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鲤暗道谢天谢地,自己及时赶到青龙腰,发现了问题。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起码还有疏散周围群众的机会,他立即下令,通知青龙腰周围十几个村落的村民,尽快把所有村民转移到高处安全地带。
随行的青龙乡干部一听要疏散十几个村子的村民,一个个倒吸了口凉气。
毕竟疏散十几个村子上万户村民,绝不是小事儿。
这么大的事情真要是干了,万一青龙腰这一段堤坝最后没有出问题,那他们可是要担责任的。
见他们一个两个都不吱声,个个没动静,徐千鲤气得火冒三丈,硬是逼着他们交出十几个村子的书记和村长电话。
徐千鲤一个接一个的打电话过去,说清楚危险情况,要他们迅速组织村民撤离,从速从快,决不能有片刻耽搁!
等徐千鲤打完电话,青龙腰河段忽然来了几辆车。
车子停下,青山乡党高官李竹在一群人拥簇下下了车子,快步来到堤坝上,很快来到徐千鲤面前。
还下着雨呢,离着近两米远,徐千鲤就闻到一股子浓烈的酒气。
加上李竹走路摇摇晃晃还要人扶着,脸更是通红,一看就知道是刚喝了不少酒。
“胡闹!”
没等徐千鲤开口,李竹忽然霸气一声吼,气冲冲冲着徐千鲤吼了起来。
“徐千鲤你当我们青山乡是什么地方啊,是你可以随便指挥的地方吗?”
“别忘了,我李竹才是青山乡的书记,这里归我管,你凭什么指挥调度我们青山乡所有的公务员参与什么狗屁防汛工作?”
“还有啊,听说你强令青龙腰河段附近十几个村子上万户村民冒雨转移,你这么做简直不要太离谱!”
“正下着暴雨,村民在家里躲着还来不及,你倒好,竟然强令那么多人冒出转移到高处,你这是害人,你知道会给村民带来多大的困扰吗?”
“你还妖言惑众说什么青龙腰河段很可能会决堤溃坝,简直可笑!”
“我告诉你,你最好认清自己犯下的错误,赶紧改正,否则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李竹连珠炮般开口,矛头直指徐千鲤。
前几天他面对徐千鲤的时候,别提多客气,短短几天时间,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颐指气使,厉声咆哮,完全没把徐千鲤放在眼里。
之前之所以对徐千鲤客客气气,是因为觉着蓝县长马上要到江城赴任,徐千鲤有这么个大靠山,加上是县委葛书记的女婿,是江城官场红人,他想报上大腿。
结果那件事情很快被张奎山知道,对他大发雷霆,狠狠把他臭骂一顿。
随后蓝倩蓉到了江城赴任,在县政府被张奎山彻底架空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江城官场大多人都认定了蓝倩蓉是飞机县长,很快混不下去做飞机滚蛋。
身为蓝倩蓉的秘书,徐千鲤自然也落不得好。
只要蓝倩蓉一滚蛋,张奎山必然成为新任县长,更很可能是下一任县高官。
在这样的局势变化下,李竹哪里还肯把徐千鲤放在眼里。
更何况青龙河的堤坝加固工作是他两年前主导进行的,特别是青龙腰这里,更是他直接参与进来,徐千鲤今天竟然说青龙腰可能溃坝决堤,这不是狠狠打他的脸嘛。
趁着酒劲,李竹干脆直接和徐千鲤撕破脸,火气别提多大,一副恨不得把徐千鲤吃了的架势。
面对这货的指责,徐千鲤二话不说,快步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子就拉到堤坝边上,指着下面的洞吼着。
“你睁大狗眼给我看清楚,看到堤坝上那些洞了没有!”
“这个堤坝看似全部钢筋混凝土覆盖,实际上就薄薄的一层混凝土,已经被木头撞出了那么多的洞,里面的泥沙被湍急的河水冲刷,很可能把整个堤坝给掏空,到时候很可能会决堤!”
“要是这里决堤,村民没有及时疏散,谁敢负责,谁来负责,你负的起这个责任吗?”
徐千鲤说话间,河水卷着一根两人粗的木头,狠狠撞在堤坝上,轰的一声撞出个半米大小的洞,吓得李竹脸色大变,酒劲顿时消了大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知道堤坝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肯定是施工单位偷工减料了,这和我无关啊。”
“徐主任,现在这个节骨眼,就听你的好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你说疏散村民就疏散好了。”
“只是大坝这里,该怎么办才好啊?”
看着那些大洞,李竹直接认怂。
他虽然贪婪,但不笨,能看清现在的情况,或许真的有可能被徐千鲤说中,这里真的会溃坝。
一旦决堤溃坝,所造成的后果绝不是他能承担的,必须想办法弥补才行。
徐千鲤说道:“转移村民到安全地带是第一要素,至于堤坝这里,立即组织人力物力,最好弄十几台挖掘机和尽可能多的装满石头沙袋的卡车过来,要快,一定要快!”
“好,好,我这就去办。”
李竹哪里还顾得上找徐千鲤的麻烦,立即传令下来,把附近所能动员起来的力量全都动员起来。
徐千鲤时刻盯着青龙腰堤坝的情况,情势比他预想的要糟糕的多的多。
在连续遭受木头撞击,堤坝不仅出现了大小不一的洞,更出现了裂痕,逐渐和那些洞相连。
短短三四个小时时间而已,大坝朝着河水的一侧轰然垮塌了三四米。
万幸徐千鲤已经指挥众人提前做好了准备,利用三四个小时的宝贵时间,在另一侧进行了加固,石料,木方,沙子,砖头,但凡能用得上的全都用上,在堤坝外侧垒砌一道临时堤坝以加固。
十几辆装满石料的卡车也早已经在即将溃坝的位置两边准备好,司机启动车子用木头顶住油门后就下车,后面更有几十个人合力往前推。
表面上完好的路面,下面实际上已经被湍急的河水冲刷一空,满载石头的两辆卡车车头一进入这个位置,立即压垮了纸糊般的薄薄一层路面,轰然落到下面河水里面。
两辆车入水,顷刻间就被没了顶。
徐千鲤再指挥两辆车上前,玩命的往即将溃坝的地方填,试图用卡车把缺口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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