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会理直气壮携恩求报,跟我说有什么用?与姓江的跟前说去,让他赶紧把那许氏给休了,然后八抬大轿迎你进门作妇便是!”
祝明芙气不过的阴阳了堂妹几句,把对方给挤兑的立马伏案泣泪。
“我都已经这般狼狈,你还要如此来挤兑我!呜呜呜,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姐姐了?怎么如此偏帮着外人说话?”
到底这也是与自己相伴着长大的姐妹,哭得如此凄惨可怜,祝明芙心中的那点子郁气也渐渐的消了下去。
走到堂妹身边,安慰的拍了拍她肩膀劝说道。
“好了,多大点的事情值当你哭成这样?一计不成便再想辙就是,快别哭了。”
“你说的倒是轻巧!如今你算是安安生生的攀上了高枝,日后跑不掉得是个正经宫妃。那我呢?我怎么办啊?”
祝氏多男嗣,正儿八经长成的嫡女,不过也就是她们姐妹二人罢了。
即使不是同一房所出,两人打小的交情却也是有几分真心。自来相处还算亲密,所以有些话也用不着遮遮掩掩。
“姐姐,祖父已经下了明令。
若是我不想被送出去与人为妾一辈子无出头之日,就一定要嫁进江家,为家族抓住助力平安度过此番朝权更迭。
我,我也是真的没有退路了!
江怀良与淮王乃八拜之交,又有功绩傍身,日后总有一份前程等着。若与他为妻,总该后半生能够安稳度日。
我这所求的又不苛刻,你说为何上苍要如此为难人呐?呜呜呜……”
祝明芝真觉得挺委屈的。
自己的父母虽然都是庶出,可好歹她是正经的庶房嫡出啊!她的父族乃茂城第一大家的祝氏,母家钱氏一族在京城也小有地位。
她打小也是金尊玉贵锦衣玉食的养大,不说容貌倾国倾城才情举世无双,但绝对能力压许氏那个破了相的老妇!
为何江怀良宁愿违抗淮王之令,也不愿意迎娶?
想她一个妙龄贵族少女,上赶着给那泥腿子出身的老男人当继室,结果还被人这般嫌弃。又如何能不让她颜面扫地,心气难平?
听到堂妹这般哭诉,想想自家那个祖父的行事手段,祝明芙感同身受的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
“芝儿,真的不是姐姐不帮你。实在是我无能为力啊!”
她叹息了一声,走到对面缓缓坐下来。
“前两日我专门寻了宋将军的妻子闵氏去江家做说客,不想却被那许氏没脸的给撵了出来。
此事竟然还被赵氏给知晓,她捅到了王爷面前,害我被责罚于院中思过三日。
妹妹啊,姐姐真的帮不了你。”
祝明芝的眼睛,瞬间便失去了光彩。
“明明那日是淮王亲口许过亲事的……”
“可王爷当初说的是,不如我与二弟保个媒,你迎祝家二女做平妻吧。这也只是嘴上一说对不对?人江家不同意的情况下,你总不能硬嫁吧?”
“……我,”
这下流出来的眼泪,是真真切切充满了伤怀的苦涩。
“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呜呜呜……”
“唉!”
祝明芙又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眉心。
“你这傻子,就不能转个弯吗?许氏那边行不通,你就不能往男人身上多想想办法?
此事的关键还是在江怀良的身上,只要你有能耐把他给拿捏住了,那个什么继室也好嫡女也罢,日后哪个你收拾不了?何必非要争一时之长短?”
“你怎么知道我没下功夫?我真的已经想尽办法的对他嘘寒问暖,处处表明心意。可他就是不搭茬,我能有什么招?总不能我找个机会脱光了爬床吧?要是真用了那种下三滥的招数,以后我还有什么脸面于江家立足?”
“呸!我是那个意思吗?”
祝明芙狠狠地点了堂妹的脑袋两下。
“亏你还一天到晚自傲是嫡女来着,三婶就没有教你一点正儿八经的手段?”
“你到底什么意思?”
祝明芝一脸的有听没有懂。
“真是笨死了!附耳过来。”
两女垂首细语了好一会儿,直等到将近正午时分,祝明芝才带着丫鬟离去。
清芙院的大门刚关上,主院这边便收到了消息。
李长淮的正室赵玉娥,正一边忙着拨算盘打理军中财政,一边分心的听下人们回禀后宅之事。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来回事儿的丫鬟走了之后,赵氏连头都没抬,手下依旧不停的在忙活。只是嘴里颇觉有意思的与心腹闲言了几句。
“江家人挺有意思的。这江许氏听着还行,似乎是个脑子清楚能拎得清事儿的性子。江家的那个嫡长女,听着为人心性也还不错的样子,是吧?”
旁边帮着整理账目的锦瑟和锦绣,都浅笑着附和主子的话。
“主子您都说还行的人,那肯定错不了!”
“就是。能入了咱主子的眼,那江家母女俩看来自有几分运道在!”
“呵呵呵,你们俩现在是越来越会溜须逢迎了。我这连面都没见过她们,哪里能真的知道好还是不好?
也不过就是这么闲听一耳朵,盲目的说几句闲话罢了。不过江怀良那么个五大三粗的粗莽汉子,竟然能对妻子如此忠贞不二,这很难得。”
赵氏想想自己男人左一个右一个的收女眷,虽然也都是自己同意了的没有错,可眼底还是难免添上了一抹黯然。
如果有可能的话,哪个女子又愿意与旁人分丈夫呢?当初的乔氏不一定愿意,现在的她又怎么可能真做到无动于衷?
不过都是无奈之下,才咬着牙硬逼着自己做出的妥协罢了。
好在李长淮还有几分良心,没有把自己这个妻子给甩到身后去,给了一份最起码的体面。
唉罢了罢了,人与人又生来不同命。
自古有得必有失,既然想要母仪天下,想要自己的儿子日后登顶,想要有朝一日庇护家族,那必定是要舍去一些东西的。
乔氏如此,她赵氏亦该如此。道理便是道理,与公不公平无关。想那么多自苦做甚?
锦瑟和锦绣作为赵氏的贴身心腹,自然不可能对主子的伤怀一无所知。可她们只是丫鬟而已,能管住自己不叛主就已经很好了,哪里敢对其他的事情多嘴多舌主?
便赶紧想办法将话茬子岔开。
“主子,奴婢听闻那许氏对继女视如己出,且又能为夫守节自毁容貌,真挺令人钦佩的!不过奴婢有些好奇,世上真有如此贤良心性的女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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