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母后难道就没有想过,那逸王妃是在危言耸听。”
皇后开了口。
“如若长公主真如逸王妃所说,得了什么肺痨之症,还会传染,那太医院的那些太医,公主府里那些近身侍候的人,又怎么可能安然无恙?”
“太医开的药,又怎么可能会控制住长公主的病情。”
“皇后,你是什么意思?”
太后脸色微冷,看着皇后道:
“逸王妃的医术,哀家亲眼所见,大家有目共睹,她怎么可能会危言耸听。”
皇后不闹不怒,微微行礼道:
“母后,逸王妃即便是医术有目共睹,可她又如何与名震天下的药神医相提并论。”
“何况,太子已经亲自出城快马加鞭前往邵通城迎接天虞国太子和药神医了。”
“这种时候,如若再找逸王妃给长公主看诊,到时候,我们到底是听逸王妃的诊断,还是听药神医的诊断,如若他们二人的诊断不同,开出的药方不同。”
“长公主到底是用逸王妃开的药方,还是用药神医开的药方。”
“到那时,母后又如何让皇上和太子在天虞国太子和药神医面前自处?”
皇后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不但顾忌到了皇帝和太子的颜面,还把这问题直接又抛给了太后选择。
太后听着皇后的话,愣怔当场。
便是扶着太后的梅妃,也动了动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是啊!皇后说的也有理。
毕竟,太子请来的不是普通的江湖郎中,而是名震天下的药神医,是三国皇帝想要请都请不到的药神医。
药神医?这几年被多少人传的津津乐道,因为其神秘莫测专门诊治疑难杂症,医术出神入化,并且行踪难定,更是被众人奉为神人。
现在,药神医能来中皇朝,皇室也是做了多少准备。
梅妃看着皇上抑制着左右为难的脸,又看着皇后那不冷不热的表情。
心里其实明白皇后为何如此抵触让逸王妃去给长公主看病。
“太后,邵通城距离京城不过四五日的路程,如若太子快马加鞭,三日足可以进京。”
梅妃一句话,既是劝解太后,也是给皇上递了个台阶。
皇上目光柔和的看了眼梅妃,忙道:
“母后,儿臣马上派人给太子送信,让他们务必三日后赶回京城,左右再等三日,待药神医给婧宸看诊完,母后再做打算也不迟。”
太后想了半响,也知道在这么多人面前,不能驳了皇帝的面子,只得点点头。
“那哀家就再等三日。”
——
逸王府内。
颜幽幽是真没想到,太后的懿旨竟然被半路拦截。
更没想到,皇上竟然下旨让她三日后,和逸王一起进宫,迎接药神医。
真药神医迎接假的药神医,气的她又是好笑又是可怜,当真是哭笑不得。
“都怪你,在公主府的时候,我要说明身份,你却拦着不让说。”
颜幽幽把气撒在什方逸临身上。
什方逸临也不恼,笑着揉了揉她的头。
“好好好,都怪我,你别生气。”
一旁,月十九(沉皓)见堂堂逸王殿下这妻奴的表现,情不自禁的摸了摸鼻尖儿。
心里不禁对着他姐姐竖起了大拇指。
姐姐威武,姐姐御夫有术。
颜玉最喜欢爹爹对娘亲的宠溺,静言说过,爱屋及乌,只有爹爹越爱娘亲,她和哥哥才能得到爹爹越多的爱。
“娘亲。”
颜玉趴在娘亲腿上。
“那位长公主病的很严重吗?”
颜幽幽点了点头,摸着颜玉的脸蛋道。
“你不应该叫长公主,按照辈分来说,应该叫姑奶或者叫姑祖母。”
颜玉自然不懂这些三姑六亲的辈分,但还是听了娘亲的话,绕着手指小声嘀咕了一句。
“姑奶病的很严重吗?”
颜幽幽点头。
“嗯,无论任何病症,越早治疗,对身体的损伤才会越小。”
颜玉瞪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又道:
“那如果等待这三日,姑奶会死吗?”
颜幽幽咳了一下,摇摇头道:
“不会。”
“既然不会死,那娘亲和爹爹又何必忧愁,待三日一过,爹爹和娘亲进宫揭穿那个假的药神医不就行了。”
“这样,曾祖母和皇爷爷还有太子伯伯不就无话可说了。”
颜幽幽和什方逸临同时一愣,相互对视一眼。
他们俩个大人在这儿急的火烧眉毛,没想到,一个孩子看的都比他们俩通透。
一旁,什方逸临爱怜的把女儿抱进怀里。
“本王的女儿果然是个聪明伶俐的,竟然还懂得这些。”
颜玉指了指月十九(沉皓)。
“不是玉儿说的,是小舅舅教玉儿说的。”
什方逸临和颜幽幽同时看向沉皓。
沉皓正在和颜容擦拭手里的袖箭,这袖箭自从给了他们兄妹俩,竟一直没有派上用场。
沉皓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向那夫妻二人道:
“这种时候,姐姐应该以保胎为主,外面的事,还有姐夫,自然会水到渠成。”
什方逸临一听,咧嘴笑了,这话,正中他下怀。
颜幽幽看着他。
“水到渠成?”
“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沉皓笑了一下。
“这还用听说吗?满大街都在说药神医成了天虞国的座上宾,天虞国太子应中皇朝太子之邀,带着药神医从天虞都城澜京来中皇朝给长公主看诊的事。”
“只不过,所有人都不知,那沉淮是怎样一个荒淫无度又肮脏的人。”
沉皓说这话时,眼神里折射出了前所未有的嗜血之恨。
颜幽幽默了默,看了眼攥着拳头暴怒的沉皓。
知道又触及了他的伤心事。
与此同时,距离京城百里之外的一处小村庄,炊烟袅袅,一派安宁。
这个小村庄被围合在群山之下,约莫只有二十几户,大部分人家院里挂着野味。
在某处农家院中,一农夫打扮的高大侍卫正伸手接住一只灰色信鸽,那侍卫熟练的解下信鸽脚边的竹筒,转身进了屋内。
屋内,一男人此时正低着头专心致志的擦拭着手里的长剑。
“主子,杜先生的飞鸽传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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