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颜幽幽勾了下薄唇,看着自己被铁链子锁住的手腕,朝着那浑身透着一股子暴虐又阴冷气息的男人望去。
瞧着她家男人那双眸子里的寒意,颜幽幽也不禁颤了颤。
心里腹诽,是不是自己做戏太过了。
可事已至此,只得硬着头皮演下去了。
遂往自家男人身后看了看。
“嗨!葛大人也来了。”
葛敬尧头疼啊!大晚上的正在家陪着妻儿,忽听下人回报逸王府的人来了。
说是顺天府衙役冤枉他们家王妃杀人,锁了逸王妃。
这下他还没乱,家里人就乱了套了。
老父亲,老母亲,媳妇儿,儿子,都要来给逸王妃撑腰,可是被他好一顿安抚。
一个王爷,一个王妃,一个大理寺卿就够顺天府忙乎了,要是再去个太傅,那顺天府也该翻了天了。
“下官,参见王妃娘娘!”
葛敬尧行了礼。
颜幽幽点了点头,抬了抬被绑住的手腕,她的皮肤本就白皙,轻轻一勒,就勒出了红印。
葛敬尧哪里敢抬头,垂着眼睛,退到了逸王身后。
逸王一见到眼前的情景,双眸里的寒意愈来愈烈,浑身冰冷之气骤增。
那几个把颜幽幽当成杀人犯并且用铁链子锁起来的衙役,早在一听到逸王爷三个字的时候,双腿就软了。
啪的一声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大冷的天儿,额头上的汗一下子就给涌了出来。
府尹秦钟心里叫苦连天,只恨不能给颜幽幽跪地磕头叫祖奶奶了。
“王妃娘娘,请您卸了锁链吧。”
那谦卑的语气,还真不是府尹所为。
颜幽幽一看这戏也不能太过,总是被锁着,受苦的也是自己,左右苦肉计也用了。
遂不发一言的伸出手。
“快,快给王妃娘娘把锁链打开。”
秦钟忙对着身旁的衙役摆摆手。
衙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哆哆嗦嗦的说道:
“大,大人,钥匙,钥匙在张捕头手里。”
原来那捕头姓张,颜幽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逸王的胸膛上下起伏着,暗卫回去回禀时,他便听出,这是颜幽幽有意为之,就这破锁链能锁得住她。
既然她愿意演这么一出戏,那他就陪着。
可即便如此,当看到她白皙的手腕上被勒出的红痕时,胸口的暴虐之气疯狂涌出。
要不是看在跪在地上的那些人还有用的份上,他倒是不在意血染顺天府,遂嗓音低沉透着浓浓的压迫感:
“秦钟!”
“下,下官在!”
秦钟吓的心口一滞,狠狠的目光看向那个被吓傻了的张捕头。
“废物,还不快去把王妃娘娘的锁给打开。”
“是,是。”
张捕头慌慌忙忙,跌跌撞撞的爬了过去。
逸王缓缓低下头看着那个张捕头,眸子里像是酝着冰渣滓,冷的让人不由的泛起了寒意。
那张捕头被逸王的目光看的浑身一颤,从头发丝一直凉到了脚底板。
他早就听说过逸王是个阴晴不定,暴虐的主儿。
连镇远侯府的表小姐都敢当街斩杀,就他一个小小的捕头,那还不是砍瓜切菜。
这越想越是心惊,越想越是害怕。
手里的钥匙一个没拿稳,哗啦啦掉在了雪堆里。
颜幽幽垂着手,嘴角抽了又抽。
“就你这胆量,颜绾倾是用脚后跟找的人吗?”
说着话间,内力凝聚,被锁住的双手拳头紧握。
只听哗啦一声!
手腕上的铁链被震断。
啪!
厚重的铁链重重的落在地上,砸起了小范围的雪沫子。
也砸的顿时让周遭的空气低到了极点。
张捕头整个人都看傻了,不但张捕头看傻了,便是当时亲眼看着逸王妃被铁链子锁住的众人也看傻了。
直到现在他们才反应过来,这位逸王妃根本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的示弱和不辩解,是故意让衙役抓她。
他们以为挖好了坑,就等着她往里跳,没想到,真正的猎物是他们自己。
这个女人,等的就是进顺天府府衙的这一刻,等的就是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还未待这些人喘口气,接下来的一幕又是让人大跌眼镜,便是站在一旁的葛敬尧都忍不住直嘬牙花子。
只见逸王冷冰冰的把脚下那碍事的铁链子踢到一旁,顺手从怀里拿出药膏
也不说话,冷着阴寒的脸,抓起颜幽幽的手腕,把药膏一下一下小心翼翼的抹在她的手腕上。
一边抹,一边射出一道冰冷的光。
“张捕头,抓了本王的王妃,是不是还要在这顺天府审上一审。”
“王,王爷,误,误会,是小,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逸王妃,小的有罪,小的罪该万死!”
张捕头低着头,努力控制着颤抖的胳膊,结结巴巴的说着。
已经有暗卫搬来凳子,拿来暖手的暖炉。
颜幽幽笑着摘下大氅上的连帽,坐在凳子上,拿过暖炉,梳起的发髻没有一丝凌乱的彰显着她尊贵的身份。
逸王慢条斯理的收好药膏,如同看死人一样看着张捕头。
“你的确罪该万死。”
张捕头被这一句话,吓的乱了阵脚,恨不得立刻逃离这儿。
他想辩解,他想说这幕后主使另有其人,他也是被人利用了,可是还未待他说出口。
府衙门口便又进来两个人。
“微臣刘希。”
“微臣孙金。”
“参见逸王殿下。”
“你们俩个来了,去,看看那具女尸是因何原因而死。”
逸王指了指被放置在墙角处的柳姨娘的尸体。
“是。”
刘希和孙金起身向尸体走去。
刘希,顺天府仵作,孙金,大理寺仵作。
两个仵作都被叫来了,看来,今晚这件事要不查出个明白,逸王断是不肯放过顺天府的。
顺天府府尹秦钟,此刻真恨不能一刀劈了张捕头。
颜幽幽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个恨不得把脑袋扎进雪地里的张捕头,再看看那几个被张捕头当枪使唤的兵丁蛋子。
最后,把目光落在那几个所谓的柳姨娘的亲人身上。
嘴角慵懒的一勾,慢条斯理的转了转自己的手腕,似笑非笑间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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