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还是没找到三哥的踪迹。”

    任家,民团副司令任黑子低声说道。

    正在整理衣衫的任安福眉头一皱:“还没找到,任九那边儿有消息吗?”

    “有,我派人去过棋盘山,任九说任棋昨天就离开棋盘山了。”任黑子回应道。

    任安福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任棋办事一向靠谱,就算是临时有事外出,也会提前跟自己打好招呼,免得自己有事时找不到他。

    可昨天任棋去棋盘山传话,直到现在都不见踪影,这就十分反常了。

    “老爷,会不会是三哥有要紧事办,来不及打招呼呀?”任黑子分析道。

    “任棋走的时候,带了六七个护卫,再要紧的事情,总能派个护卫回来报信吧。”任安福心中开始浮现出一些不好的念头。

    难不成任棋半路上遇到危险?

    可是那些护卫身上都带着枪,每人都骑着快马,谁能伤害到他们?

    土匪?

    不可能!

    江渡县境内百人以上的土匪,都是自己扶持起来,根本不敢对任棋下手。

    不对!

    此时,任安福突然想到了一伙儿人,那伙儿打劫梁家的土匪!

    这些人连梁家都敢抢,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任安福心中一揪,若真是这样,任棋恐怕是凶多吉少。

    作为任安福最信任的手下,任棋的死对于他而言,将是个极大的损失。

    甚至任安福都找不到可以替代任棋的手下。

    不过任安福还是不肯放过最后一丝希望,他盯着任黑子说道:“去,继续派人出去打探,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到这儿,任安福又自言自语道:“若真是那帮人干得,看来我就得和梁家联手,把那群土匪剿灭!”

    “今晚这场宴会,我是必须要去了!”

    很快,任安福带着任黑子,以及几个随从从任家大院离开,向着县城内梁家的府邸赶去。

    与此同时,梁家的前厅内,聚集着二十多个身强力壮、腰挎短枪的汉子。

    梁万益脸色阴霾地看着众人说道:“开宴之后,等后厨端上奶汤锅子鱼时,就是你们动手的信号。”

    “到时候,你们分为两拨,一拨在前院,第一时间将任安福带来的护卫解决。”

    “另一波冲进屋子里,迅速控制住任安福、任黑子等人。”

    “注意,屋子里的人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伤到县长,明白了吗?”

    领头的一名护卫搔了挠头皮,有些不太明白的问道:“叔啊,咱们连任安福都敢杀,还怕多杀一个县长吗,那不就是个样子货吗?”

    “你懂个屁!”

    梁万益训斥道:“他就再是个样子货,那也是县长,朝廷命官。”

    “当众杀朝廷命官,一旦有人追究起来,十个梁家都不够上面处置的。”

    “任安福就不一样了,他那个民团司令,纯粹是自封的,又不是登记上册的军职,杀了就杀了,也不会有人给他出头!”

    “所以,我再强调一遍,决不能伤到县长!”

    “明白了吗?”

    “明白!”

    二十多个汉子齐声答道。

    梁万益点了点头,随即大手一挥,众人立刻散去,藏匿在院子的角落中,刚刚还有些热闹的院子,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而在同一时刻,江渡县境内的几个豪绅们纷纷做东,以‘防范匪患’为名,宴请周边的民团驻军头目。

    和梁家一样,这些人同样在家中埋伏了一些得力人手,准备在驻军头目们酒酣之时,将这些人一一除掉!

    县衙

    褚良义走进书房,此时屋内早已聚集着一些人手,其中就有从江心岛来到江渡县的丁德虎,他带着麾下的一个连队分批次进入县城潜伏下来,准备给今晚的梁家鸿门宴整个狠活儿。

    而驻防在棋盘山上的郭朗也带着任九,以及一个连队潜入县城。

    此时,只见褚良义说道:“鸿飞,任安福已经动身去梁家了。”

    “这次他只带了8个护卫,另外还有任黑子这个民团副司令。”

    坐在书桌后面的林鸿飞笑了笑:“很好,能不能把江渡县攥在手里,就看今晚了。”

    说到这儿,林鸿飞看向众人说道:“正主儿都动身了,那咱们也就别闲着了。”

    “按着事先商议的计划,开始行动!”

    “是!”

    随即,屋内的众人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县衙。

    而林鸿飞也带上褚良义、陈德山、王德明以及5名全副武装的护卫前往梁家赴宴。

    虽说林鸿飞可以断定梁万益没胆子对自己动手,但他还是从签到空间里拿出来一件防弹衣套在身上,以防万一。

    同时,5个护卫除了人人两把20响的驳壳枪外,宽松的上衣里面,还绑着一排手榴弹。

    万一梁万益或者任安福要来个鱼死网破,那自己就让手下人亮出怀里的手榴弹,大不了全他妈玩完,看谁狠!

    当然,除了这5名护卫之外,丁德虎、郭朗带来的两个连队就在梁家外面埋伏,一旦有什么动静,就会立刻冲进去。

    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马蹄声,林鸿飞一行人抵达梁家院外。

    此时,梁宗俞早已等候在外面,看到林鸿飞后,立刻满脸笑意地跑过来:

    “恭迎县长大人!”

    “您能赴宴,真让我梁家蓬荜生辉!”

    林鸿飞翻身下马,哈哈笑道:“梁少爷客气啦,早就听说梁家有位厨子,师承陕省名厨,做得一手好陕菜。”

    “什么葫芦鸡、蒸盆子、糟肉、带把肘子都是一绝,今晚我可是要大饱口福了!”

    梁宗俞一脸大方道:“县长若是喜欢陕菜,我就让这厨子去县衙,每天都给县长做正宗的陕菜。”

    “哈哈哈,算啦,君子不夺人所爱。”

    林鸿飞和梁宗俞边说边笑,穿过前院,来到了一间点满烛光、明亮宽敞的房间。

    此时,房间内的圆桌上已经放上了几盘凉菜、素食,梁万益、任安福、任黑子等人落坐圆桌周围。

    只见梁万益和任安福有说有笑,眉眼间尽是笑意、亲密,倘若是外人瞧见了,还以为梁万益和任安福是关系亲密的生死之交呢。

    总之,今晚的梁万益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发挥到了极致。

    面对任安福这个生死仇敌,梁万益没有显露出任何怒意,不论是脸色还是眼神、语气,都充斥着对任安福的热情与恭维。

    一时间,任安福都没有察觉到梁万益眼中偶尔闪过的一丝厌恶与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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