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佑霖也站起了身。
他来到凤越身边,慢慢凑近凤越的耳朵。
“对于有心的人来说心会痛,但对于无心的人来说,心痛又是什么东西?”
展佑霖说着伸手在凤越的后背上拍了一下:
“大燕太子呀,现在呢我们也属于自己人了,本皇子不想看到你给阿莱拖后腿。
这阿莱姑娘有的话不好直言,但我呢,愿意当这个恶人,干脆与你直说了吧。
你那父皇母后呀,压根没有心的,你在人家眼里连个玩意都不如。
你有心你疼,跟人家有什么关系呀?反而你还会拖累真正想帮你的人。”
说着,展佑霖又拍了凤越后背几下,迈步向后走去。
一边走,一边有声音从展佑霖口中传出:
“这人心狠点啊,也不是什么坏事,你把自己摘出来,换一个角度看看你那双父母就是了。”
房卓珏本想来安慰一下凤越的。
展佑霖刚刚的话他全听在耳里。
与展佑霖擦身而过时,房卓珏看清了展佑霖的长相。
他先是惊讶,后又向对方点了点头,同样转身回了自己屋子,没去打扰已经摇摇欲坠的凤越。
展佑霖走后,空留脑子炸开了锅的凤越独自痛苦。
有一股火气直冲凤越的天灵盖。
他走出酒仙馆,疯了似的绕着酒馆跑了数十圈。
那种吼又吼不出,咽又咽不下去的复杂情绪,折磨的凤越根本无法停歇。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都暗了下去,凤越才精疲力尽的躺倒在酒馆门口。
这个地方虽位于京师境内,但也是京师中最为冷清的地方。
四周根本没有住户,凤越疯狂的举动自然也不会引来他人的围观。
倒在地上的凤越感觉大地在振动,凤越收敛心神仔细聆听,发觉那似乎是马蹄声。
此时他也顾不得什么自己的苦痛了,跑到后院刚想通知大家有人来了。
结果见后院所有人都不是他熟悉的模样。
唯有一个老奴打扮的人,满脸泪水的向他扑了过来,临到跟前,那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殿下,殿下您受苦了呀,老臣有愧,老臣没能护好您,老臣有愧啊~还请殿下责罚老臣吧,责罚老臣吧!”
一听声音就知道那人是冯廷章。
凤越叹了口气,伸出两只前蹄想将冯廷章扶起。
冯廷章见此更是声泪俱下,凤越花了好大功夫才将这倔老头给扶了起来。
“大人莫要自责,此乃天意,非人力所能抗衡。外边追兵已至,我们该如何应对才是?”
小伙计打扮的阿莱轻叹一声说道:“没什么可怕的,大不了杀了他们就是。”
凤越诧异的看向阿莱:“这,我觉得还是不要暴露大家的为好,这里只有我最为扎眼,我该怎么办?”
阿莱看了眼房卓珏。
房卓珏立马拉着凤越就走:“跟我过来,我给你改造一下就好。”
凤越很是怀疑的看了眼房卓珏,房卓珏不满的说道:“驴已经死啦,没人会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放心跟我走吧。”
见众人有条不紊的忙活起来,凤越自然不想给大家拖后腿,依着房卓珏的话,跟他去了厨房的位置。
刚到厨房房卓珏就来脱他的衣服。
凤越刚想躲闪,可一想到这世上哪有给驴穿衣服的呀?
索性就随着房卓珏去了。
房卓珏这通忙活啊,又是抹灰又是洒水的,弄得凤越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现在的样子,与普通人家养的毛驴没了任何差别。
房卓珏用他那又湿又黑的手,拍在凤越已经看不出红豆的额头,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去吧,自己玩去吧。”
凤越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房卓珏,返回后院棚子里,老老实实待在那里自己想心事去了。
此时大厅已经来了不少人。
看穿着打扮应该是京师护卫军。
这一行人足有二十多个,个个整装肃颜,一看就是来者不善的模样。
冯廷章拿着扫把在前院假装扫地。
方甲一站在柜台后面装做账房先生。
阿莱、展佑霖、红豆则是拿着抹布擦着桌子。
房宏盛则是拿着酒提假装给酒壶灌酒。
那群人为首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
他看向芸娘的眼神让人十分不舒服,像是能用眼睛看穿芸娘衣服底下的身子一般。
那人单独坐在凳子上,芸娘就站在他旁边,那人说话的语气也充满了令人恶心的油腻感。
“芸娘啊,你这身边几个小伙计,本官之前怎么没见啊?难道他们几个就是陛下要抓捕的逃犯?”
说着他还想去摸芸娘的手。
芸娘暗中瞥了眼正假装看账本,眼神却不离这边的方甲一一眼。
芸娘心中暗笑,与阿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逗弄之意。
芸娘很自然的收回手,笑着对那人说道:
“看孟大人说的什么话呀?我就是一个开小酒馆的,哪敢收留什么朝廷钦犯呀?”
芸娘说着指向那些各自忙碌的人:
“他们呀~都是些我老家的亲戚,前来投奔于我,那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几个露宿街头吧?”
姓孟的一舔嘴唇,冲着自己手下使了一个眼色。
那二十几人嬉笑着将芸娘围了起来。
看这架势人家压根不是来抓什么逃犯的,就是想借机来欺负芸娘。
姓孟的站起身,凑到芸娘身边刚要伸手去抱。
结果芸娘就跟那泥鳅一样滑,让姓孟的没能第一时间得手。
姓孟的也不恼,凑到芸娘身边继续说道:
“芸娘啊,你说你孤身一女子,经营这么一个小酒馆多累啊,跟了本官,有你享不尽的福,你怎么就是想不开呢?”
酝酿白了姓孟的一眼,冷笑了一下。
“呵,孟大人家里小妾也有三十多房了吧,那外面的女人更是不计其数。跟你?跟你还不如跟个贩夫走卒呢,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德行,什么东西呀?!”
以往芸娘这样说也没什么。
可今日当着自己这么多属下的面,姓孟的自觉脸上挂不住,猛地一巴掌就向芸娘扇去。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芸娘一下子坐倒在地,捂着脸委屈的看向已经愤怒至极的方甲一。
姓孟的有些懵。
他感觉自己根本没碰到那个女人呀,那女人怎么就倒了呢?
还有那巴掌声响的也是莫名其妙。
就在姓孟的愣神之际,屋子里顿时响起座椅翻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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