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过程里,连安和溥旭是一对缺一不可的双子星,没有溥旭在外面运筹帷幄,连安就不敢自己往大牢里闯。
而没有连安这两年打下的基础,还有一次掀盖的能量,溥旭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而且连安在宗人府大牢里也没闲着,拉着左右邻居一顿聊,愣是又往自己船上拽了几个人。
别看他们都在牢里关着,谁外面不是一大家子人,谁还没有个三亲六故啊!
在这里他见识到了桂康的钻营能力,他的囚室跟桂康不在一个区域,根本见不着,但是这个名字总是有人提及,而且都是颇多赞誉。
从他出来之后,牢里又送出来的消息分析,桂康可能真的给自己在绝境里钻营出来了一条路!
自从紫禁城里的贵人们伸了手,他们也算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连安进了大牢,连府也被抄没了,老福晋年事已高,虽然没有关起来,但是也被圈禁了。
表面上看,连府败了。
而实际上,连安只是在牢里住了一个多月就出来了,意图谋反这个大锅背在了老福晋的身上,他自己只是落了个亲亲相隐。
而出来之后,他先后被太后和皇帝召见,老福晋的多罗格格封号没了,可是连安的辅国将军还在,而且还多了个“御前行走”的差事,也算是能小小的摸到权力的边缘了。
所以这一劫,连安算是有惊无险的渡过去了,不枉他当初到处找阿司匹林,老福晋要是没了,这口锅还甩不出去呢!
溥旭更是得了上面的青眼,这半个多月几乎天天进宫回话。
他这么一露头,内务府上赶着派人把他那破院子给收拾好了。
要不说是人情冷暖呢。
“那现在是个什么局势?”付宁着急想知道结果。
在这一点上,连安认为至少在紫禁城外面,他们已经赢了大半了。
连安从大牢出来不久,前庄亲王世子就殁了,他儿子直接袭爵了二等镇国将军。
“你是说他们有可能内讧了?”
“付宁,政治的联盟是最不稳固的,盟友之间的关系取决于形势,顺风顺水可能还牢固些,一旦落了下风,就得防着背后捅刀。”
连安离开宗人府大牢,就证明在宗室中的基本盘已经掌握在他们手里了。
老佛爷终于开始对紫禁城里面下手了,重立十三衙门对皇权的冲击太大了。
如果搞成了,就算不能重现明末宦官专权的局面,也会在内务府、宗人府和皇权之外,再形成一股大势力。
而且太监离这些主子们太近了,为了防止狗急跳墙,事情就得半遮掩着进行。
溥旭就成了这个枢纽,作为宗室,他出入宫闱更方便,身上爵位低微,在别人眼里也没有威胁,只觉得是这个后辈又得了长辈的宠。
在这件事情上出力的是庆亲王府和醇亲王府,溥旭在三者之间来回传信。
通过键锐营牵扯出来的消息看,京城的兵营里,火器营还算坚挺,善扑营也有一部分倒向了端郡王。
而信中提及的京外暗兵却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但是就如同连安说的,政治盟友是最不牢靠的,眼看着己方落了下风,就总有想要下船的人。
和端郡王一起被判流放新疆的还有他的弟弟辅国公载澜,他倒是老老实实的到新疆去了,可他在围场附近的几处皇庄都没闲着。
有些小打小闹的,上面也懒得管,毕竟也是自家实在亲戚,人还流放了,没有什么威胁。
但是半个月之前,热河都统上报,原辅国公的皇庄里出现了几支小股骑兵,他们一闪即逝,运动方向是宣化。
因此,朝廷向宣化总兵下了敕令,让他核实寻找这些骑兵。
他们觉得这些可能就是那些京外暗兵。
但是宣化总兵的回应是,防区太大,兵力不足,没有搜寻到这些人。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他想扩兵,而且想捞些实质性的好处。
要不然这股暗兵他找不着。
所以连安才让石头跑了一趟宣化府,他阿玛在世的时候,和宣化总兵杨国柱有些交往,他们也不算一点儿关系都拉不上。
至于好处,溥旭跟两个亲王府商量了半天,决定从延庆州拿出一个守备给他,但前提是他必须把热河过来的暗兵挖出来。
而且宣化府也必定有暗兵,要不然那帮人过来干什么?想要延庆州的守备,就得把自己的地盘打扫干净了。
石头带回来的口信就是,宣化总兵接受了这个条件,而且把人都找到了,上报的折子已经进京了。
这下子端王府残余势力最大的倚仗才算是倒台了。
当连安说到围场的暗兵时,付宁偷偷瞥了一眼木头,他还记得路上的时候,木头提过一句,他原来都从密云进京,宣化这边就走过两回。
搞不好他的主家就是这个了。
但是木头脸上一丝波澜都没有,好像这个事情真的就与他无关。
付宁琢磨着,过了这么久,在那边原来的三九应该就是死了吧,现在的木头跟他们也没有关系了。
连安一口气说到了现在,整得自己口干舌燥,一口就把茶碗里的水干了。
然后跟桂平说,过两天有可能富海就能从步军统领衙门出来,桂康那边性命无忧。
而吴树丰要回朝阳门去,不仅是给他七叔报平安,更重要的是明天他们要一起去刑部大牢,他父亲遇害的真相离他只有一步之遥了。
宫里果然有人来传信,让溥旭即刻进宫去,旭大爷早就把朝服又穿好了,急匆匆就要往外走,被连安叫住了。
“最近出门带上个人吧,关老六现在疯狗一样。”
溥旭觉得没必要,他们目前还是盟友,但是连安坚持,他跟付宁借人,“木头也没有什么事,能不能跟着旭大爷跑几天。”
付宁没有说行或是不行,而是看着木头,让他自己做决定。
木头看了看他们,点了点头,默默的站到了溥旭身后。
临走时,付宁还嘱咐他,尽量不要用飞刀,尽量不要暴露身份,知道他的人越少越好。
等到这几个人回家的回家,休息的休息,屋子里就剩下了连安和付宁两个人。
真正的分析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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