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色微明,到天光大亮。三个孩子也从一开始的歪歪倒倒,到现在勉强蹲的有模有样,一个早上的时间就这么消磨了过去。
太阳还没有冒出头来看热闹,江耀祖那张小胖脸,已经憋的比早上的太阳还红。很难得的,这小怂货居然愣是挺住了没说不学。
“姐,我,我快坚持不住了!”
江晗两只小腿抖的各有想法,整个人好像刚从老家那条水沟子里捞出来的一样水灵。
“再,呼,再等等。”
其实江晚自己也苦撑的够呛,她知道练武会很苦也做好了准备,但是没想到第一关扎马步就有可能把她们仨给扎趴下,说出去得让人笑话死!
又死撑活挺了约摸一炷香的功夫,院子里再次响起了小姑娘可怜兮兮的喊叫。
“爹,爹,爹~~~”
眼瞅着亲姐指靠不上,江晗苦逼的扭头去看蹲在最前面的亲爹,一声又一声喊的可怜人,试图勾起对方那澎湃的父爱。
江怀良抬头看了看天色,红彤彤的日头估摸着是想要从云堆里钻出来,一片好看的彩霞,把他这三个孩子给照的真是个顶个的都好看!
嗯,他也该出府当差去了。
两腿一收两手一垂,收功。
“行了,今天就到这吧。回头你们自己那胳膊腿儿啥的都多捏捏捶捶,省的明早上起来疼的嗷嗷叫。”
老爹一声令下,江家姐弟三个扑通扑通扑通,挨个儿全瘫坐在了地上。那副狼狈可怜的样子,把他们亲爹给逗笑了。
“咋滴?撑不撑得住呀你们几个?实在不行干脆回去学写大字去吧。”
“……呼,呼呼,我能行!”
江耀祖那气儿都没喘匀呢,就忙不迭的举手拒绝。闹呢?比起蹲马步他更讨厌写大字好不好?
尤其是心里还有一个隐晦的奢望。
希望以后能当个武功高强的高手高手高高手,疯大姐要是再敢动不动就打他,到时候能直接打回去。也让她尝尝竹笋炒肉丝的味道!
那点可怜的臆想全炫在了脸上,江晚都懒得搭理他。有梦想还是挺好的,反正实不实现的又不重要。
坚持着从地上爬起来,闲走两步靠坐在房下长廊处。
“爹,我们大概要扎多久的马步,才能正式开始学武?”
江怀良一手一个,把地上的两个小崽子也拎到他们姐姐身边坐着。
“我哪儿知道啊?先扎着呗,等我回头问清楚了再说。”
“问谁呀?爹你都已经是那么厉害的大将军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知道的吗?”
“就是,爹都已经这么厉害了,为什么还需要去问别人?”
其实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将军爹,龙凤胎心里是非常崇拜的。他几乎满足了孩子们心中,对于父亲那个英雄角色的所有幻想。
被儿女如此追崇,本就喜欢得瑟的江怀良,更是高兴的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真不愧是老子的种,你们可真是有眼光,好!这点像你老子我!”
一脸络腮胡子得意的动了动,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在三个孩子身上来回逛了几圈,肉眼可见的对他们充满了各种喜爱。
“你们老子虽然是个将军没错,但是老话说的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关于怎么教徒弟这方面,我比起你们宋叔那可差的远了。
我看他教徒弟的时候就是先让扎马步,回头该是怎么个章程,等我问清楚了再回来教你们!”
老江估摸了一下时辰,觉得确实不能再耽搁了,这才跟孩子们挥了挥手。
“爹要先出府忙去了,你们仨搁家里要听话,不许惹你娘生气。要不然爹回来可是要罚你们的!”
话是对三个孩子说的,眼睛却瞟着大女儿。看见对方点了点头之后,才笑眯眯的回主院换妥衣衫,出府翻身上马直奔淮王府。
其实说的也不太准确,毕竟还没有名正言顺的身份,这处府邸也没有挂出义淮王的匾额,所以该称李府才是。
淮王姓李本名李长淮,广平府人氏。
当初也是被朝廷给抓出来的壮丁,后来机缘巧合的死里逃生,又稀里糊涂进了造反的队伍。
这人大概天生就有那个该富贵了的命,不出十年的功夫,竟然一路从啥也没有的小卒子,硬生生拼杀到了如今的家业。就人家这份能耐,甭管放哪儿都可称的上一句人中龙凤。
但是现在么,这位高大俊朗的义淮王,正气急败坏的指着结拜兄弟的脑袋,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
“江怀良!
老子这些年看你在战场上南征北战杀人不带眨眼,还到处夸你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不愧是老子的结拜兄弟。
可我真是做梦也没想到哇,你竟然能是个怕媳妇儿的软蛋!”
这段时间已经被骂习惯了的老江,嘿嘿一笑的抹了把脸。
“大哥,你骂我就骂我呗,好好的又扯上我媳妇儿干啥?这事儿都是我的不对我认,跟她一个妇道人家有什么关系?你专心骂我一个人就行了,我这不竖着耳朵听着呢么?”
这没脸没皮的滚刀肉还敢呲着大牙的傻乐,把淮王气的直拍桌子。
“光骂你我能解气吗?老子恨不能赏你一顿板子,叫你好好醒醒脑子!”
“行,大哥你想打就赶紧打。打死我完球,打不死我的话,这不还得留着有用之身去帮大哥攻打京城呢吗?”
江怀良笑的一脸缺心少肺,叫他结拜大哥简直能气的肝疼。
“你给老子滚犊子!现在知道要攻打京城了?你但凡心里有点数,把那祝明芝直接给娶了不是一了百了?有她母家钱氏一族在京城里应外合,咱们得省下多少麻烦事儿去?”
“大哥,你这话说的可就不讲理了!老子有家有口有媳妇儿有孩子的,我娶啥娶呀?”
“你就不能先让你媳妇儿委屈委屈让一步,等以后大业一成,从哪方面能找补不回来?你就不能以大局为重吗?”
淮王说的有理,可老江不听。
“不能!”
大胡子一抖,两眼瞪的跟铜铃似的。老江人家据理力争,说的有条有理有路有道。
“我媳妇儿当初年轻貌美一小姑娘,不嫌弃我一个老寡夫的身份嫁给我,辛辛苦苦帮我拉扯孩子。
后来哪怕是知道老子死了,她也没改嫁。愣是一个妇道人家,拖着小带着老的硬挺了这么多年。
我媳妇儿当年多爱漂亮的一小姑娘?后头为了给我守寡,愣是自己拿烛火把脸给烧了!
你知不知道她把脸给烧了?她自己烧的!
一想起来我都巴心巴肝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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