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勋贵参军族人留下,其他无关人等速速离开。”
几声呼呵炸响,一位身穿精良铠甲,满脸络腮胡的中年壮汉,带着一队兵卒走进北大营校场。
士兵们立刻分散开来,驱赶少年们的家眷亲属。
不一会的功夫,整个校场除了士兵,就只剩下五百少年。
络腮胡看着众少年,笑道:“你们之中有人认识我,也有人不认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牛继宗,镇国公府的当家人,一等子爵。三品安远将军。
此次勋贵族人子弟五百二十人,全部将由我送至北疆,再根据按兵部划分名册前往各部。
当然啦,这都是顺便的事,我的主要职责是率领三万援军支援北疆。
所以……”
牛继宗看着少年们笑了笑。
“别怪我事先没有说清楚,我没有功夫去照顾你们,仔细跟着大部队就行,实在受不了就自裁,我还会给你们报个战亡,敢跑敢掉队,那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牛继宗的话将一群少年吓的脸色苍白,其中也有不少熟悉牛继宗的人释怀一笑。
“好了,就这些事,半个时辰后我们就要出发,你们原地休息整。”
牛继宗说完就坐在校场点将台上,闭目养神默默等待。
贾珝刚准备原地休息一番,几个少年围了上来,行礼问道。
“兄弟可是贾家贾珝?”
贾珝点点头,抱拳回礼。
领头的少年露出亲善的笑容。
“在下镇国公府牛达,这几位分别是理国公府柳湘虎、齐国公府陈云开、治国公府马飞宇、修国公府侯君文、缮国公府石旭。
贾珝兄弟乃是宁荣二府之人,自是我等四王八公一脉,不若结伴同行如何?”
抱团取暖自然最好,贾珝欣然同意。
六人将贾珝引至一边,又有二十多位少年正早早等待。
四王八公二十四侯,开国武勋一脉的人都在此了。
大乾武勋分三个团体。
第一个自然是开国一脉,都是追随太上皇打过大小军阀,打过立国之战,打过五征漠北,各个祖上都是战绩彪炳。
就算当年太子兵谏,大多数开国武勋都站错了队,太上皇对其依旧是恩宠大于处罚。
第二个武勋团体是开元一脉,乃是土木堡后开国武勋青黄不接,而渐渐崛起的武勋团体,被开国武勋压的抱团取暖。
这些年开国武勋越发没落,他们反而渐渐威风起来了。
第三个武勋团体是隆安帝扶持的几家武勋,小猫两三只,不提也罢。
同是开国武勋一脉,同是少年郎,又亲戚连着亲戚,自然很快便熟络起来。
贾珝与几位国公府子弟交谈,得知他们大部分都是类似贾瑞贾蔷这种国公府正派玄孙。却又是没有爵位继承权的旁支。
出身最好的是牛达,他是牛继宗胞弟的庶子,相当于贾府的贾环。
七人正聊得火热,牛继宗突然出现在他们身旁。
“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少年们见牛继宗到此,连忙行礼。
牛继宗摆摆手。
“都是一家人,虽然你们之中很多人我也是第一次见,但按理来说你们得叫我世伯。”
几个机灵的赶忙叫起世伯,好像生怕牛继宗反悔似的。
牛继宗看向贾珝,说道:“你便是贾珝?”
“回将军,小子正是贾珝。”
牛继宗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什么将军,叫伯父,你爹和我当年都在代善公帐下作亲兵,他还是我们的头头呢。可惜,唉……”
突然,牛继宗看到贾珝肩上的黑云旗旗杆,好眼熟,像在哪里见过。
仔细想想,他想到了这是什么东西,眼睛都瞪得老大。
“老,老,老太君把这宝贝都让你请出来了?”
贾珝知道牛继宗说的是黑云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老祖宗抬爱,见我祖父父亲俱执此旗,不忍到我这断了传承,便请出此旗让我带上了。
牛继宗听得那叫一个哑口无言。
传闻贾珝乃公狐狸精转世,最擅蛊惑女子,原以为不过是笑言,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史老太君多大的年纪了,居然被哄得把这宝贝都交出去了。
贾母若是知道牛继宗的话,一定会说:“小牛,你说的对,极对,这小子最会蛊惑女子了,不过我不是被哄的,我是为了后宅安宁不得不花钱消灾。”
“贾珝,你被皇上亲自下旨升为百夫长,可统领百人,只是目前还未划分归属,怎么样,要不要入我麾下,我让你作我亲兵百夫长如何。”
牛继宗向贾珝释放出善意的信号,亲兵百夫长,待遇好,危险低,捞些小功劳轻轻松松,是勋贵子弟初次从军最好的去处。
贾珝摇摇头,谢绝了牛继宗的好意,
“怎么,不愿意入我麾下?看不上我老牛?”
贾珝无奈解释。
“牛世伯勿怪,贾珝本就是秀才,若是图安逸又怎么从军,既然从军,自是奔着沙场立功,封侯拜相去的,能入世伯麾下,贾珝求之不得,但贾珝不愿入亲兵,只求上阵杀敌。”
牛继宗听完豪爽一笑,拍着贾珝肩膀连连叫好。
“好,好啊,不愧是贾家的族人,既然你不想做亲兵,那我就遂了你的愿,陛下赐你御马,理当做名骑兵,我这三万安远军中有一团骑兵,你进去当一百夫长吧。”
贾珝大喜,骑兵百夫长和步兵百夫长,虽然都是百夫长,但那能一样吗?
一个有马一个无马,传播范围,啊,不是,行动范围那都是不能比的。
“谢世伯,不,末将谢过将军!”
“杀过人吗?”
牛继宗突然问出这句话,把贾珝都问短路了。
“将军说笑了,京城首善之地,天子脚下……”
“行吧,那就是没见过血的雏,从今天起你们几个白天随军,晚上去伙头兵那边帮忙杀猪宰羊,多见见血。”
贾珝和牛达奉命称是,其他少年则是苦着脸不情不愿的应下。
此时的皇宫奉天殿。
早朝已经从早上开到现在了,隆安帝听得头都要大了。
北边蛮族聚兵八万,陈兵大同边界,大同总兵奏请速派援兵。
南边土司叛乱又起,南安郡王上奏请派援助。
山东大旱,巡抚奏请朝廷赈济。
一堆奏折,不是要兵就是要钱,关键兵权财权都在太上皇手中,讨论半天最后还不是要听太上皇的吗。
“好了,诸位爱卿,既然事都说完了,那就散了吧。”
隆安帝站起身,想着赶紧去皇后那好好吃一顿,再和皇后美美的小憩一会。
这时,御史中丞张申站了出来。
“陛下,臣还有本启奏!”
隆安帝看见是喷子头头,兴致一下就上来了。
“张爱卿有本奏来。”
张申先向隆安帝行了一礼,这才拿出奏折,不急不慌的说道。
“臣,弹劾工部员外郎,贾政,贾存周。”
大殿末尾角落里的贾政闻言一惊,但又不敢打断大佬的讲话,只能瑟瑟发抖的仔细聆听。
“其罪一,罔顾皇恩,欺瞒陛下,以五服之外人充当家中子弟。
其罪二,崇武轻文,藐视圣人弟子,那贾珝分明有秀才功名,竟被贾政上报参军。
其罪三,荼害大才,轻慢天下文人,贾珝此人,有大才,所做清平调可为千古名作,贾政此人,竟将如此大才送往兵家凶煞之地,简直,简直不当人子!”
隆安帝听得非常舒爽:“哦哦,老匹夫骂人了,打起来,打起来,朕要看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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