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小院的黑暗角落里,三个男人面面相觑,场面一度很尴尬。“你俩干啥?大半夜翻墙来我家,是要犯罪吗?”
冯德彪压低声音质问着对面这父子二人,虽口口声声强调这里是自己家,可他鬼鬼祟祟的模样,全然没有男主人该有的气概。“你还有脸问我来干啥?冯德彪,咱们早就说好明天一起来给老婆认错,结果你在干嘛?说话是放屁吗?”
薛长卿指着老战友的鼻子,很愤怒,很无语。心虚的冯德彪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得将矛头对准了晚辈薛战城。“你小子什么情况?”
薛战城很坦率很直接。“小禾明天就要回学校了,所以我想今晚见见她,不管她是否理解,我都要给她道歉,乞求她的原谅。”
听到这话,冯德彪的脸色缓和了不少。“那既然……我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而来,不如就各自行动?”
薛长卿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拊掌说道:“不如我们打个赌?”
“打什么赌?”
冯德彪有点等不及了。今晚本该是他交功课的时候,为此他都锻炼好几天了,结果这……诶呀,抓紧点时间,没准还能赶得上?薛长卿一手搭在老战友冯德彪肩上,一手搭在好大儿薛战城背上。“我们打个赌,看谁本事大,能在最短时间内哄好媳妇儿?”
这……嘶……三个男人对视五秒钟,忽然起身,各自朝着不同的窗户方向奔去,三两下的功夫,就如同窜天猴一般,轻松闯入各自媳妇儿的房间里。冯晚禾失眠了。她的脑海里时而闪过自己与薛战城恩爱的场面,时而又浮现出薛战城与兰霏琳拉扯的场景。明知道是做戏,明知道他们是在执行任务,可冯晚禾还是忍不住有点醋意。嗓子有点干,冯晚禾翻身坐起,摸索着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结果一个不慎,半杯水洒在枕头上……她正准备下楼重新倒杯水时,只听窗户方向忽然传来轻微的动静。心中咯噔一下,冯晚禾当机立断躺了回去。正巧她侧躺着,正巧她面向窗户,只见原本紧闭的窗户被人轻轻推开,旋即,一道矫健灵活的身影翻了进来。那身影熟悉到极点,以至于冯晚禾没有半点害怕,甚至心中还泛起了涟漪。她忙闭眼装睡,想要看看这狗男人到底要做什么。房间里一片昏暗,却不影响薛战城的行动。他对这个房间里的格局布置太熟悉了,甚至连桌角上的豁口在哪里都一清二楚。很快,他就抵达了床边。长久的高强度训练让薛战城的视力比寻常人要好许多。他半跪在床边,看着将脸埋入枕间的小女孩,那颗饱受煎熬的心忽然就变得平和又充盈。忍不住伸手,薛战城想要摸一摸冯晚禾柔嫩的脸颊,想要真切感受到她在自己身边的幸福感。然而,当他的手摸过枕头时,当触摸到那一片湿漉漉时,薛战城的心瞬间揪在一起。她哭了?而且哭得很伤心?枕头湿成这样,这得洒了多少泪水?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小丫头一个人垂泪到半夜,薛战城只觉得心都要碎了。“对不起!小禾,真的对不起!”
他俯身,额头抵着冯晚禾的额头,语气里满是心疼与愧疚。“如果有更好的选择,我断然不会让你有半点伤心的!我宁可自己去死,都不会伤害你一丝半点!”
他的声音嘶哑。“小禾,别哭!”
装睡的冯晚禾:“???”
嗯?我别哭?大哥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转念想到自己刚才弄洒的半杯水,冯晚禾顿时悟了。于是,她故意抽噎两声,仿佛是做了噩梦,喃喃开口。“战城,你不要我了,是吗?”
她的语调里满是委屈与恐慌,哽咽说道:“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你知道你伤我多深吗?你这样,是把我往死路上逼!”
“薛战城,分手可以,除非我死!”
……冯晚禾每梦呓一句,薛战城的身体就僵硬一分,呼吸也急促一分。到最后,当冯晚禾说自己“不在乎以死殉情”这句话时,他再也无法按捺心中泛滥的感情。“小禾,我不会再放手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
他俯身,不在乎可能会惊醒冯晚禾,就那么紧紧的、失控的抱住了自己心爱的女孩。饶是冯晚禾在演戏,是在故意报复薛战城白日里的恶劣行径。可此时,当他拥她入怀时,当他嘶声保证说不会再离开她时,她还是止不住落了泪。伏在薛战城怀中,她的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襟,贪婪吸吮着他熟悉的气息,心头那些泛滥的委屈瞬间湮没了冯晚禾的心田。她先是低低啜泣,旋即这啜泣变成了小猫一样的哭声,到最后,难耐内心的千般委屈,终是失声痛哭。“薛战城,你怎么能这样伤害我呢?”
她的拳头捶着薛战城的胸膛,肆意发泄着心中的委屈。“在看到你和别的女孩在一起时,你知道我有多痛吗?我的心碎成了玻璃渣,我甚至以为我快要痛死了!”
薛战城的眼眶也不觉湿润。他一下一下吻着冯晚禾的额头,一声一声说着对不起。片刻,冯晚禾终于止住了哭。她发丝蓬乱双目红肿,挣扎着自薛战城怀中退出来。“你不是都和她睡觉了吗?她不是都怀了你的孩子吗?你还来做什么?滚!你给我滚远点!”
冯晚禾一改刚才的委屈,她一把将薛战城推开,力道之大,险些将男人推到床下。“小禾,我没有背叛过你!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碰其他女人一根手指头!”
薛战城语无伦次解释着,就差跪在地上举手发誓了。“她叫兰霏琳,是我的战友,我们只是在……执行任务!”
说到执行任务时,薛战城忽然有点心虚。他生怕冯晚禾继续追问,问他具体任务是什么。具体任务就是他和兰霏琳佯装情人关系,从而逼着冯晚禾与他分手!好在冯晚禾有分寸,知道不该问的不能问。她还在抽泣,幽怨看着薛战城。“你刚才说你错了?那你具体说说,你错在哪里?”
薛战城想也不想答道:“我错在不该和其他女人有关系,哪怕是假装的也不行!”
听到这话,冯晚禾有点想笑。但她还是忍住了,冲着薛战城勾勾手。“你过来,凑近一些,我告诉你,你错在哪里了!”
薛战城乖乖凑到冯晚禾身边,洗耳恭听亲亲老婆的教诲。然而冯晚禾却双手勾住他的脖颈,不由分说将他扑倒在床,微微用力的,咬上他的耳垂。“你错在畏手畏脚不敢碰我,你错在瞻前顾后不敢与我做真夫妻!”
“薛战城,今晚是我的主场,你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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