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呈修心里挂念着老娘和媳妇儿就想着快去快回,所以鞋底子差点磨出了火星子,一路疾奔。

    刚出凤鸣宫的大门才转到第二个弯,就跟一个迎面走过来的杏黄色身影撞到了一起。

    “哥,快闪开!”

    “我闪不开,哎呦!”

    哥俩不出意外的撞了个满怀,由于李老四吃的多长的壮实,人犟肉也硬。可怜他那如花似玉的哥咣叽一下怼上去,瞬间鼻子底下稀里哗啦的一片鲜红。

    “我去!哥你没事儿吧?!”

    顾不得捂自己被撞疼了的下巴壳,李呈修赶紧手忙脚乱的去捞自家的脆皮太子哥。

    跟在太子身后的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干的有点子懵逼,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天都要塌了!

    “太子殿下!”

    东宫大太监李忠义小脸煞白,如丧考妣。饿滴那个老天奶诶,咱家今儿是不是要被齐王殿下他,这么一脑袋给直接送回老家了唷!

    着急忙慌地扑上去查看自家主子,瞅着那滴滴答答的鲜血,李忠义语带哭腔。

    “太子殿下您千万别动,奴才这就叫人去请太医过来!”

    “用不着,这都小毛病,我有经验!”

    已经来回好好检查过几遍,确定自己的脆皮太子哥只是被撞出了鼻血,李呈修这才放心的用袍袖帮他使劲儿呼撸了几下。然后大爪子捏着他的鼻子,让人家把头扬起来。

    “哥你赶紧抬头,把血再给控回去!”

    太子被弟弟掐着脑袋往后仰,气的他忍不住胡乱抬腿往前踹了几脚。

    “唉哟哥,你踢到我了!”

    “我故意的!”

    扒拉开这时常让人无语的蠢弟弟牌毛手大爪子,精致讲究惯了的太子从兜里掏出帕子,自己捏住了鼻子。

    感觉好像没有热流往下涌了,他才斜着眼看了一下身边慌乱的大太监。

    “孤没什么事儿,又不着去唤太医。”

    “可是太子殿下,您这都流血……”

    “孤自有分寸,退下!”

    “……是!”

    把宫人们给撵开,又捏着鼻子仰了会儿脑袋,觉得应该是没有再流血了,太子才放下手用帕子轻轻的擦了擦鼻唇处。

    “哥,没再淌血了吧?”

    李呈修心虚的看着亲哥下巴处染上的血迹,问得很有些小心翼翼。

    “怎么?血止住了你挺遗憾呐?”

    “你看你这话说的,我还是不是你一个爹娘生的亲弟弟了?咋能把我想的那么坏呢?”

    太子没再搭理他,只是一边擦拭着自己的下巴,一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李呈修站在一边也帮不上啥正经忙,只能嘀嘀咕咕的给自己小声辩理。

    “我又不是故意的,这路这么宽,本来我跑的好好的,谁知道你突然窜出来了?”

    “我是突然窜出来的吗?我还没有骂你把我弄受伤了,你倒好意思先倒打一耙?李老四,这有一段时间没见你明显是飘了呀你!还敢恶人先告状了?”

    “谁是恶人?

    我明明是个大大的好人!

    我家晚姐儿现在天天都搁家里,夸我是大英雄是好人才来着,你知道不?

    哼,就你不识货!”

    “江晚的嘴骗人的鬼,从小到大她说过几句实话没有?就你这么个蠢……”

    “你闭嘴!”

    本来把哥哥撞伤了李呈修挺心虚挺不好意思的,但是现在他哥说着说着竟然开始蛐蛐自己媳妇儿,这货瞬间垮下了批脸。

    “撞你的是我,你蛐蛐我媳妇儿干什么?

    有什么本事你冲我来,老子一点都不带怕的!

    你不许说我媳妇儿。”

    反正打小也是这么被收拾大的,他皮厚,真就一点也不害怕。

    齐王无所畏惧。

    太子无语死了。

    感觉大概已经把自己擦干净了,他恨恨地把手中染了血的帕子砸给这赔钱货弟弟。

    “你再敢瞎得吧一句,我非把你打的你爹都不认得你!”

    “你敢!你要是敢收拾我,你就看我媳妇儿回头收不收拾你就完了?”

    兄弟俩在恋爱脑这方面,可以算得上是半斤八两。现在不同的是太子已经杀妻证道,可蠢货弟弟还在情海中畅游无阻,大有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架势。

    太子阴恻恻的勾了一下唇,还没说话就被蠢弟弟开口截胡。

    “呐呐呐,就是这么个表情!李老二那损出每回想动歪心思的时候,就是你现在这么个表情!

    我说哥你到底还能不能行了?

    学谁不好你学李老二那么个杀千刀的狗东西?咋了,这才区区几个月没见,你就被李老二给附身了?”

    太子邪魅一笑的程序被打断,只能突兀的拉扯了一半停在唇角。努力了好几次情绪都再调动不起来,最终只能把唇角迅速抹平,恢复到面无表情的高冷状态。

    “少废话了,你这前脚才回来,后脚就着急忙慌的满皇宫乱窜,是想干什么?”

    “哦,哦!”

    被亲哥给提醒了的李呈修原地起跳,脸上吐槽的神色迅速换上了担忧焦虑。

    “哥,母后这病我瞧着怎么不像啥好玩意儿?你看看她那瘦的估计打我都没劲儿了!

    我正准备着去太医院找孙老头和云岳舅舅问问情况,这不正好转角就碰到你了吗?

    要不咱俩一块过去?”

    伸手拽着哥哥宽大的衣袖,一点也不见外的把人往前拉扯,一边走还一边絮絮叨叨的嘀咕。

    “你说你就看在眼面前,居然还能让咱们老娘病成这个样子,你怎么当的儿子呀你?估摸着老爷子回头就得削你!”

    太子眸中的神色暗了暗,看着蠢货弟弟的后脑勺,眼底掀起了隐晦的风暴。

    一边脚底下跟着走,一边面无声色的应着他的话。语气听着很轻,又很重。

    “你去就藩没多久母后就患上了咳疾,我也多方找人找方子替她医治。

    可太医令说了,母后那是年轻的时候太过操心劳神以致伤了底子。

    平时的时候看着还好,可是一旦得了什么大病就很难好起来,需要慢慢将养。”

    “那这也养的太久了吧,好几个月了都!孙老头是不是医术不行啊?亏他还是个太医令呢,天天就会掉书袋!咱们今儿找云岳舅舅问问,他医术好。”

    心大的李呈修,没听出来亲哥的语气有什么不对,还是跟以前一样说起话来掏心掏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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