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交谈着,这时,突然听到呦呦叫声,一人便抱着小鹿出来了,对着墨卿说道:“领主,它醒来吵得很,”说着竟还挨了几脚,抓都快抓不住了,小小一只力气大得很。
墨卿伸手抱它,它突然挣脱开,蹦跳着要跑叶晨溪怀里去。
墨卿……
萧祈安怕它撞到叶晨溪,忙伸手拦,一把揪住小鹿脖领,那小鹿凌空乱蹬,还瞪眼看着萧祈安,萧祈安又怕伤着它,收着力,可它不怕,一顿操作猛如虎,暴躁得很,蹬完了人,还咬了萧祈安一口,直接跑院里一顿狂跳狂奔,场面顿时混乱不已,又不敢直接动粗,它太小了,一个不好伤着可不行。
叶晨溪……,伸手朝着小鹿一点,嚣张跋扈的小鹿正准备跳上桌子耀武扬威,结果……,变成了一尊冰雕小鹿,掉在地上还滚了一下。
众兽赶紧上前,银素抱起查看,却发现它就是四肢不能动,眼睛还滴溜溜的转。
众兽……。
墨卿看着这一院子的花草,清晨他还浇水,还给修剪过,现下全没了,几株稀有灵草也没了,躺在地上,还有鹿脚印,一阵沉默……。
他看向这小鹿,明明刚回来的时候他抱着,挺乖的啊!那么可爱那么乖,他说话都怕吓着它,它这是怎么了,它这是在干嘛?
看着冻成冰雕的小鹿,又怕冻着它,只好对叶晨溪说道:“还请……,”卡壳了,聊了这半天,竟然忘记问名字了,他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呢?就挺……。
就听见她说话了:“我叫叶晨溪,晨光溪流名,他是我徒弟,萧祈安,祈雨安康名。”
墨卿:“那还请晨溪小友解开它吧,这么小怕冻坏了。”
叶晨溪伸手点了点小鹿,冰冻化开,它一下又要开始蹬人,又想往叶晨溪怀里蹭,这次,叶晨溪直接把它提起来抱住,它竟是不挣扎了,乖乖窝在她怀里一动不动了。
众……,感情它搞这么一起,就是为了去叶晨溪怀里,墨卿再次看了一眼这破碎的院子,心累,熊孩子。
他看向叶晨溪,问她:“还没问你这眼睛怎么回事?”
叶晨溪摸着小鹿的头笑道:“忘了,记不起来了,日后若能想起来,必告诉你。”
银素便说:“先进屋子去吧,外面我们收拾。”
墨卿就说:“嗯,那些灵草没了就没了吧,其他东西务必捡好,这可是他们给我搭的院子,要是没了我再搭不出来了,我至少是要死在这里的。”
众兽心中都不好受,却还是笑着说他:“行了行了,知道了,快进去吧,知道你最宝贝这院子了。”
一众进去屋里,萧祈安已经成了习惯,一开始走就会自动拉叶晨溪袖子,带她走,她虽然能感知危险和活物,但是像门槛,石头,树桩这种,她还是没有那么熟练避开,用她的话说就是,“我失忆之前肯定不是个瞎子,不然为什么会这么不熟练。”
落座后,墨卿便问叶晨溪:“你又是失忆,又是失明的,怎么出现在这灵域里。”
叶晨溪笑着说:“你想知道的前两个我也不知道,后面那个倒是大致知道些,记忆的开始是两个斗嘴的人,不知道年龄,只知道一男一女,每天不停,不重样,没醒之前,偶尔听见一些道主,眼睛的,很吵,让人很想起来叫他们停下,醒了之后,斗得更凶,每天都在为了教我斗,互相嘲讽对方教的是狗屁,刚开始我不说话,不笑,他们教了很久,他们唤我阿主,后来有一天,他们说大限将至,让我每天起来时唤他们,若有一天唤他们听不见回答,便是他们归去之日,他们会躺棺材里,我只需将他们沉于湖底便好,也算是教养一场,他们告诉我出路,让我跟着指引一直走,后来遇到一群小花妖,带我出了结界,然后就遇见了萧祈安,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了。”
墨卿知道,只字片语又怎能形容出她曾经的处境,什么样的伤会导致一点记忆都没有,眼睛失明呢,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又为什么会在这灵域里,没人知道答案,或许有朝一日她恢复记忆,才能得知。
墨卿想着,却突然有什么恍然而过,唤她阿主,阿主……,是他想的那个吗?是世间所传说的那个吗?再看窝在她怀里安安静静的小鹿,这鹿他不知道什么来头,只知道有一天感应到它的出生,所以派出银虎一族前去带它回来,只有这里能让它长大,他之前以为是下一任领主诞生,但是兽族是不需要的,它们会从中选出仁德实力上乘的,担任领主,而非会有诞生预言,所以这灵鹿是为 她而来,这也是为什么灵鹿一看到她就会奔向她,答案呼之欲出,他突然很激动,如果是……,如果真的是……。
他颤抖着伸出手,激动的说:“手……,手给我看看。”
叶晨溪疑惑了,突然激动,这是怎么了,却还是伸手给他。
墨卿握了手,突然更激动了,他竟站起来,一圈又一圈的走,还嘀嘀咕咕的说:“是的,就是的。”
却又突然回来,蹲在叶晨溪面前握着她的手,眼泪一滴一滴的流,他是激动,他更是心疼,他知道的,他知道要成为那样的人,会经历多大的苦楚,若非她经历了一切痛苦,承受那样多的伤痛,又怎会成为那样的人,那不是人人都能成的道,他心疼她,她才多大啊,那么大点人就那么苦。
叶晨溪见他如此,也不说话,也不知她在想什么,她一手抱着小鹿静静坐在那,整个人透着孤寂,纵使这里很多人,她却还是显得那么孤独。
萧祈安看着他师傅,上前唤道:“师傅,你在想什么?”
他其实并不知道说什么,他只是看过太多这种样子的师傅,他不想让她这样,所以他每次在这种时候都会跟她说话,随便说什么都好,师傅都会回他,她一说话那种感觉就会消失。
叶晨溪听见他说话,便回他:“他哭了,为什么哭,我感觉到他的心很疼。”
萧祈安不知道说什么,他看到了墨卿突然哭了,他大概知道为什么,他这些年回花镜时也曾跟小花妖们聊天,知道它们为什么唤他师傅做阿主,也知道师傅肯定经历过很不好的事,他曾经也很心疼,可后来他想,他以后加倍,加加倍的对他师傅好,所以他在外历练,却找到各种稀奇古怪的小东西,回去送给师傅,师傅每次收到都会很开心,他觉得所有都值得,他师傅值得世间最好。
他回道:“大概是心疼师傅吧,”他如是说道。
叶晨溪:“为何心疼我?我会好的,不必如此。”
萧祈安便笑着说道:“我也心疼师傅,这么久了,肯定饿了,我去与师傅弄点吃的。”
叶晨溪便道:“嗯,好。”
萧祈安便走了出去,其余兽族也接着出去了。
叶晨溪便对墨卿说道:“不要难过,不是过去了吗?终究是很好的了,至少还活着不是吗?”她终究没学过太多安慰人的话,主要他们这方面本来就不太会,所以没教她多少。
她看着墨卿缓缓说道:“你既知道了,就知道我也许能帮你们。”
墨卿沉默了好一会,才站起身,对叶晨溪说道:“我知道,你能,之前之所以一直不回你,是因为你是他们的孩子,他们为了那件事,至今生死不知,我又怎会再让你去冒险,可恨我出不去,困在这方寸之地,连他们出了事还是从进来历练的人族那里得知,一点点探听到,后来我们谈论时提到他们的名字,发现竟然连提都不能提,呵,真是好大一个天啊!”
叶晨溪思索了一下,斟酌着问他:“他们对你很好吗?”
墨卿似是想到了什么,轻轻一笑道:“很好,我名字还是他们取的,房子他们给搭的,就连如今这处仙境也是他们找到,然后给我们布阵,才有了如今这副安居状态,若非他们,只怕如今兽族早已消失了。”
叶晨溪了然,没再问,怕不小心问到什么禁忌问题,他再那么咳两下,怕就这么过去了。
叶晨溪便道:“我知道了,等下带我去吧,早点好,你恐怕等不了。”
墨卿:“再等等,妖族快到了,等它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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