水玉(水晶)伴着一阵阵微风发出悦耳清脆的叮咚叮咚之声。
听者犹如闻到天籁之音,却不知这靡靡之音是迷惑心智的声响。
北溟第一个迈出脚步,走进了黄金沙河,沙河很浅,只到人的脚踝处。
所有人满脸痴迷的望着,抚摸着那些金银珠宝玉石水玉。
而此时,却无人知道,在他们的脚下地面上,黄金沙河变成了一层层的雪霜,凝结一片。
甚至,在那一层又一层的雪霜之上,缓缓地浮现了一个繁复的古老图案。
而他们正好站在了那个古老图案的中心位置。
“锵。”
尖锐的破空之声响彻整个洞穴。
“呔。”
忽然有人大喝一声。
洞穴内,蓝光大盛,风声四起,卷起纷飞而来的雪花飘扬落下。
众人在那一声大喝之下,恍然醒悟,相互对视之后,齐齐变了脸色。
他们差点被迷惑其中,死无全尸。
在一看脚下,哪里还有黄金沙河,洞壁之上哪里还见玉石。
此时的他们被围困在了一个活着浮动的古老图案中心。
众人想动,却听到一声叱喝。
“都不要动。”
此时,蓝风悬浮于阵法上空,双手结着一个复杂的结印,有源源不断的泛着蓝光的符号打入那阵法当中。
什方逸临缓缓握紧颜幽幽的小手,他感觉此时自己就如同案板上的活鱼一样,不能动,只能等。
等着蓝风施法救他们,他的心情很糟糕,糟糕透顶。
他自认为自己定力十足,真没想到,他竟然会被那些金银珠宝翡翠玉石迷惑了。
颜幽幽也同样脸色阴沉,这阵法是利用人的欲望来迷惑众生,让人不知不觉陷入阵法当中最后直到死亡。
她的欲望是什么?她怎么会被迷惑在阵法当中而不自知?
难道她也对这些金银珠宝翡翠玉石产生了渴望?不对,这绝不是她内心的想法,可能够解释的又是什么呢?
六个人站在阵法当中,眼睛盯着蓝风,只恨不能时光倒流,一切再重来一次。
随着那一道道泛着蓝光的符号打入阵法当中,六人同时察觉到一股子寒气从整个古老的图案之中直冲而上,瞬间将他们整个人都包裹在里面。
“王爷,属下感觉自己如坠冰窖。”
北溟一动不敢动,双手攥紧拳头,有些惊恐。
他感觉到从脚底板到头发丝都冰冷的可怕。
“颜,颜主子,属下也感觉……感觉心都被冻住了。”
无冬牙齿打着寒颤,艰难的说,甚至他隐约察觉到睫毛上起了一层白霜。
“嘶!”
无夏浑身颤抖了一下。
“这种寒气,比刚刚登天池峰的时候,更甚。”
什方逸临握着颜幽幽的手,感觉自己像是握住了一块冰块。
他连忙催动内力,可那内力就像是被吸进棉花里,被投放入大海中,没有激起丝毫的波澜。
“阿阿临,别白费力气了,为自己保存体力。”
“幽儿。”
什方逸临艰难的扭头看向自己身边的女子。
此时的颜幽幽,也身体僵硬,几乎是在一瞬间,身上立即就泛起了一层霜花。
不只是眉毛睫毛上挂了霜花,就连她脸上的皮肤上都泛起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什方逸临心疼,怜惜,关切,懊恼,所有的情绪都涌上了那双眸子里。
“幽儿,幽儿。”
他艰难开口,一遍遍的叫着她的名字。
他心里突然就后怕了,就后悔了。
他的幽儿,陪着他吃了这么多的苦,他真想把一切他所能得到的都给了她,真想把她所受的苦全都诸加在自己身上。
他喜欢这个女人,喜欢极了,爱惨了。
可是此时他们虽然手指相扣,却不能相拥,不能爱抚她,不能给她温暖。
“阿……临。”
颜幽幽想要动一下他握着她的手指,却发现两人的手指都已经僵化了。
而什方逸临也和她如出一辙,确切的说,凡是在阵法中的人,此时全都是一个模样。
厚厚的裘毛皮大衣上,泛着一层雪霜,眉毛,睫毛上,胡子上挂了霜花,就连他们的皮肤上都泛起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如同冰天雪地里被冻住的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却又不得不承受着创巨痛深的冰冻之苦。
颜幽幽在心里把布阵之人一遍遍的诅咒,这到底是什么阵法,这么折磨人,这是想把人折磨致死啊。
她努力的把眼眸抬起,看向蓝风,那个悬浮在空中,拼尽全力正在与阵法搏斗想要破阵的蓝风,她的器灵。
“蓝……风。”
她觉自己的舌头都有些冻僵了,短短的两个字,她都不能够很流畅地说出来,只能有点儿艰难地分开说。
蓝风忽的睁开眼,看着阵法中差点就要被冻成冰人的六人,无声的开口说了一句话。
“主人,再坚持一下。”
“嗯。”
颜幽幽看懂了,她觉得自己很痛苦。
浑身上下,从里到外,从血液到皮肤,寒冻彻骨。
蓝风心里着急,面上却平静。
他突然就飞冲而下,在距离六人仅一步之遥的距离停了下来,整个人悬浮着立于阵法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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