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勒特一出手,就验证了湖水中潜藏着的危险。
但比起意料当中的风险,那道像是在湖的中央,浓稠黑暗中闪烁着的朦胧绿光,更加吸引邓布利多的注意。
他开始绕着湖岸往前走,盖勒特保持一段距离跟在他后面,手持魔杖,警戒着四周。
几枚魔法光球飘浮在他们附近,但也只能照亮有限的这一小片地方。
两人的脚步踏在湖边狭窄的岩石上,在一片空洞的死寂中,发出啪啪的回声。
他们一直往前走,可是四周的景象似乎没有丝毫改变:
一边是粗糙的岩洞壁,另一边是无边无际、光滑如镜的黑色湖面,湖的正中央那道神秘的绿光,闪烁着倒映在下面死寂的湖水中。
不过,这两位的耐心都相当不错。
虽然他们不像爱丽丝等人目标明确,且有来过两次的克利切带路,但很确定,岸边这里会有什么不同的“机关”存在。
事实也是如此。
“嗯,是这里……”
邓布利多停住了脚步,伸出手在空气中慢慢划动,似乎想找到并抓住某个无形的东西。
“啊哈。”
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喟叹,把手一合,抓住了空气中某个看似不存在的东西,慢慢挪向湖边。
直到带铜扣的鞋尖挪到了岩石边缘的最外面,他仍然悬空攥着那只手,另一只手举着魔杖,用魔杖尖敲了敲拳头。
盖勒特平静地走到他身后不远处,并不意外地看到一条粗粗的锈绿铜链,突然从湖水深处冒了出来,蹿向邓布利多紧攥着的拳头。
邓布利多用魔杖敲了敲链条,链条便开始像蛇一样从他的拳头里滑过,在地上盘成一堆,叮叮当当的声音撞在岩壁上,发出响亮的回声。
链条把某个东西从漆黑的湖底拽了上来。
那是一条如幽灵般的小船。
波动的湖面让水下的小船显得有些扭曲不定,而散发着绿莹莹光芒的船头猛然冒出湖面的时候,就像是从“冥界”跨越“生死之河”,重新回到了“人间”。
小船迅速划过湖面,朝他们驶来,很快,就在砰的一声轻响中,撞上了湖岸。
“看来这个让贵国魔法界连名字都不敢提的伏地魔,也不过如此,胆小到只允许一个巫师坐上这条破船。”
盖勒特靠近感应了一下小船上的魔法后,挑了挑眉,不屑道。
邓布利多闻言,摇了摇头:“也许,又或者有另一种可能是,伏地魔在湖心设置了,他认为光凭一个巫师绝对无法通过的考验。”
“我可以对它施混淆咒,它不会发现上面有两个巫师。”盖勒特几乎是立刻就提出了解决办法。
这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但比较了解伏地魔的邓布利多阻止了他:“这就像是石壁上隐藏拱门的魔法一样,是为了削弱‘入侵者’。
一旦对它使用魔咒,就会遭到强烈的反弹,甚至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所谓连锁反应,指的是湖水里隐藏了不知有多少的阴尸,甚至是湖中心闪烁着绿光的“机关”。
在不清楚后续“考验”是什么的情况下,提前惊动它们,并不是个好主意。
“……那我先过去,”短暂的沉默后,盖勒特不容置疑地冷笑道,“我倒要看看,这个难住你那么久的黑魔王,到底有什么本事。”
但他说话的对象,是跟他旗鼓相当,甚至,从结论来说,略胜一筹的,最伟大的白巫师,邓布利多。
所谓的“不容置疑”,就只能大打折扣了。
“我们大可不必那样做,”邓布利多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一抹柔软又调皮的笑意从他半月眼镜后的蓝眼睛中溜过,“我想,伏地魔大概不会特意防备一只白头雕。”
“或是一头苍鹭?”
意识到对方想让自己做什么的盖勒特,反而带着一丝兴味回望他。
(本文中ggad的阿尼马格斯为私设。)
能够在不使用复方汤剂的情况下,直接用变形魔法变成其他人的盖勒特,自然也有着自己的阿尼马格斯形态。
那就是自由地翱翔于天际的勇猛霸气白头鹰。
而在继任校长之前,曾经担任霍格沃茨变形课教授的邓布利多,也是变形术领域的顶尖大师。
他的阿尼马格斯形态,是神秘莫测、耐心十足、一击必中的苍鹭。
这和他本身的性格,以及邓布利多家族的传承有关。
邓布利多家族流传着一个传说,当家族成员遇到危难时,凤凰(西方别称:不死鸟、贝努鸟)就会来到他身边。
阿不思·邓布利多本人的守护神,也是凤凰的形态。
在古埃及,鸟神贝努鸟与太阳、造物和重生联系在一起,在新王国的艺术品中被描绘成一只苍鹭。
所以,邓布利多的阿尼马格斯形态是一只苍鹭,也很合情合理。
值得一提的是,在古罗马,苍鹭是一种占卜的鸟,它通过鸣叫来发出预兆(即将到来的事件的信号),就像乌鸦、鹳和猫头鹰一样。
事实上,比起预言者盖勒特,总是会赢得最后胜利的邓布利多,确实更像是具有预见命运的能力。
不管是“比翼双飞”(私设)、“谷仓立誓”,还是“安娜身亡”、“两人决裂”,好的、坏的,过往的一幕幕仿佛不可阻挡的流水般划过脑海。
两人之间稍微回温的气氛,又逐渐冷了下来。
在戈德里克山谷的那两个月,他们曾是那样热烈且毫无保留的相爱着,好像已经和对方诉说尽了自己的一生。
所以,邓布利多才不能原谅盖勒特的逃离,盖勒特也不能理解邓布利多对他们共同理想的背叛。
他们都以为对方会永远站在自己这一边,可令人猝不及防的真相是,人人都是一座孤岛。
命运往往就是这么残酷,也许你可以拯救世界,但你却很难拯救真正对你本身来说,最为重要的存在。
压抑的气氛几乎凝固成实体,盖勒特忽然张开双臂,真的变成了一只白头鹰,还落到了邓布利多的肩膀上。
邓布利多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就快速跨进那艘窄小的船只,把链条盘起来堆在船底。
小船几乎是立刻就出发了,四下里一片寂静,只有船头穿透水面发出的柔和的沙沙声。
似乎有一根看不见的绳索,在把它拉向湖中央的那道绿光。
很快,山洞的岩壁就消失在视线中,小船就像在空旷的大海上行驶一样,只是周围没有海浪。
随着小船的行进,那些魔法球的光亮映在黑糊糊的水面上,闪烁着点点银光。
小船在玻璃一般光滑的湖面切开深深的波纹,像黑色镜面上的沟槽……
如果水中没有漂浮着一具又一具苍白、泡发的阴尸,这景色还能算是有几分神秘的美感。
邓布利多感觉到白头鹰翅膀上的羽毛,时不时轻蹭着他的耳朵,有些发痒。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邓布利多轻咳两声,借机稍微侧开了一点头,不让自己的耳朵继续被蹭来蹭去。
“当我们面对死亡和黑暗时,我们害怕的只是未知,除此之外没有别的。”
“可伏地魔不这样认为,他肯定暗暗地害怕这两样东西。”
“他又一次暴露了,他有多么缺乏智慧。”
邓布利多声音稍微有些发紧地分析着伏地魔的设计,然后,刚“逃出生天”的耳朵,就被轻啄了一下。
白头鹰身体前倾,歪头看向他,圆溜溜的眼睛里似乎带着些许不满。
“当然,他还非常缺乏想象力。”邓布利多补充道。
于是白头鹰又恢复了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直直站在邓布利多的肩膀上,眼睛锐利的扫视着四周。
……
“嗯……这算不算是,百年修得同船渡?”
看着影像中突然和谐起来的一人一鸟,爱丽丝觉得自己有点儿撑得慌。
丝西娜也点头附和道:“毕竟是宿敌嘛,众所周知……”
“宿敌就是宿在一起的敌人。”
爱丽丝补充完这句话,突然灵光一闪:“话说,这个影像能不能保存下来做个剪辑吖?配乐我都想好了,就配那首《宿敌就是宿敌啊》。”
丝西娜回忆了一下歌词,以及源梗,觉得还是稍微有点超过了。
《宿敌就是宿敌啊》:
宿敌就是宿敌呀……
宿敌是不可以变成妻子的,
变成妻子了,你就再也不能坦率地看着宿敌的眼睛,再和他说我要杀了你了……
如果变成妻子了,你们就只能在夜晚一起缩在被子里,再钻进y望与爱的温床了……
所以宿敌只能是妻子……
哦不……我是说……所以妻子只能是宿敌……
抱歉……我是说……宿敌……
“可以是可以,但我觉得,”丝西娜有些艰难的试图拯救,两个并不算清白但已经‘世纪老人’的强者的名声,“他们罪不至此吧?”
“蛤?”
爱丽丝无辜地瞪圆了眼睛,抬手指了指影像中,多次“不经意”用翅膀“偷袭”邓布利多耳朵的盖勒特,还有假装没发现对方“小心机”的邓布利多。
“你瞅瞅他们俩那副样子,我那绝对是生动、形象、具体的实话实说,不带一点儿掺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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