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凤鸣听说嫂子要去炸街,吓得连连后退:“嫂子,我们三人如果穿着同一品牌的衣服一起出街,回头率一定百分百。你去吧,别叫上我,你周一穿新裙子,我决定了,我周三穿。姐姐肯定周二穿,对不对?”
“小妹,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也是这么想的,过了第一周,想什么时候穿就什么时候穿。”
岳凤鸣给姐姐竖了个大拇指说:“姐姐聪明赛过刘伯温,嫂子,你才是诸葛先生呢,你真会算计,送你裙子还得搭上一整套化妆品,你知道吗,化妆品的价格不比裙子便宜。”
“哈哈哈!小妹,我们这月工资不要了。”姐姐说。
“哪能啊,送就是送,你们放心吧,不会从你们工资里扣的。”
“小妹真好!嗯。”嫂子抱住岳凤鸣亲了一口。
“姑姑,你偏心偏到南极洲,你给我妈妈花这么多,给我花个零头也行啊!一分不给侄子花,侄子要伤心死了。”
“好了,都有,要不是回来的急,都给你们买上了,你虽然不过六一,给你补上五四的礼物行了吧?你爸爸和姑父回来,让他们当我们的保镖,我晚上给你们买礼物去。”
“呕呕呕!小姨最好了!”吴忧听说晚上给他们去选礼物,蹦着高鼓掌。
“不愧是吴浩的儿子,姐,他爷俩可别把你卖喽!”
“哈哈哈哈!”
小院里又响起爽朗的笑声。
下午,天快黑了,岳俊哲才等到爸爸和姑父回来:“爸爸,你们怎么才回来,再晚点,商店要关门了。”
“你妈妈在家,你不能让她陪你去吗,爸爸忙到现在一口水还没来得及喝呢!”
“就知道您回来渴,奴,我提前给您泡好了茶,您喝着茶听我说,我姑姑偏心,给我大姑姑和我妈妈每人买了一条两千多的连衣裙,还要给她们每人一整套高级化妆品,一分钱不舍得给她侄子花,我提意见,她说等您和姑父回来给我们当保镖我们再去。”
“为什么?小妹,你说说你是不是腐败了,现在出门还要带保镖?”
嫂子一听,赶快把话茬接过去说:“老公,今天我们去商场遇到两个很奇怪的人,抱住小曼亲着喊宝贝。吓得我们赶紧回来了。所以以后你们不跟着我们我们不敢出门。”
吴浩一听很警觉,他说:“怪事,喊小曼宝贝,肯定不是想伤害她,那是她的亲人?”
吴浩一句话把大家说愣了:“小曼的亲人?”大家突然噤声,面面相觑,惊恐不已。
以后的日子,岳凤鸣带着莫小曼住在矿上,她们深入简出,很少出矿。出矿乘坐哥哥的车,出门购物有哥哥当保镖她们娘俩才肯出门。干妈听说后也很小心,带孩子去球场从不离开孩子的手,抓住莫小曼的小手不放,搞得莫小曼不能痛快地和小伙伴玩一肚子意见:“姥姥,你抓着我我追不上小朋友。”
“乖,咱是女孩,要淑女,不能疯疯癫癫。”
岳凤鸣大多时候晚上住在干妈家,反正干妈一个人也很孤单寂寞,有她娘两个做伴,她求之不得。
干妈的两个儿子都参加工作了,薛亮在天津,女朋友是大学同学,她家是天津本地人,家里有房子,薛亮落户天津,岳父母体谅薛亮家困难,订婚不要彩礼,结婚陪送房子。小儿子这边不用操心。
干妈操心大儿子,留在北京工作不稳定,就像无根的浮萍,成了北漂一族。快三十了,事业不定,婚姻不考虑。干妈催婚他回答:“妈,我连自己都养不活,拿什么养活妻儿老小?等等看,先立业再考虑成家。”
干妈没办法,只好听之任之。她晚上和岳凤鸣诉说心事:“凤鸣,你说老大快三十了,不及老二一半,老二眼看就结婚了,老大落在老二后面多不好。从前老大不结婚,不允许老二考虑婚姻大事。”
“妈,那是什么年代的事了。大弟弟这么优秀,即使二弟弟结婚在先,不会影响大弟弟婚姻的。他在等他的真命天女,您就别操心了。”
娘俩说说笑笑,一晚上就打发过去了。睡前,岳凤鸣看着熟睡的女儿的小脸,不觉一阵惆怅。她想起薛明给他说的话:“姐,混不下去就来北京发展吧。”她打开手机,想劝劝弟弟,早日找个媳妇,免得干妈着急。
她给薛明发了个微信:
凤舞九天:薛明,工作顺利吗?
薛明秒回:姐,你把弟弟忘了吗?这才想起给我联系。
凤舞九天:你不是也没给我联系吗?
薛明:工作不太顺利。找个工作当个打工仔没问题,可是我心不在此。
凤舞九天:弟弟,你研究经济发展,研究市场未来走势。研究得怎么样?
薛明:未来中国十年,经济平稳发展,没问题。姐,你想好了吗?你过来我养着你。
凤舞九天:我没到七老八十,还没想到养老的问题。
薛明:岳凤鸣!
凤舞九天:干嘛!要干架吗?下了,好怕怕!
岳凤鸣赶快下了线。
岳凤鸣睡不着,她真想一走了之,不和任何人打招呼,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让找莫小曼的人连她们娘俩的影子也见不着。
想着想着,她苦笑一下,困神上来,她忙着会周公。
岳凤鸣早晨起来穿上她新买的连衣裙,开着她那辆老掉牙的二手皮卡去上班。从车上下来,她的老掉牙的皮卡真不配她的名牌真丝连衣裙。
她手提小皮包,脚踩高跟鞋,连衣裙飘逸丝滑,噔噔噔上了四楼,恰巧遇到正往外走的史书杰。两人差点撞个满怀。
岳凤鸣大方地点了点头:“早啊!”
史书杰都看呆了,这还是那个身穿工作服在脚手架上爬上爬下的岳凤鸣吗?香风吹过,他尴尬一笑:“早!”
岳凤鸣一阵风般从他身边刮过,转身进了408室,史书杰回过神来下楼去了。
史书杰这阵子压抑着自己的想法,不让思念如藤蔓一样滋生蔓延。那可是全矿的女首富,谁人不知道她。他和她能有一段地下恋情是他值得炫耀的,可惜没有炫耀的舞台。
岳凤鸣的心事可不在史书杰那里,她想着她的女儿,她可怜的女儿。她该何去何从。
女儿九月以后该上幼儿园了。幼儿园全托,早晨送过去,下午下班接回来,回到家不离她的眼,应该是安全的。她给全矿安装了监控系统,开车进矿要登记,真有人抢孩子,不开车想带走孩子,在强大的监控面前无处遁形,所以没人敢进矿干坏事,看来爸爸是最聪明的。让她们娘俩住在矿上,等于上了保险锁。想到这里。她不再焦虑。
办公室的空调打开,室内非常舒适。岳凤鸣打开市公安局和中级人民法院的网站,查看她的案子。
岳凤鸣重点查那个被砸死的人的籍贯和家庭成员。
当她看到那张记录时,她似乎明白了,那天在游乐场抱莫小曼并喊宝贝的是谁了。那是莫小曼生物学上的奶奶和爷爷。这种关系怎么能见光?把孩子置于何地?这两个混蛋玩意老糊涂了吗?岳凤鸣想骂人,世上怎么能有这么不要脸的人?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怪不得养出那样无恶不作的儿子。要是在古代,她真想把他挖出来鞭尸。可是他已经变成了一把灰。
看到这里,岳凤鸣气愤地关上网站。她坐在办公室啥也干不下去,她胸口闷得慌。走出办公室又太热,她要快点转移目标,让自己从刚才的愤怒中抽离出来,不然她气得想叫喊。
同事小范看到岳凤鸣坐卧不宁的样子说:“姐,你大姨妈又要来了吗?”
“为什么这么说,我的大姨妈刚回去。”
“那就不对了,你有心事,去相亲了?人家嫌弃你带个孩子?”
“小范,我看你脑洞够复杂,要不怎么能想出这么离谱的理由。”
“姐,我的心告诉我,你该找个男朋友了。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
“我一个单亲妈妈,谁能看上我,别白费心思了。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的事吧。”
“真的,财务科新分配来一个大学生,听说没有女朋友。”
“小范,我多大了,你心里没数吗?我快三十了。人家一个才毕业的小孩子,毛都没长全,人家缺少阿姨吗?”
小范被逗的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姐,你笑死我了,还阿姨,你干脆说人家缺少母爱想找个妈得了。哈哈哈哈!”
小范不顾形象地哈哈大笑,把正在埋头工作的科长、副科长笑懵了。
岳凤鸣做了个“嘘”的动作,小范憋着笑的样子很逗。
中午下班,小范说:“姐,我们和财务科那个新毕业的大学生一起去食堂吃个水饺吧,他才毕业,让人家请大餐人家也请不起啊。你们见个面,不合适就不谈,谁又不赖上谁。”
“小范,是不是你想和人家见面不好意思,拉上我当挡箭牌?你可不能给我开这个玩笑,我一个单亲妈妈可伤不起,要去你自己去吧,我还要回去照顾我女儿呢,再见!”
“姐,别走啊,我说的是真的。我有男朋友,也在财务科,和那个小伙子是同事,不然我怎么会认识他。我们和人家说好了在食堂见面,让他请我们吃饺子。你不去,放人家鸽子不好吧?我男朋友多没面子。姐,我不好交代啊!”
“好吧,好吧,我就是心软,为了你的面子,我去。我给我干妈打个电话。”
岳凤鸣拨通了干妈家的电话:“喂!妈,中午我不回去吃饭了,有人请,小曼就麻烦您了。”
“大中午的,什么人请你吃饭啊?你中午不回家怎么睡个午觉啊!”
“妈,给你说了你别笑。”岳凤鸣把同事小范给她介绍男朋友中午请她吃饭的理由说了一遍。末了说,“妈,我只是给我同事一个面子而已。挂了。”
岳凤鸣真的去赴约了。干妈家,薛明打来电话,干妈说:“薛明,你挂了吧,我要哄小曼睡觉,她妈妈去相亲了。”
“妈,你说什么,我姐她去相亲了?”
“是的,有什么奇怪的,人家是单身,单身三年了,再不找过了三十就不好找了,我说你,三十之前给我领个儿媳妇回来啊!”
“挂了。”
干妈还没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干妈嘟嘟囔囔:“这孩子,比我还着急挂电话,就不愿意听我催婚的话。”
小范带岳凤鸣来到食堂。远远看到两个青年坐在小餐桌旁,他们已经点好了水饺。
男人见她俩过来,招呼道:“来,范军,这里坐。凤鸣姐,你请坐,不好意思,我们不好砸阚帅太狠,小青年刚毕业,第一个月工资还没开,吃点水饺吧,姐,别嫌寒酸。忘介绍了,这是阚帅,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阚帅,这是岳凤鸣姐,宣传科的干事,业余开着公司,人美心善,是我们矿的女首富。”
“客气。我经常来这里吃水饺,这里的水饺很实惠,味道很好。小阚啊,我,岳凤鸣,一个单亲妈妈,没有他介绍这么好,”
岳凤鸣这句话犹如一枚炸弹,直接把三个人轰懵了。显然,小范的男朋友没有把岳凤鸣离异带个孩子的事说出来。
岳凤鸣可不想开始一段姐弟恋。阚帅一个刚毕业的学生蛋子,走向社会没几天,找一个大姐当女朋友,他会很没面子。他像个孩子还不成熟,岳凤鸣和他交往等于一个妈妈带一儿一女。她像一只老麻雀把一只家雀养大了,他的羽翼丰满就飞走了。费力不讨好的事她不愿意做,所以,她当机立断地扔出一枚炸弹,让他知难而退,不给他留一点幻想。
他们四个人默默吃完水饺各自回去了。岳凤鸣连阚帅的样子都没看清。
岳凤鸣回到干妈家,小范打来电话:“姐,我们本想等你们熟悉了再由你把孩子的事告诉他,你是不留一点余地,直接把路堵死。”
“小范,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不能欺负一个刚进入社会的大学生,他要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一年以后再和我谈,我愿意和他交往试试,一个没褪毛的学生蛋子,太青涩,我下不去口。哈哈!”
“他要是愿意和你交往你愿意试试吗?”
“这个?”岳凤鸣感觉和阚帅不会有未来,她被一张大网困住,每当她想舒展一下,那张网就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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